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隊長低頭作揖,恭敬的向陳澤賠著不是。
其身後的兩名捕快雖沒有立刻丟掉手上的刀,但也跟著隊長一起彎腰作揖。
陳澤見對方如此客氣,猜到這家夥應該是之前在碼頭時的其中一人。
於是,他趕緊上前扶住了對方的手。
“快彆這樣,公務在身,彆隨便行禮。”
“嗯……是……明白!”
隊長聽聞立刻站直了身子,隨即又往四周瞄了瞄。
陳澤和隊長在這邊交涉,一旁的梅姨卻是緊皺著眉頭,顯出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
“什麼東西?陳先生?你們對這小鬼乾嘛這麼客氣?”
“梅姨你有所不知,陳先生是咱們白雲城靈官的朋友,又是肖老爺的客人,咱們底下人可不敢怠慢了!”
“那你們方才所說的疑犯?”
“那疑犯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糙漢子,怎麼可能是陳先生呢?”
隊長一邊解釋,臉上的笑容一直也沒停下。
梅姨聽到解釋,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繼而轉過身來看著陳澤。
下一瞬,她的眼中似有泛著光的淚花打轉。
“你這臭小子,混好了也不直接說,還要老娘替你擔心?剛才差點兒……又為你跟彆人乾架!”
梅姨說著話,又舉起團扇遮住了臉。
隻不過,此刻的神情卻與之前有所不同。
說是傷心,卻是比之前笑的更燦爛;說是開心,但眼角又真的有淚滑落。
此時,隊長突然脫下了自己的帽子,將之前從梅姨那收走的銀子倒了出來,最後輕輕放在了櫃台上。
梅姨眼見隊長退回銀子,隨即便看了陳澤一眼。
陳澤立刻明白過來,趕緊抓起銀子又往隊長手上遞。
他意識到隊長是礙於自己的麵子,所以才不敢收取這“規費”,同時也明白這樣做並不好。
若是隻這月不收,對梅姨來說根本沒什麼意義。若是以後都不收,勢必會讓捕快們對梅姨產生反感。畢竟自己並不是長期留在城裡,不可能長久的鎮得住他們。
陳澤遞出了銀子,隊長卻像看到了燙手山芋似的猛地後退。
“陳先生說笑了,梅姨既是您的朋友,這亂七八糟的費用便是能免則免了!”
“誒,快彆這麼說!梅姨這鋪子也不容易,平日裡還得勞煩大家多留心幫襯幫襯!”陳澤說著話,一把抓住了隊長的手:“你不辛苦,大家也辛苦!”
銀子又回到了隊長手上,但他並沒有立刻收起來,似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陳澤見其還在猶豫,於是立刻轉換表情,故意收起了笑臉。
“這位隊長叫什麼名字?是專職城中巡邏的?還是隻負責收費?”
“小人的名字不足掛齒,今次既不是巡邏,也不是專職收費。”
隊長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說話間還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陳澤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願說出名字,無非就是想“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那好!那麼今天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隊長一邊後退一邊回話,話畢已經退到了門口的位置。
再向陳澤和梅姨分彆拱手行禮,他便轉身快步離開。
陳澤側身朝旁邊歪了歪身子,看著那隊長走出鋪子之後,又用帽子裝好銀子並戴在了頭上。
梅姨此時突然拉住了陳澤,笑嘻嘻的又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小子是攀上了什麼高枝兒?連靈官你都認識?”
“是!不過其實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哎,要是早認識的話……”梅姨說到這裡忽然停住:“呸呸呸,不高興的事情,咱們不提!”
陳澤聽到對方這話兒,立刻笑了起來。
他就喜歡梅姨這爽快的性格和樂觀的精神,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