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妮菲商店工坊門前的第三級石階，雨希就攥著探測器跑了出來——圓盤邊緣的銀色刻度在光下泛著冷光，中心銅針還微微朝著東北方顫動，那是昨夜收納時靠近鐵製門閂留下的餘響。妮菲背著裝有鋼質探針的帆布包走在後麵，腕上的獅紋符節輕輕碰撞，身後跟著拎著礦圖冊的艾莉婭，還有把奇爾卡貝斯林礦石碎塊分裝成小袋的雨妮。
工坊外的空地上早已停著十輛馬車，車廂外側刻著淡金色的王室符文，符文沿著木板紋路蜿蜒，在車輪旁凝出細碎的光粒——這是魔法加固的痕跡，能讓每輛馬車在承重五百斤鐵礦時依舊穩如平地。護衛隊長正站在第一輛馬車旁檢查韁繩，見四人走來，立刻躬身：“殿下，所有馬車的加固符文已激活，沿途三個哨點都傳來回訊，說路麵無阻礙。”
雨妮把礦石碎塊分給每個車夫一袋：“要是探測器出了小問題，就把這礦石放在地麵，泛藍光的地方就是礦層，比憑經驗找準得多。”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帆布包甩到馬車上，裡麵的鋼鏟撞在木板上，發出清脆的“當啷”聲。艾莉婭則展開礦圖冊，指尖點在標注“貝奇奇西裡林路東南”的位置：“咱們先到昨天確認的核心礦點，那裡的鐵礦純度最高，先采兩車做樣本，剩下的再按探測器定位的範圍挖。”
馬車隊伍沿著後街出發時，石板路上還沾著夜間的露水。路過洛西菲卡鐵匠鋪時，鋪門已經開了，鐵匠正掄著鐵錘敲打鐵塊，火星濺到門前的鐵砧上，與馬車上的符文光粒相映。雨希把探測器貼在車窗上，銅針立刻轉向鐵匠鋪的方向，刻度跳到“4”，她笑著朝妮菲晃了晃圓盤：“你看，隔著馬車都能感應到鐵，今天采礦肯定順利。”
約莫半個時辰後，車隊抵達鐵礦所在地。妮菲率先跳下車，踩著地麵的軟土走到昨天雨希檢測的凹陷處，把探測器放在地上——銅針飛快地轉了一圈，最終指向東南方，刻度穩穩停在“9”。“這裡的礦層最厚，純度也最高，就從這兒開始挖。”她話音剛落，護衛們就拿起鋼鏟開挖，鐵鏟觸到地下兩尺處時，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脆響，扒開泥土，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鐵礦就露了出來，表麵沒有半點雜質，在晨光裡像塊凝住的銀霜。
雨希蹲在旁邊，把探測器貼近鐵礦，銅針直接貼在了刻度“10”的位置，圓盤邊緣甚至泛起淡紅光：“純度比昨天測的還高！軍械庫肯定會喜歡。”雨妮則把礦石碎塊撒在礦坑周圍，淡藍色的光帶順著泥土縫隙蔓延，在地麵畫出一個不規則的圓圈：“這圈裡都是礦層，咱們沿著光帶挖，既不會浪費時間，也不會漏過礦脈。”
艾莉婭蹲在礦圖冊旁，用炭筆在昨天標注的“厚”字旁邊添了幾筆：“目前挖出來的鐵礦平均厚度有三尺，十輛馬車裝滿需要兩個時辰，按這個速度，中午就能往軍械庫出發。”她一邊記錄一邊抬頭看了眼太陽，晨光已經爬到頭頂，礦坑周圍的地上落滿了細碎的礦塵，沾在護衛們的銀甲上，倒像是撒了層淡金色的粉末。
正午時分最後一輛馬車也裝滿鐵礦，雨妮爬上車廂檢查，見每塊鐵礦都碼得整齊，沒有超出車廂邊緣，才鬆了口氣：“加固符文沒失效，車廂連點變形都沒有。”護衛隊長甩了甩韁繩，第一輛馬車的車輪碾過地麵時，符文光粒更亮了些，穩穩地帶著車廂向前走，沒有半點顛簸。
車隊往傑斯爾法貝拉城的軍械庫走時，沿途的哨點都有人出來接應。路過第二處哨點時，哨衛遞來兩袋溫熱的麥餅，雨希接過餅就咬了一口，含糊地說：“這餅比工坊裡的硬麵包好吃，下次回去咱們也試試烤麥餅？”雨妮笑著點頭，把自己的那袋遞了半塊給趕車的護衛，指尖沾到的礦塵蹭在麥餅上，留下個淡灰色的印子。
夕陽快落到城牆頂端時，車隊終於抵達軍械庫。軍械庫的大門是用厚鋼板製成的，門楣上刻著巨大的王室獅紋，守門的士兵見車隊來，立刻推開大門，裡麵的空地上早已站著幾位官員。為首的官員穿著深藍色的官服，看到馬車上的鐵礦，立刻上前檢查——他用小刀在鐵礦上劃了道痕，見劃痕處依舊光亮無鏽，不禁感歎：“這純度比之前從南方運來的鐵礦高太多了，打造甲胄時能省不少提純的功夫。”
妮菲把探測器遞給官員：“要是後續采礦時需要確認礦層範圍，就用這個，銅針指向的方向就是鐵礦所在，刻度越高純度越好。”官員雙手接過探測器，小心翼翼地放進錦盒：“殿下為軍械庫解了燃眉之急，我這就上奏國王，為工坊請功。”
交接完鐵礦四人乘著空馬車返程，暮色漫上城牆時，她們才回到妮菲商店。雨希第一時間把探測器放在櫃台旁，銅針還微微顫動，像是在回味白天的礦塵氣息；雨妮則開始收拾帆布包裡的鋼鏟和探針，把沾了礦塵的工具放在水桶裡清洗，水聲在工坊裡輕輕回蕩；艾莉婭坐在桌前，把今天采礦的數量丶純度都整理成記錄，夾在昨天的礦圖冊後麵，還在頁腳畫了個小小的鐵礦圖案。
妮菲靠在藥櫃旁，看著窗外的暮色漸漸變深，藥瓶上的光與妮菲商店的魔法三角燈相映。她想起白天礦坑裡泛著光澤的鐵礦，想起軍械庫官員驚喜的神情，還有返程時雨希哼的小調——這樣帶著礦塵氣息的日子，比待在王宮時更踏實。雨妮洗完工具走過來，遞了杯溫熱的草藥茶：“明天要不要去商店後麵的菜園看看？之前種的貝蒲蘭爾特菲草該收割了，下次製物說不定能用得上。”
妮菲接過茶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笑著點頭：“好啊等把這次的記錄整理好，咱們就去收割。”魔法三角燈在兩人身後跳動，把影子投在牆上，與藥櫃上的瓶瓶罐罐疊在一起，成了妮菲商店裡最安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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