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時節的京城,總帶著幾分黏膩的暖意。晨光透過永寧侯府後花園的雕花窗欞,灑在鋪滿青石的小徑上,將廊下懸掛的銅鈴鍍上一層金邊。沈清歡正蹲在牡丹花叢旁,手裡捏著一把小巧的銀剪,對著一朵半開的姚黃比劃著,眉梢眼角都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
“小姐,您慢著點,仔細剪到手指。”貼身丫鬟挽月站在一旁,手裡捧著白瓷托盤,滿臉都是無奈的縱容。自從自家小姐三個月前從江南賑災回來,性子是越發“放飛自我”了,從前還顧及著侯府千金的體麵,如今倒好,爬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活脫脫把侯府後花園折騰成了“江湖遊樂場”。
沈清歡頭也不抬,手腕輕轉,銀剪“哢嚓”一聲,精準地剪下那朵開得最盛的姚黃,隨手插進托盤裡的青瓷瓶中:“放心,你家小姐我如今可是‘全能型人才’,彆說剪花,就是給你剪個紙人皮影戲,都能讓你看得拍案叫絕。”
話音剛落,就見管家福伯急匆匆地從月亮門外走來,臉上帶著幾分古怪的神色:“小姐,前廳有客人來訪,說是……說是江南來的故人,要見您一麵。”
“江南故人?”沈清歡挑了挑眉,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花粉,“我在江南認識的人可不少,是鹽商張家的公子,還是漕運總督家的千金?總不能是那個偷了我胭脂水粉的小乞丐吧?”
挽月忍不住笑出聲:“小姐,您就彆打趣了,福伯還等著回話呢。”
福伯乾咳一聲,壓低聲音道:“那位客人說,他帶來了您在江南‘遺落’的一件東西,還說……隻有您親自去,才能物歸原主。”
沈清歡心中一動。她在江南賑災時,確實曾為了追查貪墨官糧的線索,故意遺落過一枚特製的琉璃盞,那是她與暗線接頭的信物。如今這琉璃盞被人送到侯府,要麼是暗線出了變故,要麼是有新的線索出現。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沈清歡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轉身往回走,路過廊下時,順手拿起掛在那裡的玉笛,指尖在笛身上輕輕摩挲著——這玉笛看似普通,實則內藏玄機,笛管裡藏著三根細如發絲的銀針,關鍵時刻能救命。
前廳裡,一位身著青布長衫的男子正背對著門口站著,身形挺拔,腰間掛著一個深藍色的布囊。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清俊卻帶著幾分滄桑的臉龐,正是沈清歡在江南認識的暗線之一,外號“清風客”的蘇慕言。
蘇慕言見到沈清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躬身行禮:“沈小姐,彆來無恙。”
沈清歡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平淡:“蘇公子遠道而來,不知所謂的‘遺落之物’,究竟是什麼?”
蘇慕言從布囊裡取出一個錦盒,雙手奉上:“正是小姐在江南平江府遺落的琉璃盞。”
挽月接過錦盒,遞給沈清歡。沈清歡打開錦盒,裡麵果然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琉璃盞,盞底刻著一個極小的“歡”字。她指尖在琉璃盞上輕輕一彈,隻聽“叮”的一聲輕響,琉璃盞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紋,從細紋中掉出一張卷得極細的紙條。
沈清歡不動聲色地將紙條藏進袖口,抬眼看向蘇慕言:“蘇公子,這琉璃盞我確實認得,隻是不知你為何會找到它?當初我遺落它的地方,應該十分隱蔽才對。”
蘇慕言歎了口氣,神色凝重起來:“小姐有所不知,您離開江南後,那些貪墨官糧的餘黨並未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暗中勾結了京城的一些勢力,想要卷土重來。我追查線索時,意外發現這琉璃盞被他們當作‘戰利品’收藏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偷出來。”
“京城的勢力?”沈清歡眉峰微蹙,“可知是哪一方?”
“暫時還不確定,但根據我查到的線索,對方行事十分隱秘,而且財力雄厚,似乎與朝中某位大臣有關。”蘇慕言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他們似乎知道您的真實身份,還在暗中調查您的行蹤,小姐近日需多加小心。”
沈清歡心中一凜。她穿越到這個朝代已經五年,從最初的懵懂無助,到如今成為永寧侯府備受寵愛的嫡小姐,還憑借現代的知識和智慧在朝堂和江湖中闖出了一番天地,但她的穿越者身份始終是最大的秘密。如果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蘇公子提醒,我會注意的。”沈清歡放下茶杯,語氣堅定,“不過,那些人既然敢找上門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蘇公子,你在京城可有落腳之處?後續若有新的線索,還需你及時告知我。”
蘇慕言點點頭:“我在城西的悅來客棧住下了,這是我的信物,若有情況,小姐可讓下人憑此物找我。”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枚小巧的竹牌,遞給沈清歡。
沈清歡接過竹牌,隻見上麵刻著一隻展翅的雄鷹,做工精致。她收好竹牌,對福伯道:“福伯,替我送蘇公子出去,再備一份厚禮,就當是感謝蘇公子的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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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福伯應道。
蘇慕言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沈清歡:“小姐,那些人手段狠辣,您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若有需要,我在京城還有幾個可靠的兄弟,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沈清歡微微一笑:“蘇公子有心了,我會記在心裡的。”
送走蘇慕言後,沈清歡回到內室,關上房門,從袖口取出那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麵隻有寥寥數語:“月滿西樓,鳳隱於林,欲破迷局,需尋龍吟。”
“月滿西樓?鳳隱於林?龍吟?”沈清歡反複琢磨著這幾句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月滿西樓可能是指時間或地點,鳳隱於林或許是在暗示某個隱藏的人物,而龍吟……難道是指某個與“龍”有關的人或物?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挽月端著一盤精致的點心走進來,見沈清歡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
沈清歡將紙條遞給挽月:“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看出什麼門道?”
挽月接過紙條,仔細看了幾遍,搖了搖頭:“這幾句話太隱晦了,奴婢實在看不懂。不過,‘月滿西樓’倒是讓奴婢想起,再過三天就是十五了,城西的西樓碼頭每到十五都會有夜市,十分熱鬨。”
“西樓碼頭?”沈清歡眼前一亮,“或許這‘月滿西樓’指的就是十五那天的西樓碼頭。至於‘鳳隱於林’,‘鳳’可能指的是女子,‘林’或許是指某個姓林的人,或者是有樹林的地方?”
她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至於‘龍吟’,龍在古代是帝王的象征,難道是指皇上?或者是某個皇室成員?不過,皇上身邊高手如雲,若真與他有關,恐怕事情會更加複雜。”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丫鬟春桃走進來稟報:“小姐,靖王殿下派人送來了一封信函。”
“靖王?”沈清歡心中一動,靖王蕭煜是當今聖上的弟弟,也是她在朝堂上的盟友,兩人曾多次聯手打擊貪官汙吏。她接過信函,拆開一看,裡麵隻有一句話:“十五夜,西樓碼頭,有要事相商。”
沈清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靖王倒是會趕巧,正好與紙條上的“月滿西樓”對應上了。看來,十五那天的西樓碼頭,必然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挽月,替我回信,就說我屆時會準時赴約。”沈清歡將信函放在桌上,語氣堅定,“另外,你去查一下,京城最近有沒有姓林的女子出現,或者是有什麼地方以‘林’為名,而且比較隱蔽。”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查。”挽月應道。
接下來的三天,沈清歡一邊暗中部署,一邊等待著十五的到來。她讓侯府的暗衛加強了府中的戒備,又派人去城西的西樓碼頭打探情況,同時,她還聯係了蘇慕言,讓他在十五那天也去西樓碼頭接應。
十五這天,夜幕降臨,一輪圓月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京城披上了一層銀紗。沈清歡換上一身男裝,頭戴帷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挽月也換上了男裝,跟在她身後,兩人低調地離開了侯府,往城西的西樓碼頭走去。
西樓碼頭果然十分熱鬨,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有賣小吃的、賣飾品的、說書的、雜耍的,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沈清歡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環境,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身影。
“小姐,您看那邊,靖王殿下好像在那裡。”挽月指著不遠處的一座茶館說道。
沈清歡順著挽月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茶館二樓的窗邊,坐著一個身著錦袍的男子,正是靖王蕭煜。他似乎也看到了沈清歡,對著她舉了舉杯。
沈清歡拉了拉帷帽,帶著挽月走進茶館,徑直上了二樓。蕭煜身邊的侍衛見有人過來,立刻警惕起來,蕭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沈小姐,彆來無恙。”蕭煜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熟稔。
沈清歡在他對麵坐下,摘下帷帽,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龐:“靖王殿下,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蕭煜給沈清歡倒了一杯茶,神色凝重起來:“沈小姐,你在江南追查的貪墨案,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那些餘黨不僅勾結了京城的勢力,還與境外的藩王有聯係,他們想要在京城製造混亂,趁機謀反。”
“謀反?”沈清歡心中一震,“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嚴重。那殿下可知,他們的頭目是誰?”
蕭煜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根據我們查到的線索,這個頭目隱藏得很深,而且身邊有很多高手保護。十五夜的西樓碼頭,他們會有一次秘密集會,商議謀反的具體事宜。我們的計劃是,趁機將他們一網打儘。”
沈清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說道:“殿下,我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月滿西樓,鳳隱於林,欲破迷局,需尋龍吟’。我猜,這‘鳳隱於林’可能指的是他們的頭目,而‘龍吟’或許就是指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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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哦?沈小姐為何會這麼認為?”
“因為‘龍’是帝王的象征,殿下身為皇室成員,又一直致力於打擊叛黨,自然算得上是‘龍吟’。”沈清歡微微一笑,“而且,殿下選擇在十五夜的西樓碼頭與我相見,正好印證了‘月滿西樓’這句話。看來,我們的目標不謀而合。”
蕭煜點了點頭:“沈小姐所言極是。不過,那些叛黨十分狡猾,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待會兒集會開始後,我會讓我的人在外圍接應,沈小姐你負責潛入他們的集會地點,找到他們的頭目,設法獲取謀反的證據。”
“沒問題。”沈清歡爽快地答應下來,“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沈小姐請說。”
“我希望殿下能派人保護我的家人。”沈清歡語氣誠懇,“侯府是我的軟肋,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讓我的家人受到傷害。”
蕭煜鄭重地點了點頭:“沈小姐放心,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侯府了,絕不會讓叛黨有機可乘。”
就在這時,茶館外傳來一陣騷動,隨後有人低聲喊道:“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沈清歡和蕭煜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警惕。沈清歡迅速戴上帷帽,對蕭煜道:“殿下,我先走了,待會兒見機行事。”
“保重。”蕭煜點了點頭。
沈清歡帶著挽月,從茶館的後門悄悄離開,混入人群中。隻見一群身著黑衣、麵戴麵罩的人正朝著碼頭儘頭的一座廢棄倉庫走去,他們步伐整齊,神情嚴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沈清歡和挽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借著攤位和人群的掩護,慢慢靠近倉庫。倉庫周圍守衛森嚴,每隔幾步就有一個黑衣守衛,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小姐,這裡守衛太多了,我們怎麼進去?”挽月壓低聲音問道。
沈清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倉庫旁邊有一棵大樹,樹枝正好延伸到倉庫的屋頂。她眼睛一亮:“挽月,你在這裡接應我,我從屋頂爬進去。”
“小姐,太危險了!”挽月急忙說道,“那些守衛都有武功,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你家小姐我可是‘輕功高手’,這點小事難不倒我。”沈清歡拍了拍挽月的肩膀,然後快步跑到大樹下,縱身一躍,抓住樹枝,像隻靈活的猴子一樣,迅速爬上了屋頂。
屋頂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沈清歡趴在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挪到倉庫的天窗旁,透過天窗的縫隙往下看去。倉庫裡麵燈火通明,一群黑衣人手拿武器,整齊地站在兩邊,中間的高台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衣、頭戴麵紗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氣質清冷,眼神銳利。
“參見尊主!”黑衣人們齊聲喊道,聲音洪亮。
白衣女子微微頷首,語氣平淡:“都起來吧。今夜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商議攻打皇宮的具體事宜。三日後,就是皇上前往西郊獵場圍獵的日子,到時候我們趁機發動襲擊,一舉拿下皇宮,扶持藩王登基。”
“尊主英明!”黑衣人們齊聲附和。
沈清歡心中一震,原來他們的目標是在皇上圍獵時發動襲擊。她正想仔細聽聽具體的計劃,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心中一驚,猛地回頭,隻見一個黑衣守衛正站在她身後,手中的長劍直指她的咽喉。
“你是誰?竟敢在這裡窺探!”黑衣守衛厲聲喝道。
沈清歡反應極快,身體一側,避開了長劍,同時從腰間抽出玉笛,對著黑衣守衛的手腕輕輕一點。黑衣守衛隻覺得手腕一麻,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沈清歡趁機一腳踹在黑衣守衛的胸口,將他踹下屋頂。屋頂的動靜驚動了倉庫裡的人,白衣女子厲聲喝道:“不好,有刺客!快,抓住她!”
一群黑衣人手拿武器,從倉庫裡衝了出來,朝著屋頂圍了過來。沈清歡知道不能戀戰,她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正好落在挽月身邊。
“小姐,快跑!”挽月拉著沈清歡的手,轉身就跑。
黑衣人們在後麵緊追不舍,一邊追一邊喊:“彆讓她們跑了,抓住她們!”
沈清歡和挽月在人群中穿梭,利用攤位和人群的掩護,巧妙地避開了黑衣人的追擊。就在這時,蘇慕言帶著幾個兄弟從旁邊的巷子裡衝了出來,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沈小姐,快走吧,這裡交給我們!”蘇慕言大聲喊道。
“多謝蘇公子!”沈清歡對著蘇慕言拱了拱手,然後帶著挽月繼續往前跑。
跑了一會兒,沈清歡忽然想起蕭煜的約定,她轉頭對挽月道:“挽月,我們去碼頭的渡口,靖王殿下應該在那裡等我們。”
兩人加快腳步,朝著渡口跑去。果然,蕭煜正帶著一群侍衛在渡口等候,看到沈清歡和挽月跑過來,立刻迎了上去:“沈小姐,怎麼樣?有沒有拿到證據?”
沈清歡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打算在三日後皇上圍獵時發動襲擊,扶持藩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