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帶著幾分慵懶,卷著沁芳園裡最後一瓣芍藥,輕輕落在沈清辭綰著流雲髻的發間。她正倚在臨水的朱紅欄杆上,手裡把玩著一枚剛從西洋商人處換來的琉璃盞,澄澈的盞身映著波光,將她眼底的狡黠襯得愈發靈動。
“小姐,您都在這兒瞅半個時辰了,那琉璃盞再好,也不能當飯吃呀。”貼身丫鬟挽月捧著食盒走來,腳步輕快得像踩在雲朵上,“廚房新蒸了您最愛的蟹粉小籠包,還溫著桃花釀,再不吃可就涼透啦。”
沈清辭抬眼,指尖捏著琉璃盞轉了個圈,清脆的碰撞聲伴著她含笑的語調:“急什麼,我這是在給咱們侯府的‘太平日子’把把脈呢。”她將琉璃盞湊近唇邊,故作高深地嗅了嗅,“你聞,這風裡除了花香,是不是還飄著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挽月眨了眨眼,使勁吸了吸鼻子,一臉茫然:“小姐,奴婢隻聞到小籠包的香味兒……”話沒說完,就見沈清辭突然抬手,將琉璃盞往水麵一拋。那盞在空中劃過一道晶瑩的弧線,“噗通”一聲墜入湖中,濺起的水花正好打在不遠處假山後探出的半張臉上。
“哎呀!”一聲低呼慌忙響起,緊接著一個穿著青綠色比甲的小丫鬟狼狽地從假山後跑出來,發髻散亂,臉上還掛著水珠,正是二房庶女沈玉柔身邊的得力丫鬟春桃。
沈清辭挑眉,慢悠悠地開口:“春桃姐姐,這園子裡的花好看,水也好看,可偷聽彆人說話,還躲在假山後麵偷看,是不是就不太好看了?”她語氣輕柔,尾音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力道,像春風拂過寒梅,軟中帶刺。
春桃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三小姐饒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小姐讓奴婢來采些新鮮的水草,給魚缸換水,奴婢路過這裡,不小心聽到了您和挽月姑娘的話,絕沒有偷聽的意思!”
“哦?采水草?”沈清辭俯身,目光落在春桃空空如也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那水草呢?是被湖裡的魚吃了,還是被你藏到假山縫裡了?”她頓了頓,語氣驟然變冷,“沈玉柔讓你來的吧?上次在賞花宴上,她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我拆穿了模仿我筆跡騙取詩詞的把戲,這才安分了沒幾天,就又按捺不住想搞點小動作了?”
春桃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三小姐竟然這麼敏銳,一下就戳破了她的謊言。其實沈玉柔自從賞花宴後,就一直對沈清辭懷恨在心,總想著找機會報複,今日聽說沈清辭獨自在沁芳園,便讓春桃來偷聽,看看能不能抓到什麼把柄,卻沒料到會被當場撞破。
沈清辭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清亮如琉璃,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想玩陰謀詭計,就得有承擔後果的勇氣。下次再讓我發現有人在背後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可就不是丟個琉璃盞這麼簡單了。”她頓了頓,補充道,“哦對了,順便替我轉告她,那琉璃盞是西洋進貢的珍品,價值百兩黃金,讓她記得照價賠償。”
春桃嚇得魂飛魄散,百兩黃金?這對她們二房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她連連磕頭:“三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回去告訴小姐,讓她賠……讓她賠!”說完,連滾帶爬地跑了,那狼狽的樣子,活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挽月看得解氣,忍不住拍手笑道:“小姐,您真是太厲害了!幾句話就把春桃嚇得屁滾尿流,還讓沈玉柔賠百兩黃金,這下她可得肉疼好一陣子了!”
沈清辭重新拿起桌上的小籠包,咬了一口,鮮嫩的湯汁在舌尖化開,滿足地眯了眯眼:“對付這種人,就得用這種辦法。你越是縱容,她就越是得寸進尺。百兩黃金而已,對沈玉柔來說,雖然多了點,但還不至於讓她傾家蕩產,不過是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少來招惹我。”她喝了一口桃花釀,清甜的酒香縈繞在唇齒間,“而且,我可沒說錯,那琉璃盞確實值百兩黃金,上次父親給我的時候,特意讓人估過價的。”
挽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小姐,您真是運籌帷幄,什麼都想到了!”
沈清辭笑了笑,沒再接話。其實她心裡清楚,沈玉柔絕不是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自從她穿越到這個侯府,成為三房的嫡女沈清辭後,就一直麻煩不斷。原主懦弱膽小,總是被二房的沈玉柔和大房的沈明玥欺負,最後更是被沈玉柔設計,落得個名聲儘毀、抑鬱而終的下場。
而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金牌策劃師沈清辭,在一次意外中穿越過來,正好趕上原主被沈玉柔陷害,即將被家族送到家廟的關鍵時刻。憑借著現代的智慧和過人的膽識,她不僅成功為自己洗清了冤屈,還一步步站穩了腳跟,讓那些曾經欺負原主的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如今,她在侯府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父親沈毅對她寵愛有加,祖母更是將她當成掌上明珠,就連一向嚴厲的母親,也對她刮目相看。但沈清辭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侯府內部派係林立,大房、二房一直對三房虎視眈眈,再加上朝堂之上風雲變幻,侯府隨時可能被卷入紛爭之中。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在這複雜的環境中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正想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管家福伯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三小姐,不好了!宮裡來人了,說……說皇後娘娘請您即刻入宮!”
沈清辭心中一動,皇後娘娘突然請她入宮,會是什麼事?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角,神色平靜地問道:“福伯,宮裡來的人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福伯搖了搖頭:“沒說,隻說皇後娘娘有要事相商,讓您務必儘快入宮,不得有誤。”
沈清辭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最近京城裡可不太平,先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被人舉報貪贓枉法,關進了大牢;接著又是鎮國公府的千金與人私會,鬨得滿城風雨。而這兩件事,似乎都與二房有些牽扯。沈玉柔的母親是禮部尚書的妹妹,而鎮國公府的千金,又是沈明玥的手帕交。
難道皇後娘娘突然召她入宮,是為了這些事?
“挽月,替我更衣。”沈清辭當機立斷,“就穿那件月白色的繡玉蘭花長裙,再配上母親給我的那套珍珠首飾。”她知道,入宮麵見皇後,儀容儀表至關重要,既不能太過張揚,也不能顯得寒酸。
挽月不敢耽擱,連忙扶著沈清辭回房更衣。片刻後,沈清辭換好衣服,鏡中的少女肌膚勝雪,眉眼如畫,月白色的長裙襯得她身姿窈窕,氣質溫婉,再配上圓潤的珍珠首飾,更添了幾分貴氣。
“小姐,您真美!”挽月忍不住讚歎道。
沈清辭對著鏡子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美是其次,重要的是氣場。到了宮裡,可不能讓人看輕了咱們侯府的小姐。”
收拾妥當後,沈清辭跟著宮裡來的太監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離侯府,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坐在馬車上,沈清辭閉目養神,腦海中卻在快速思索著各種可能性。
皇後娘娘是當今聖上的結發妻子,端莊賢淑,母儀天下,但也絕非等閒之輩。她深知朝堂上的利害關係,也清楚各個世家之間的牽扯。這次突然召她入宮,肯定不是簡單的閒聊。
難道是為了上次她為太後獻上的那個“養生食譜”?上次太後生辰,她憑借著現代的營養學知識,為太後製定了一套詳細的養生食譜,太後服用後,身體好了不少,還特意賞賜了她不少東西。皇後娘娘會不會是想讓她也為自己製定一套食譜?
不過,這似乎不太可能。皇後娘娘身邊有專門的禦醫和營養師,沒必要特意召她入宮。
那會不會是與侯府有關?最近父親沈毅在朝堂上的處境有些微妙,他一直忠於太子,但最近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爭鬥越來越激烈,父親夾在中間,處境十分尷尬。皇後娘娘是太子的生母,會不會是想通過她,向父親傳遞什麼消息?
沈清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知道,父親雖然疼愛她,但在朝堂大事上,卻從不輕易向家人透露。如果皇後娘娘真的有什麼話想對父親說,通過她這個女兒來傳遞,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馬車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抵達了皇宮。沈清辭在太監的引領下,穿過層層宮門,來到了皇後所在的坤寧宮。
坤寧宮氣勢恢宏,殿內陳設華麗,卻又不失端莊。皇後娘娘端坐在寶座上,身穿明黃色的宮裝,頭戴鳳冠,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卻深邃如海。
“臣女沈清辭,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沈清辭按照宮廷禮儀,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禮。
“起來吧。”皇後娘娘的聲音溫柔動聽,帶著一絲暖意,“賜座。”
宮女連忙搬來一把椅子,沈清辭謝過後,小心翼翼地坐下,身姿端正,不敢有絲毫懈怠。
“沈小姐,近來可好?”皇後娘娘率先開口,語氣親切,仿佛在與自家晚輩閒聊。
“托皇後娘娘的福,臣女一切安好。”沈清辭恭敬地回答道,“多謝娘娘關心。”
皇後娘娘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上次你為太後獻上的養生食譜,太後十分滿意,說服用後身體清爽了不少。你真是個聰慧的孩子,不僅才情出眾,還懂得這麼多養生之道。”
“娘娘過獎了,臣女隻是略懂皮毛,能為太後分憂,是臣女的榮幸。”沈清辭謙虛地說道。
皇後娘娘笑了笑,話鋒一轉:“今日召你入宮,確實有一件要事想與你商議。”她頓了頓,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最近京城裡發生了幾件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禮部尚書貪贓枉法,鎮國公府千金私會外男,這兩件事看似無關,實則背後牽扯甚廣。”
沈清辭心中一凜,果然是為了這些事。她不動聲色地說道:“臣女略有耳聞,但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你不清楚也正常,這些事都被壓了下來,沒有大肆宣揚。”皇後娘娘說道,“不過,據哀家所知,這兩件事都與你二房的沈玉柔有些關係。禮部尚書是她的舅舅,而鎮國公府的千金,又是她的好友。”
沈清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等待著皇後娘娘繼續說下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沈玉柔這孩子,哀家也見過幾次,看似溫婉可人,實則心機深沉,野心勃勃。”皇後娘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她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情,又有二房在背後撐腰,在京城裡四處結交權貴子弟,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這次的事情,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她主使,但也脫不了乾係。”
沈清辭心中暗喜,看來皇後娘娘已經注意到沈玉柔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娘娘,沈玉柔行事確實有些不妥,但她畢竟是侯府的二小姐,臣女也不好過多乾涉。”沈清辭故意說道,她知道,皇後娘娘既然跟她說這些,肯定是有後續的安排。
皇後娘娘笑了笑,說道:“哀家知道你與沈玉柔之間有些矛盾,但你放心,哀家今日找你,並不是讓你去對付她。”她頓了頓,說道,“哀家聽說,你與太子殿下關係不錯?”
沈清辭心中一動,皇後娘娘果然是為了太子殿下。她點了點頭,說道:“太子殿下溫文爾雅,才華橫溢,臣女隻是偶爾與太子殿下在詩會、宴會上見過幾次,談不上關係甚好。”
“你不必謙虛。”皇後娘娘說道,“太子對你的才情十分欣賞,多次在哀家麵前提起你。如今太子正值多事之秋,二皇子對儲位虎視眈眈,朝中不少大臣都被他拉攏,形勢對太子十分不利。”
沈清辭心中明白,皇後娘娘是想讓她幫助太子。但她一個侯府小姐,又能做些什麼呢?
“娘娘,臣女隻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小姐,人微言輕,恐怕幫不了太子殿下什麼。”沈清辭說道。
“你錯了。”皇後娘娘搖了搖頭,“你雖然是女子,但你的聰慧和膽識,並不輸於男子。哀家聽說,你曾經多次為你父親出謀劃策,幫他解決了不少難題。而且,你在京城裡的名聲很好,不少世家子弟都對你十分敬佩。”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哀家想讓你幫太子殿下留意一下京城裡的動向,特彆是二皇子和他的黨羽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什麼異常,及時告知太子殿下。另外,哀家還想讓你在適當的時候,為太子殿下說幾句好話,爭取更多人的支持。”
沈清辭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卷入太子與二皇子的爭鬥中,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不僅自己會有危險,整個侯府都可能受到牽連。
“娘娘,這件事責任重大,臣女怕……怕難以勝任。”沈清辭猶豫地說道。
皇後娘娘看著她,眼神堅定:“哀家知道這件事很危險,但哀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而且,這對你和侯府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果太子將來能夠順利登基,你就是大功之人,侯府也會因此更加興盛。”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你放心,哀家不會讓你白白冒險。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隨時可以來找哀家,哀家會為你做主。另外,哀家會讓人暗中保護你,確保你的安全。”
沈清辭沉默了片刻,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她知道,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如果答應皇後娘娘,就意味著要卷入一場殘酷的政治鬥爭中,風險極大;但如果不答應,就會得罪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將來侯府在朝堂上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而且,她與沈玉柔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沈玉柔背後有二皇子的支持,如果太子殿下失勢,二皇子登基,沈玉柔肯定會報複她,到時候她和她的家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她相信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一定能夠在這場鬥爭中保全自己,甚至為自己和侯府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想到這裡,沈清辭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娘娘既然如此信任臣女,臣女定不辜負娘娘的期望。臣女會儘力幫助太子殿下,為他分憂解難。”
皇後娘娘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果然是個有膽識的孩子。哀家沒有看錯你。”她抬手,示意宮女上前,“這是一枚玉佩,你拿著。以後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有重要的消息要傳遞,可以拿著這枚玉佩去見東宮的李公公,他會幫你聯係太子殿下。”
宮女將一枚雕刻著鳳凰圖案的玉佩遞給沈清辭,玉佩質地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清辭接過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恭敬地說道:“多謝娘娘賞賜,臣女定當妥善保管。”
“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吧。”皇後娘娘說道,“記住,凡事小心謹慎,不要打草驚蛇。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要及時告訴哀家。”
“臣女遵旨。”沈清辭再次行了一禮,然後在宮女的引領下,退出了坤寧宮。
走出坤寧宮,沈清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才在殿內,她雖然表麵平靜,但內心卻十分緊張。現在事情已經答應下來,她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沈清辭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思緒萬千。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命運將與太子殿下緊密地聯係在一起。這場政治鬥爭,就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性。但她並不害怕,反而有些興奮。她來自現代,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對於這種勾心鬥角的遊戲,她並不陌生。而且,她還有現代的知識和智慧作為武器,這是其他人所沒有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