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勳臣の骨_穿越成了福島正則庶出子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202章 勳臣の骨(1 / 2)

庚戌_漢城。

晨霧未散,鉛雲壓城。禦營廳大將、兼訓練都監提調李廷黻按劍立於昌德宮神武門前,鐵甲上凝著夜露的寒霜。他身後,三百禦營廳精騎肅立如林,馬銜枚,人噤聲,唯聞鐵葉在風中偶爾碰撞的碎響。

李爾瞻自宮門陰影中走出,一身深青常服,手中握著一卷新謄的名單。他行至李廷黻馬前,仰首,將名單緩緩展開。

“李將軍。”聲音平靜無波,“奉殿下密旨,肅清通倭逆黨。此名單所載之人,需即刻緝拿,押送義禁府候審。”

李廷黻下馬,單膝跪接。目光掃過紙麵,一個名字令他瞳孔驟然收縮——李鎰。

他猛地抬頭,看向李爾瞻,喉結滾動:“李大人,這……李節度使乃三朝宿將,壬辰年間……”

“正是三朝宿將,方知國朝虛實。”李爾瞻截斷他的話,俯身,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鐵錐鑿入耳中,“將軍豈不聞,昨日刑曹自宋應洵府中搜出與對馬往來的密信三封?其中兩封,皆提及‘軍中故舊可為內應’之語。而這位‘故舊’……”他指尖輕輕點在“李鎰”二字上,“恰於去歲秋,私放對馬商船入釜山浦,卸貨三十餘箱,所載非硫磺刀劍,而是遼東、薊鎮的山川輿圖。”

李廷黻臉色驟白。

“將軍,”李爾瞻直起身,聲音恢複平直,“殿下在春坊等消息。逆黨不除,則妖書之禍不絕,倭寇之釁不息。是效忠殿下、肅清朝綱,還是……”他頓了頓,目光如冰,“顧念私誼,自陷泥淖?”

李廷黻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寒意自膝骨直竄頭頂。他想起壬辰年,隨世子光海君)在忠州設立“分朝”,倭寇遊騎如蝗,亂民如潮。是眼前這位李爾瞻,星夜馳騁百裡,為他調來糧草兵械;也是這位李大人,在世子病重、流言四起時,持劍立於寢帳之外,三日不眠。

“末將……”李廷黻重重叩首,甲胄撞擊石麵,鏗然有聲,“遵命!”

他起身,翻鞍上馬,鐵臂一揮。

“傳令!四門落鎖,街衢戒嚴!無禦營廳令牌者,妄動者斬!”

“得令!”

三百鐵騎如黑潮裂地,湧出宮門,馬蹄聲如悶雷滾過漢城尚在沉睡的街巷。旌旗所向,坊市閉戶,行人走避。這座剛剛經曆“妖書”驚怖的都城,再度被鐵蹄與刀鋒的寒光籠罩。

同刻,會賢坊,李鎰府邸。

庭中老梅已謝,新葉未抽。年過六旬的李鎰披著一件半舊戰袍,正於中庭石案前擦拭一柄佩刀。刀是萬曆二十一年,明軍提督李如鬆在平壤大捷後所贈的禦製腰刀,鯊皮鞘,鎏金鐔,刃口雖經百戰已有細痕,然寒光猶在。

“父親,”長子李碩達自廊下快步走來,麵帶憂色,“外間傳言,刑曹昨夜拿了宋應洵公,西人黨多位大人家已被圍。街上有兵馬調動之聲……”

李鎰頭也未抬,以麂皮緩緩拂過刀脊:“宋應洵?一介書生,能成甚事。西人黨……”他嗤笑一聲,“平日裡高談闊論,真遇雷霆,不過土雞瓦犬。”

“可如今執掌刑曹、禦營廳的,是李爾瞻。”李碩達急道,“此人手段,父親豈不知?且聞……名單上似有武臣。”

“武臣?”李鎰手中動作微頓,隨即冷笑更甚,“李爾瞻?黃口豎子,仗著殿下寵信,弄權於朝堂或可,焉敢動我刀柄之士?”他“鏘”一聲還刀入鞘,目光睥睨,“老夫十六歲從軍,曆經三朝,倭亂時收平壤、守幸州,屍山血海裡滾過來的。便是當年明國李提督,亦要稱我一聲‘老將軍’!他李爾瞻算什麼東西?也配查我?”

他起身,戰袍下擺無風自動,一股久經沙場的悍烈之氣彌漫開來:“莫說老夫與對馬從無勾連,便有,誰又敢查?誰能查?這漢城內外五萬軍士,多少出自老夫門下?多少曾與老夫同生共死?他李爾瞻除非想逼反三軍,否則……”

話音未落,府邸正門方向,驟然傳來沉重而密集的撞擊聲!

“砰!砰砰——!”

絕非尋常叩門,那是包鐵巨木撞擊門閂的悶響!其間夾雜著甲胄鏗鏘、戰馬嘶鳴,以及一個冰冷穿透晨霧的喝令:

“禦營廳奉旨拿逆!開門!”

李碩達駭然變色。李鎰亦是一怔,隨即怒意如火山噴發,須發皆張:“何人敢在老夫府前撒野!”他一把抓起案上佩刀,大步流星向前院走去。

中門已然洞開。管家連滾爬來,麵無人色:“老、老爺!禦營廳李廷黻將軍,率兵圍了府邸!前門、側門、後門,全是官兵,持……持著弓箭!”

李廷黻?

李鎰腳步一頓,瞳孔收縮。此人他自然知曉,光海君在忠州時的“護駕孤臣”,禦營廳大將,掌漢城禁軍兵符,是殿下真正的心腹肱骨。他竟親自來了?

一絲不祥的預感,如毒蛇般竄上脊背。但他旋即壓下——李廷黻又如何?區區晚輩,安敢對功臣元老動武?

他整頓衣甲,握緊刀柄,昂首邁出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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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庭景象,令他呼吸一窒。

但見院牆之上,簷角之後,乃至對麵街巷的屋頂,無數黑黝黝的箭鏃在晨光中閃爍著死亡的冷光。弓已張弦,箭已搭扣,森然所指,正是這座府邸的每一寸空間。庭中,百餘名鐵甲銳卒持戟按刀,列成三排,如銅牆鐵壁堵死了所有去路。一股肅殺凜冽的戰場氣息,撲麵而來。

隊列最前,李廷黻按劍而立。他未著兜鍪,露出一張棱角分明、毫無表情的臉。甲胄上“禦營廳”三字銅牌,在晦暗天光下森然發亮。見李鎰出來,他抬手,微微躬身,禮節周全,聲音卻無半分溫度:

“末將李廷黻,奉旨行事。請李節度使隨末將走一趟。”

“奉旨?”李鎰強抑怒火,聲音從齒縫迸出,“奉何旨?拿老夫?所犯何罪?”

“通倭,私泄軍機,勾結逆黨。”李廷黻語速平緩,字字清晰,“具體罪狀,義禁府自有分曉。節度使,請。”

“荒謬!”李鎰勃然暴喝,聲震庭宇,“老夫一生為國血戰,身上二十七處創疤皆是為國所留!平壤城下,碧蹄館前,幸州山巔,哪一處沒有老夫麾下兒郎的血!通倭?泄密?李廷黻!你莫非收了誰的好處,要構陷忠良,自毀長城?!”

他越說越怒,猛地踏前一步,佩刀半出鞘:“便是殿下當麵,老夫也要問個明白!爾等宵小,安敢以刀兵加於功臣之身?!”

“鏘啷——!”

回應他的,是庭院四周、牆頭屋脊,上百張硬弓同時繃緊的悚然弦響!箭簇微調,殺機如實質般鎖定他全身。

李廷黻的手,穩穩按在劍柄上,目光如古井寒潭,不起波瀾:

“節度使戰功,國朝自有銘記。然今日之事,關乎逆案,法度如山。末將奉的是王命,執的是國法。”他微微側身,讓出通道,“節度使若心中無愧,何妨隨末將往義禁府一辯清白?在此動武,非但於事無補,反坐實抗旨拒捕之罪,禍及滿門。”

“滿門”二字,他咬得極輕,卻重逾千鈞。

李鎰渾身劇震,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環顧四周,箭鏃如林,甲士如虎。長子李碩達在身後瑟瑟發抖,內院隱約傳來女眷驚恐的低泣。

他忽然想起,眼前這位李廷黻,當年在忠州,麵對數倍倭寇圍攻,便是用這種冰冷到極致的眼神,帶著區區百餘親兵,死守隘口三日,屍積如山而不退一步。這是個不知“畏懼”為何物,隻知“奉命”的死士。

抗旨?在這漢城腹地,麵對禦營廳最精銳的弓箭手?莫說他已年邁,便是壯年時,又能衝出幾步?

一股冰冷的無力感,混合著滔天的屈辱與驚怒,席卷全身。他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變白,最終,化為一片死灰。

“好……好一個‘王命國法’……”李鎰慘笑,笑聲嘶啞,“李廷黻,今日之‘請’,老夫記下了!”

他猛地將佩刀擲於地上,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不必綁了。”李廷黻對欲上前的兵卒擺擺手,語氣依舊平淡,“為李節度使備車。其餘家眷,無令不得出此院門一步。”

他最後看了一眼僵立當庭、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的李鎰,轉身,率先向洞開的府門走去。

晨風卷著塵土與鐵鏽的氣息,灌入這座曾煊赫一時的將軍府邸。

李鎰被兩名甲士“護送”著,步履沉重地邁過門檻。身後,沉重的府門在吱呀聲中緩緩合攏,隔絕了內裡隱約的悲聲,也仿佛隔絕了一個時代。

街巷肅殺,唯餘鐵蹄嘚嘚,甲葉錚錚,碾過漢城心臟,向著那座象征著法度與囚牢的——義禁府,迤邐而去。

李鎰僵坐車中,指節因攥得太過用力而發白。車外,鐵蹄與步伐聲整齊得令人心悸,間或傳來短促的喝令、門戶撞砸的悶響,以及零星壓抑的哭喊。這座他戍守了半生的都城,此刻正被另一種秩序的犁鏵,粗暴地翻開。

忽然,車行略緩。他下意識將帷簾掀開一線。

長街另一頭,幾名兵士正推搡著一人前行。那人官袍散亂,襆頭歪斜,被粗糙的麻繩反縛雙手,踉蹌之間險些摔倒,正是司憲府掌令尹昉。李鎰認得他,西人黨中堅,以直言敢諫著稱,月前還曾上疏痛陳“禁軍驕橫,宜加裁抑”。如今,那些他曾諫言“裁抑”的禁軍,正粗暴地將他押往同一個方向。

似是察覺到目光,尹昉掙紮著抬起頭。四目相對的刹那,李鎰看見那雙總是燃著激辯之火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敗,以及……一絲同病相憐的慘然。未及言語,尹昉已被狠狠推了一把,身影沒入巷口。

車馬繼續前行。轉過街角,景象更令人毛骨悚然。

數十名著各色官服、儒生襴衫乃至綢緞常服的男丁,被一根長繩串聯著手腕,如牲口般被驅趕著。繩索緊繃,有人跌倒,立時被拖行數步,青石路麵上留下一道淡紅的擦痕。押解的軍士手持刀鞘,麵無表情地抽打著任何試圖遲緩的身影。隊伍中,李鎰瞥見了兵曹佐郎的補子,看見了弘文館修撰的熟悉麵孔,甚至還有一個曾在宴席上有過一麵之緣的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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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緝拿。這是梳篦,是拉網,是要將某一片土壤裡的根係,連同泥土,一同刨出、抖散、曝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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