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很滑,走路要小心。另外,你的範圍是病房區與走廊,這裡是辦公區與化驗室,沒有允許不準進來。”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蠢貨,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她的研究報告上,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叫了一聲而已。
崔宏誌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的心中充滿了羞憤與惱怒。
“好,你個小騷貨,跟我玩欲擒故縱,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麵前,求我上你的身子!”他心中惡狠狠地發著毒誓,然後拖著那顆受傷的自尊心與膨脹的征服欲,灰溜溜地走向了病房區。
他的“獵豔”之路才剛剛開始。
京城,一座破敗的大宅門前。
門緩緩開了,車夫與門內的人合力,從水箱中抬出了一個巨大的、被防水油布緊緊包裹著的長方形物體,看起來像是一個大箱子。他們將箱子抬進宅院,關上了後門。
張又冰確認他們走遠後,悄無聲息地來到後門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門鎖,發現隻是普通的門閂。她用一根鐵絲,輕易地便將其撥開,然後,如同一縷青煙,閃身進入了這座充滿了未知的宅院。
張又冰踏入宅院後,心中充滿了警惕。她環顧四周,發現這座宅院雖然外表破敗,但院內卻彆有洞天。破敗卻還算乾淨的房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張又冰心中疑惑,京城地界寸土寸金,不少和自己父親一樣四五品的官員都沒有能力置辦一套宅子,自己父親作為緝捕司的郎中,和母親靠抓賊拿懸賞,也用了好幾年,才在京城買下了家裡那套不大的宅子。眼前的宅院實在詭異,窮人是住不起這規模的宅子的,地價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富人怎麼可能不打理這破敗的院落,這宅院的詭異讓張又冰不得不打起十萬分的精神。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積水,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生怕驚動了宅院中的其他人。如同沒有骨頭的狸貓,身體緊貼著冰冷潮濕的牆根。每一步都落在前一個腳印的縫隙裡,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那兩行清晰的濕腳印與拖拽的痕跡,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延伸出的引路繩,直通向籠罩在黑暗中的主廳,如同巨獸之口。
越是靠近,血腥味便越濃,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終於,她來到了主廳的側麵?幾縷刻意壓抑的聲音,如毒蛇吐信般鑽入她的耳朵。
那是人的交談聲,聲音低沉,帶著怪異的腔調,仿佛說話之人的舌頭不太靈便。緊接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哢哢”聲,那是金屬齒輪相互咬合轉動的聲響,緩慢而充滿冰冷的節奏感。每一次轉動,都像是在用鈍刀切割人的神經。
然後,是一聲被強行壓抑的悶哼,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與絕望,仿佛一個人的靈魂正在被活生生地從肉體中剝離,但連慘叫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張又冰的眼神瞬間變得如萬年玄冰般寒冷。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一扇木製格窗下,窗戶上糊著一層早已泛黃的窗戶紙。她再次取下發髻上那根精巧的木簪,用簪尖在窗紙上戳了一個針尖大小的孔,然後將眼睛湊了上去。隻看一眼,她心中那早已沉寂多時的滔天殺意,便如被喚醒的遠古凶獸,轟然爆發。
主廳之內,燭火通明,但這並不是議事大廳,而是一間活生生的人間煉獄。大廳中央赫然擺放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恐怖器械,那是由未知獸骨與冰冷精鋼混合打造的巨大輪盤,輪盤上布滿鋒利的倒鉤與旋轉的刀刃。齒輪轉動間“哢哢”作響,每一次轉動,倒鉤與刀刃都會從被捆綁在輪盤上的人身上刮下一片血肉。
被捆在“刮骨輪”上的,正是那以剛正不阿、鐵骨錚錚聞名朝野的大周皇朝禦史台侍禦史——惠繼恩。
這位曾經在朝堂之上手持笏板怒斥權臣、連女帝都要敬他三分的鐵血禦史,此刻如同待宰的死狗,被剝光衣服,渾身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他的嘴裡塞著一塊破布,隻能發出絕望而痛苦的悶哼,雙眼早已失去神采,隻剩下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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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恐怖刑具旁邊,站著一個女人,身穿如鮮血般妖豔的紅色和服。她的容貌妖媚至極,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但眼神卻冰冷如毒蛇。她手中把玩著一把同樣血紅的折扇——伊賀陰陽流黃泉六人眾之一,負責情報與色誘的血櫻——奈落朱音。
“惠大人,您這是何苦呢?”奈落朱音開口了,她的中原話說得雖流利,卻帶著無法掩蓋的東瀛口音,聽起來怪異而刺耳。
她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挑起惠繼恩血肉模糊的下巴,用仿佛情人呢喃般的語氣柔聲說道:“我們伊賀陰陽流對你們大周的江山沒有任何興趣,我們想要的很簡單。隻要您告訴我們,那本【天·帝禦星辰劍陣】的劍譜總綱藏在人皇殿下聖朝太祖陵的哪一層?再把您所知道的關於‘新生居’的情報都說出來。我保證,不僅會立刻放了您,還會送您一份天大的富貴,讓您下半輩子享之不儘。怎麼樣?考慮一下?”
張又冰知道,惠繼恩在升任禦史台侍禦史之前,曾擔任蘭台符寶郎,負責尚書台【紫宸密檔】的管理,是朝內少數幾個知道聖朝太祖陵就在人皇殿下的知情者。想到惠繼恩昔日的忠誠和剛正不阿,張又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與憤怒。尚書令邱會曜曾斷言:“惠繼恩之性格,恰如磐石,雖風雨不改其誌。”然而,如今這位曾經的磐石卻被東瀛倭狗抓住,忍受著嚴刑拷打,甚至被迫泄露大周最機密的消息,這讓她感到無比痛心。
惠繼恩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已被鮮血模糊的眼皮,然後狠狠地向奈落朱音那華麗的和服裙擺上啐了一口血沫:“呸!東瀛倭寇!亂臣賊子!休想!”
奈落朱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聲音變得如九幽寒冰般冰冷:“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惠大人的骨頭還是不夠鬆啊!”
她對著旁邊那兩位負責轉動輪盤的黑衣人冷冷下令道:“給我加快速度!我要親眼看著他的一根根骨頭被碾成粉末!”
“是!”那兩位黑衣人應聲而動。
“哢哢哢哢哢——”那恐怖的刮骨輪開始瘋狂加速旋轉。
“嗚嗚嗚嗚——”惠繼恩那被壓抑的悶哼終於變成撕心裂肺的慘嚎!
張又冰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股冰冷而狂暴的殺意從心底直衝雲霄:京城之下,首善之地,豈容爾等倭狗猖狂!
安東府安保部門主任辦公室,崔繼拯正跟在老隊員身後進行一天中的最後一次巡邏。
當他們路過那間讓他心驚膽戰的主任辦公室時,他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就在這時,辦公室那虛掩的門縫裡傳出的幾句對話,如同晴天霹靂般狠狠劈在他的天靈蓋上。
“武主任,這次的‘貨物’質量還算不錯,花大夫很滿意。”這個聲音讓崔繼拯的腳步猛地一頓,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清冷、孤傲,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淡漠,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凰無情!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常年在外為陛下搜集江湖情報,或者在京城西山掌握死士營嗎?崔繼拯的心臟瘋狂抽搐著,他強忍著心中的驚駭,裝作整理衣領的樣子,用眼角的餘光向那道門縫裡瞥去。
隻看一眼,他便如墜冰窟!
他看到那個以前偶爾回來緝捕司接手案件,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錦衣衛副指揮使凰無情,正一臉恭敬地站在女魔頭陰後武悔)麵前,如同正在向上司彙報工作的下屬。緊接著,是陰後帶著一絲慵懶與玩味的聲音:“嗯,這隻是第一批,後麵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原材料’被送過來,凰指揮使,你那邊的篩選工作要加緊了,花大夫那邊計劃不容有失。”
“是!屬下明白,隻是……”凰無情的聲音似乎有些猶豫。
“隻是什麼?”
“隻是陛下那邊,我們這樣大規模地將朝廷死囚與江湖敗類都轉移到這裡,時間久了,恐怕會引來猜忌。”
“陛下?”陰後輕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嘲弄,“凰指揮使,你要記住,在這裡沒有什麼陛下,隻有社長!社長的意誌就是新生居的意誌!陛下也隻是社長的夫人!你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了。”
轟!崔繼拯的大腦徹底炸了!
社長?
這個地方真正的統治者竟然是一個被稱作“社長”的神秘人物!
他作為緝捕司的員外郎,是最早關注到新生居的幾個朝中官員,他當然知道神秘的“社長”是誰。
楊儀!
而錦衣衛副指揮使與合歡宗宗主竟然都是他的下屬?
陛下還是他……他的夫人!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魔窟了,這是一個足以瞬間顛覆整個大周皇朝的恐怖組織!
崔繼拯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停留一秒,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那條走廊。
安東府衛生所的器械清洗間裡,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而成的刺鼻氣味。
崔宏誌滿臉嫌惡地清洗著剛從手術室換下來的帶血器械,那些沾染血跡和碎肉的手術刀和止血鉗讓他陣陣反胃。然而,身體上的不適絲毫無法阻擋他那早已病入膏肓的大腦進行肮臟的幻想。
他拿起一把沾滿血汙的手術刀,眼神變得迷離而淫邪。
“嘿嘿,小騷貨,還跟小爺我裝清高。”他一邊清洗,一邊對著冰冷的器械喃喃自語。
“等著早晚有一天,小爺我要把你也綁在那張手術台上!扒光你的衣服,用這把刀在你雪白的胸口上比劃,看你還敢不敢在小爺我麵前裝!”
他甚至幻想著花月謠被他嚇得花容失色,哭著喊著求饒,主動分開雙腿來取悅自己的糟糕畫麵。那種將神聖的白衣天使徹底玷汙,變成自己胯下專屬欲奴的變態快感,讓他的身體因為過度興奮而微微顫抖。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所幻想的這一切,都被花月謠在樓上的窗子裡看得一清二楚。
花月謠一臉平靜地看著那個對著手術刀發情的白癡,臉上毫無變化,還是甜美的笑容。她轉過身,用她那依舊甜美的聲音說道:“三號觀察對象,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具有強烈的攻擊性與反社會人格。列為‘高危待處理’級彆。通知安保部門,隨時準備進行‘物理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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