慢慢走過去,便見著方才還怕極了他的女子睡得正香甜愜意,呼吸清淺。
單薄的身形隨著呼吸微弱地起伏,臉頰粉撲撲的,半張臉龐埋在臂彎之中,未褪淨的臉頰軟肉被擠壓得微微嘟了起來。
衣裳滑落,若隱若現地露出半邊白皙的香肩。
她闔著眼,全然不知自己酣睡的模樣被人儘然收進了眼裡。
謝懷珩抿平了唇,就這樣站在一旁,滿是審視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的一陣風吹了進來,蘇稚棠小幅度地瑟縮了一下,秀氣的眉也皺了起來,似是被冷到了。
謝懷珩冷漠地看著她。
知道天冷還穿這麼少,勾引人倒是一把好手。
但動了真格地想要她的時候,又抖得不行。
真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什麼。
順手從一旁拿了毯子蓋在了她身上。
往上扯了扯的時候,手忽然被還在睡夢中的人兒慢吞吞地蹭了一下。
觸感又軟又細膩,嫩豆腐似的。
讓謝懷珩僵在了原地。
少女還闔著眼,尚沒有醒來的意思。
濃密的長睫之下是挺翹的鼻子,粉嫩的紅唇微微嘟起,嘴裡嘟囔著什麼。
謝懷珩呼吸慢了下來,靜靜聽著她糯糯說著的內容。
“娘親……宮裡夜好黑,好冷,棠棠怕……”
說著,她又在那乾燥溫暖的手背上蹭了蹭,帶著幾分依賴和孺慕之意。
謝懷珩的神色複雜,正猶豫著要不要將手撤開的時候,便聽她又道:“娘親……等棠棠替姐姐生下了皇嗣……便帶你去尋最好的郎中……”
“然後……”
“回江南。”
謝懷珩眼神驀然一冷,毫不留情地撤開了手。
這蠢狐狸,竟還以為自己為她那嫡姐生下了皇嗣後還有活路可走。
謝懷珩不知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眼裡仿若結了霜。
去母留子,後宮最常用的手段罷了。
況且……
他低低道:“當朕的皇宮是你的狐狸窩麼。”
“想來便來,想走便能走。”
許是他方才撤開手的動靜大了些,蘇稚棠覺得娘親春風般溫柔的撫摸忽然化作了一道狂風離去。
茫然地睜開了眼,便見著謝懷珩沉冷的臉。
蘇稚棠顯然還沒睡醒,居然大著膽子,迷迷瞪瞪地望著他。
片刻,手在謝懷珩帶著青筋的手背上戳了戳,嘀咕道:“怎麼在夢裡,還這麼凶。”
她慢吞吞地收回了手,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又要睡:“這麼凶,容易沒老婆的。”
謝懷珩:“……”
雖不知“老婆”乃是何物。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隻膽大包天的狐狸沒在說什麼好話。
謝懷珩覺得被她戳著的手背似乎發著燙。他抿著唇,冷冷地將自己剛剛給她蓋上的毯子掀開。
他管她作甚,不知圖報的狐狸精,虧她還生了張菩薩似的臉。
蘇稚棠又被他惹醒了,她是有起床氣的,抬手便將毯子蓋回來。
露出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瞪著他:“說你兩句罷了,你怎這般幼稚?”
謝懷珩活了二十四年還是頭一次被人說幼稚的。
伸手隔著毯子捏了捏她的臉,嗓音幽幽:“你給朕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