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全家人都愣住了。
光是眼前這隻鐲子,瞧著就不便宜。
那鐲子通體由溫潤的白玉雕琢而成,玉質細膩如凝脂。
鐲身上還嵌著一圈細碎的碎鑽,顆顆晶瑩剔透。
一看就不是尋常貨色,起碼得是拍賣行裡的壓軸品。
要是再加上一堆其他東西……那得值多少錢?
根本不敢想。
光是這一隻鐲子恐怕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他到底帶了多少東西來?
曲聆野越想越心驚,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冷戰。
曲青書兄弟三人臉色都不太對。
這傅以安到底安的什麼心?
是不是心虛?
想用錢補過?
他們可沒忘記,當初傅以安一聲不吭地離開,讓曲晚霞在最需要他的時候獨自承受風雨。
如今一回來,又是送禮又是賠笑,未免太過殷勤。
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拿錢堵嘴,拿物賠罪。
可他們曲家不是能用金錢收買的。
曲爸和曲媽互相對視一眼,滿臉疑惑。
兩人對坐沙發上,目光交錯,滿是不解。
曲爸皺著眉,小聲嘀咕。
“他這是唱哪一出?我們又沒跟他要錢……”
曲媽則擔憂地望向女兒房間的方向。
“彆是有什麼彆的目的吧?咱們得盯緊點。”
曲聆野最直接,一聽完轉身就衝進曲晚霞房間。
他才不管什麼禮節不禮節,什麼避嫌不避嫌,心裡憋著火,非得當場拆穿不可。
吭哧吭哧忙活半天,終於把某個大箱子腳邊的布掀開了。
那箱子藏在床邊角落,上麵蓋著厚厚的粗布。
曲聆野喘著粗氣,一把扯開布匹,灰塵飛揚。
可等他看清箱子裡的東西時,整個人瞬間僵住。
“哇,亮瞎眼了!”
他捂著眼睛叫起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箱子裡整整齊齊碼著各式珠寶首飾。
金絲鑲嵌的發簪、鑽石吊墜、紅寶石耳環、藍寶石手鏈……
屋裡的大人聽見動靜,立馬起身往房間跑。
曲爸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曲媽更是直接抓起外套就往裡屋衝。
曲青書和曲青硯也緊隨其後,臉色凝重。
曲晚霞氣得跺腳。
“你瞧你乾的好事,非要把我們家弄得雞飛狗跳是不是?”
她原本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攪得心煩意亂。
一推開門,就看到曲聆野蹲在箱子前傻眼。
而父母兄長全都圍了上來,場麵一片混亂。
她氣得臉頰發紅,衝著曲聆野低吼。
傅以安卻一點不慌,反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見曲晚霞怒氣衝衝,他非但沒退,反倒走近一步,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發絲。
“小祖宗,你有點良心行不行?給你安那麼大的罪名,你爸媽兄弟都想扒我皮,我要是不趕緊表表態,賠點誠意,哪天還能安安穩穩坐在你們家飯桌邊喝碗湯?”
這兩個月,他確實如他自己所說。
在這兒待了兩個月,他吃飯都是蹲門口解決。
每頓飯,他都不上桌。
哪怕飯菜擺好了,他也隻是默默端著碗,蹲在廚房外的走廊上。
風吹日曬,雨打屋簷,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守著。
跟條看家狗一樣。
他自己這麼說,語氣平靜。
可聽在旁人耳中,卻格外紮心。
他不是真的狗,可待遇卻比狗還不如。
他圖什麼?
沒人知道。
守門的命。
他總是站在門外,目光沉靜地望著屋裡燈火通明的一家。
自己卻始終隔著一道門檻,跨不進去。
哪怕他做了再多,付出了再多,也始終被排除在外。
“你自個兒說吧,準備拿啥補我受的委屈?”
傅以安眯著眼盯她。
“啥時候肯認我這身份?”
他終於不再笑了,目光灼灼地盯著曲晚霞。
替她擔責任行,被她家裡人嫌棄也認了。
隻要她彆嘴上不饒人、心裡又軟著就行。
他可以承受誤解,可以忍受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