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傳
暮春的風最是討喜,不似早春那般夾著料峭寒意,也不似盛夏那般裹挾著燥熱黏膩,拂過京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時,還帶著幾分沿街海棠謝儘後殘留的清甜氣息。
沈知意揣著懷裡沉甸甸的荷包,站在人聲鼎沸的街角,看著眼前摩肩接踵的人潮,一雙靈動的杏眼彎成了月牙兒。
她身後的小推車上,鋪著素色的細棉布,布上整整齊齊碼著一排排小巧玲瓏的玻璃瓶子,瓶子裡裝著五顏六色的膏體,陽光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瞧著就叫人移不開眼。
“我說沈大小姐,您確定要在這兒擺攤?”跟在沈知意身後的青禾,一張小臉皺得像個包子,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嘀咕,“這朱雀大街上,哪個不是錦衣玉食的主兒?咱們這賣的是什麼‘護手霜’‘潤唇膏’,聽著就稀奇古怪的,怕是沒人敢買吧?”
沈知意聞言,回頭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懂什麼?越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才越能勾住這些人的好奇心。再說了,咱們這東西,可是實打實的好貨,比那些胭脂鋪子裡賣的玩意兒,好用百倍不止。”
青禾還是一臉不信,伸手戳了戳小推車上的玻璃瓶子,嘟囔道:“可這瓶子看著就脆生生的,萬一被人碰倒了,咱們賠得起嗎?還有啊,小姐您可是堂堂永寧侯府的嫡長女,這拋頭露麵擺攤的事兒,要是被侯爺夫人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放心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還能去侯爺夫人那兒嚼舌根不成?”沈知意拍了拍青禾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了給咱們府裡的繡坊拓寬銷路嘛。等咱們賺了錢,就給繡坊裡的繡娘們漲月錢,讓她們也能過上好日子。”
這話倒是說到了青禾的心坎裡。永寧侯府的繡坊,是沈知意一手打理起來的,裡麵的繡娘們,大多是府裡的家生子,或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日子過得本就拮據。沈知意這話一出,青禾臉上的擔憂便消了大半,隻是還是忍不住叮囑:“那小姐您可得小心些,千萬彆被熟人認出來。”
沈知意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方青色的紗巾,往臉上一遮,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衝著青禾眨了眨:“這樣總行了吧?保證沒人能認出我來。”
青禾瞧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您這模樣,倒像是個偷跑出來的小賊。”
“小賊就小賊,能賺錢的小賊,就是好賊。”沈知意說著,清了清嗓子,揚起聲音吆喝起來,“走過路過的各位公子小姐,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好的護手霜潤唇膏,補水保濕,美白嫩膚,用過的都說好!”
她這一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畢竟在這朱雀大街上,擺攤賣東西的不少,但這般嬌俏的聲音,配上那新奇的吆喝詞,還是頭一回見。
幾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小姐丫鬟,聞聲圍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小推車上的玻璃瓶子。
“這是什麼東西?護手霜?是用來護手的嗎?”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姐,指著瓶子問道,聲音嬌滴滴的。
沈知意連忙上前,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聲音軟糯又清脆:“這位小姐好眼光!這護手霜啊,是用羊奶、蜂蜜還有各種花瓣提煉出來的,抹在手上,又香又滋潤,就算是春寒料峭的時候,手也不會乾裂起皮。還有這潤唇膏,塗在嘴唇上,水潤潤的,再也不會有唇紋啦!”
她說著,拿起一小瓶護手霜,擰開蓋子,一股濃鬱的奶香混合著淡淡的花香,瞬間彌漫開來。
那粉色襦裙的小姐,忍不住湊上前聞了聞,眼睛一亮:“好香啊!這味道倒是挺特彆的。”
“那是自然,咱們這都是純手工製作,沒有添加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姐您可以放心使用。”沈知意說著,又拿起一支潤唇膏,遞了過去,“小姐您可以試試,這潤唇膏有玫瑰味、茉莉味還有桂花味的,都是現下最時興的味道。”
那小姐接過潤唇膏,小心翼翼地擰開,塗了一點在嘴唇上,隻覺得一股清甜的花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嘴唇瞬間變得水潤潤的,舒服極了。
“咦,還真挺好用的。”她驚喜地說道,又忍不住塗了幾下,“這東西多少錢?我買兩支,一支玫瑰味的,一支茉莉味的。”
“小姐您真有眼光!這潤唇膏一支隻要五文錢,護手霜一瓶十文錢,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沈知意笑眯眯地說道。
五文錢一支潤唇膏,十文錢一瓶護手霜,對於這些錦衣玉食的小姐們來說,簡直就是白菜價。那粉色襦裙的小姐,當即掏出銀子,買了兩支潤唇膏和一瓶護手霜,喜滋滋地走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後麵的人便紛紛效仿。
“給我來一支桂花味的潤唇膏!”
“我要兩瓶護手霜,一瓶自己用,一瓶送給我娘!”
“這東西真的這麼好用嗎?我也試試!”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一時間,沈知意的小攤前,圍滿了人,青禾忙得手忙腳亂,一會兒收錢,一會兒遞東西,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沈知意則是舌燦蓮花,對著圍上來的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產品,時不時還拿出試用裝,讓大家免費試用。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陣囂張的吆喝聲:“讓讓讓讓!都給本公子讓開!”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紛紛往兩邊避讓。沈知意皺了皺眉,抬頭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寶藍色錦袍的年輕公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家丁。
這不是戶部侍郎家的公子,王虎嗎?
沈知意心裡暗暗叫苦。這王虎,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仗著自己父親是戶部侍郎,平日裡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最喜歡調戲良家婦女,欺負小商小販。
果不其然,王虎騎著馬,在沈知意的小攤前停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小推車上的玻璃瓶子,又掃了一眼蒙著麵紗的沈知意,眼中閃過一絲猥瑣的光芒。
“喲,這是哪兒來的小娘子,長得倒是標致,可惜蒙著個臉,看不清全貌。”王虎勒住馬韁,吊兒郎當地說道,“你這賣的是什麼玩意兒?看著倒挺稀奇的。”
沈知意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卑不亢地說道:“回公子的話,民女賣的是護手霜和潤唇膏,都是些女子用的小玩意兒。”
“女子用的小玩意兒?”王虎挑了挑眉,翻身下馬,走到小攤前,拿起一瓶護手霜,擰開蓋子聞了聞,“味道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怎麼樣。”
他說著,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知意的手腕,嬉皮笑臉地說道:“小娘子,不如你給本公子試試?讓本公子瞧瞧,這東西到底好不好用。”
沈知意心裡咯噔一下,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她強忍著怒意,用力掙紮了一下,卻發現王虎的力氣極大,根本掙脫不開。
青禾見狀,嚇得臉色發白,連忙上前,擋在沈知意身前,對著王虎哀求道:“公子,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小姐吧!”
“滾開!哪兒來的小丫鬟,也敢管本公子的閒事?”王虎不耐煩地一腳踹開青禾,青禾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沈知意見狀,怒火中燒,她抬起頭,一雙杏眼冷冷地盯著王虎,聲音冰冷刺骨:“王公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強搶民女,就不怕我報官嗎?”
“報官?”王虎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小娘子,你怕是不知道,這京城的府尹,可是我父親的門生!你去報官啊,看看誰敢管本公子的閒事!”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揭沈知意臉上的麵紗。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王虎,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此撒野,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沈知意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月白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了過來。男子麵如冠玉,目若朗星,身姿挺拔如鬆,周身散發著一股清冷高貴的氣質,不是靖安王蕭景淵,又是誰?
王虎聽到蕭景淵的聲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鬆開了沈知意的手腕,訕訕地笑道:“靖安王殿下,您怎麼會在這兒?”
蕭景淵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沈知意身邊,目光落在她被抓紅的手腕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沈知意身上,輕聲問道:“沒事吧?”
沈知意搖了搖頭,看著蕭景淵,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怎麼也沒想到,蕭景淵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王虎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蒙著麵紗的小娘子,恐怕來頭不小。他咽了咽口水,對著蕭景淵拱了拱手,說道:“靖安王殿下,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這位小娘子,還望殿下恕罪。”
“恕罪?”蕭景淵冷笑一聲,目光如刀,“你剛才的所作所為,豈是一句恕罪就能了結的?欺負良家婦女,強搶民財,本王看你是活膩了!”
王虎嚇得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蕭景淵連連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殿下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饒過小人這一次吧!”
“你父親?”蕭景淵嗤笑一聲,“戶部侍郎好大的麵子!本王這就進宮麵聖,倒要問問陛下,戶部侍郎就是這麼教兒子的!”
王虎一聽,嚇得魂飛魄散,磕頭磕得更狠了,額頭都磕出了血:“殿下!求您彆去!小人知錯了!小人願意賠償這位小娘子的損失!多少銀子都可以!”
沈知意看著王虎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她扯了扯蕭景淵的衣袖,輕聲說道:“殿下,算了吧,他也沒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