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名負責看守通訊信鴿的士兵連滾爬爬地跑來,臉上帶著怪異的表情,手中高舉著一根細小的竹管。
“陛…陛下!剛…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來自河東唐王李世民!”
李世民?他在這個時候傳來消息?
嬴政眉頭一擰,接過竹管,取出裡麵的絹布,展開一看。
隻見上麵隻有一行蒼勁有力、卻明顯帶著急促痕跡的字:
“秦帝速覽:天降灰瞳,邪祟滋生,非獨西陲!中原、江南皆現!疑似與齒輪眼及監天司遺跡有關!世民欲聯諸夏,共探汾陰古地,尋應對之法。君意若何?”
嬴政握著絹布,看向懷中重傷的白起,又看向東方,目光深邃無比。
亂世,才剛剛開始。
而合作的契機,卻也伴隨著這巨大的危機,悄然浮現。
李世民傳來的絹布,如同一塊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嬴政心中激起千層浪。
天瞳之災,並非西陲獨有,而是籠罩了整個天命神州!
其背後,竟可能與那詭異的齒輪眼組織以及更加神秘古老的監天司遺跡有關!
這個消息,瞬間將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提升到了關乎所有人生存的高度。
聯合?
共探汾陰古地?
嬴政目光銳利如電,飛速權衡著利弊。
利在於:
其一,可共享情報,儘快弄清灰孽與天瞳的根源及應對之法,這是當務之急。
其二,可借此機會近距離觀察李世民及其麾下實力,了解這個潛在勁敵的底細。
其三,若合作順利,或可暫時穩定周邊局勢,為大秦爭取寶貴的喘息和發展時間。
弊在於:
其一,與虎謀皮,風險巨大。李世民雄才大略,絕非易與之輩,合作中必藏機鋒。
其二,白起重傷,高端戰力受損,此時外出,自身安全與營地安危皆存隱患。
其三,探索上古遺跡,吉凶難料,恐有未知凶險。
他的目光掃過懷中氣息萎靡、卻因吞噬了部分天瞳能量而眼神愈發深邃的白起;
掃過一片狼藉、剛剛經曆災難、急需休整建設的營地;
掃過神色各異的端木賜、謝道韞、王衍等世家代表;
最後落在那塊已然開裂、失去光澤的金屬碎片上。
機遇與風險並存。
但,他嬴政,何曾懼過風險?
當下局勢,閉門造車隻能是坐以待斃。
必須主動出擊,掌控信息,才能在這場席卷整個神州的巨大危機中搶占先機!
“陛下,”
李斯低聲進言,眼神閃爍,
“李世民此議,雖存風險,卻不失為一步妙棋。我可借此觀唐虛實,探災厄根源,或能尋得克製灰孽之法。隻是,需防其借刀殺人,亦需確保營地無虞。”
端木賜也開口道:“陛下,學宮雖偏居東海,對此等涉及天下蒼生之劫亦不會坐視。若陛下有意赴約,學宮或可提供一些古籍線索,並遣人同行相助。”
他的表態,隱約代表了儒家一定程度的態度。
謝道韞輕聲道:“汾陰古地,道韞似在家族古籍中見過記載,傳言乃上古觀測星辰、溝通天地之所在,凶險與機遇並存。謝家願提供一份殘圖,或能有所助益。”
她此舉,既是示好,也未嘗沒有借此讓家族力量介入之意。
王衍看著眾人,眼珠轉了轉,也連忙道:“我琅琊王氏藏書閣中亦有相關殘卷!我立刻修書回家,命人快馬送來!”
他生怕被排除在外,錯過了這可能是投資真龍的關鍵一步。
各方態度已然明朗。
合作,是大勢所趨。
嬴政心中決斷已定。
他緩緩站起身,雖麵色依舊有些蒼白,但那股睥睨天下的帝王氣度再次回歸。
“李斯,取筆墨絹布來。”
“諾!”
很快,筆墨奉上。
嬴政略一沉吟,揮毫潑墨,筆走龍蛇,回複的內容簡潔而有力:
“唐王鈞鑒:來信已悉。天災肆虐,非一人一國之事。聯夏共抗,義不容辭。汾陰之約,朕準了。一月之後,汾陰古地外圍,黑風隘口會盟。另,朕需灰孽防治之急策,望不吝共享。嬴政。”
回複中,他同意了會盟,但將會盟地點定在了靠近西陲的黑風隘口,無形中掌握了部分主動權。
同時直接索要防治灰孽的急策,既是實際需要,也是一種試探——看你李世民是否真有誠意。
“即刻以最快信鴿發出。”
“諾!”
消息發出,盟約初定。
接下來便是緊鑼密鼓的準備。
“李斯,朕離開後,營地將由你全權主持。王賁輔佐,負責軍事防衛。當以穩守為主,加速整合消化,恢複生產,嚴防疫病複發。”嬴政開始部署。
“臣必竭儘全力,不負陛下所托!”李斯重重叩首,眼中充滿使命感。
“王賁!”
“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