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看著鄧康寧露出來的左手上臂,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十個嶄新的玉手串,本來已是萬分震驚的心情,此刻更是無以複加了。
隨即,他竟傻笑了一下,緊接著“啪”的一聲栽倒在地上,半跪著用手撐住自己的身子。
原來,人在驚訝到極限的時候,真的會毫無表情;人在絕望到極限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鄧康寧則是故意舒展了一下左手,借機向眾人展示自己所有的玉手串。
片刻後,他才又將目光投向一眾流雲宗的弟子們,最後又落在了陳澤身上。
“小子,你不是挺狂的麼?來啊,咱們再來過!”
陳澤此刻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隻低著頭朝向地磚,雙眼無神的睜大著。
鄧康寧冷笑了一聲,繼而聳了聳肩,開始朝左邊踱步。
“你們十五個人來,有兩個沒到這裡,剛才死了五個……”鄧康寧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往旁邊瞥了一眼又再繼續開口:“哦對了,還有一個搖尾乞憐的賤人。”
鄧康寧細數著流雲宗的人數,順帶著又侮辱了一次陸環。
然而陳澤依舊沒有動作,既沒有如之前那樣開口乾預,也沒有出言反駁。
一眾流雲宗的眾人,也好像是泄了氣的球,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鄧康寧見狀,則是搖頭晃腦的繼續踱步。
“滿打滿算,你們還有七個人可以用,我這十一串法器,你們就再找四十七個人來,便可以戰勝我了!”
話畢,他便笑著轉身,朝著自己遺落的佩劍走去,最終將其拾起。
佩劍在手,鄧康寧又挽了一個劍花,並抬劍直指陳澤。
“小子,怎麼樣?是要放棄書簡,還是繼續與我死磕?”
“我……”陳澤聽到這句話,終是抬頭回話。然而張開了嘴,卻又遲遲沒有說出答案。
他知道,若是放棄書簡,就這麼離開,等於是前麵幾人就白死了。
而且,儘管這並不是秘境之內,但好幾個宗門同時派出弟子執行類似的任務,有所爭執和打壓,即便有人戰死也屬於正常情況。
換言之,這份血仇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可以討回,隻能等其他的時機,利用彆的事情順帶報仇。
但若是選擇另一種態度,與那鄧康寧死磕下去,自己身後所有師兄全都犧牲,也不夠那些手串“複活”的次數。
除非,鄧康寧左手上臂的手串都是假的。
顯然這並不可能!
然而就算將其當做一種萬中之一的可能性,但他左手的手串已經使用了一次,顯然是貨真價實的家夥。
也就是說,即便是這萬中之一的可能性,最好的結局也要再死四人。
自己中途前來橫插一腳,既沒有領取任務,也不是派出的支援。況且,作為同門師兄弟,自己又哪有權利回頭,再點出四位師兄去送死呢?
甚至此刻,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生怕師兄們會以為自己是要他們繼續上,繼續來送死。
陳澤思緒至此,心中五味雜陳,好似從前的那些果斷和瀟灑,此刻都已經完全找不回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從前那悠然自得的態度,那心比天高的自信,在麵對這大是大非的抉擇之時,真的顯得非常蒼白無力。
時間走到這一刻,他心中的想法已經完全動搖,徹底的偏向了另一個方向。
然而就在這時,鄧康寧突然抬劍挽出劍花,竟是劃破了自己的右腿。
眾人看到鄧康寧如此舉動,立刻集體發出一陣驚詫之聲。
陳澤則是在聽到周遭突然的喧囂之後,才猛地抬頭看去。
隻見鄧康寧右腿外側已被劃出了一道血痕,但由於綠光的保護,那道血痕竟正在緩慢的消失無蹤,最終就好像完全沒有受過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