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園的投入像塊巨石壓在胸口,資金鏈繃得吱呀作響,王龍飛和李強每天對著賬本發愁,掰著指頭算貸款利息,日子過得緊巴巴。
這天下午,兩人正蹲在新大棚裡給番茄秧打杈,心情都有些沉悶。李強唉聲歎氣地念叨著電費又漲了,包裝袋又快用完了,快遞點暗示要漲價的風聲…
王龍飛沒接話,手裡機械地動作著,眉頭擰成了疙瘩。開源節流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利潤還是薄得像張紙,眼看就要捅破。
正煩躁間,大棚外傳來一陣說笑聲,是劉嬸和幾個幫忙的鄉親下工了,路過棚子歇歇腳。幾人坐在田埂上,拿出自帶的乾糧和水壺,邊吃邊閒聊。
劉嬸從布兜裡掏出個小布袋,倒出幾顆青紅相間、個頭不大但圓潤飽滿的棗子,分給大家:“嘗嘗!俺家那老棗樹結的!今年雨水好,結得忒繁!甜著呢!”
李強順手接了一顆,塞嘴裡一嚼,眼睛一亮:“喲!劉嬸,這棗可以啊!甜!脆生!啥品種?”
“啥品種不品種的,”劉嬸笑道,“老輩人留下的樹,俺們就叫笨棗!皮薄核小,就是熟透了不耐放,容易爛,年年吃不完喂雞喂豬糟蹋不少…”
王龍飛也接過一顆,仔細看了看。棗子不大,青紅皮色,看著確實普通。他放進嘴裡一咬,清脆一聲,汁水迸開,一股純粹的、濃鬱的棗甜瞬間彌漫開來,還帶著點獨特的果香,確實比市麵上常見的冬棗、梨棗風味更足。
“喂豬?”李強瞪大了眼,咂摸著嘴裡的餘甜,“這…這多可惜啊!這棗好吃啊!”
“嗨!鄉下地方,誰家沒幾棵棗樹?結多了吃不完,曬點乾棗,鮮果賣不上價,運出去爛得快,可不就糟蹋了!”另一個大爺插嘴道,“俺家那幾棵‘壺瓶棗’他發音帶點口音,像是‘胡瓶’)也這樣,甜是甜,就是嬌氣!”
王龍飛心裡猛地一動,捏著那顆棗核,急聲問:“大爺,您剛說…啥棗?壺瓶棗?”
“啊,就那老品種,長得像個小油瓶似的,比劉嬸這笨棗還甜還香!就是更不好存放!一磕碰就爛!”大爺比劃著。
王龍飛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他猛地想起前段時間刷手機,好像看到過一篇介紹山西特色農產品的文章,裡麵提過一種叫“壺瓶棗”的地方品種,皮薄肉厚汁多味甜,但極不耐儲運,市麵上少見,隻有本地人能吃到鮮果。
“劉嬸,大爺…”他站起身,眼神發亮,“您幾家…這樣的老棗樹,多不多?產量咋樣?”
劉嬸和大爺被問得一愣,互相看了看。
“俺家有兩棵老笨棗,一棵壺瓶棗,今年結得都挺好,加起來…能摘個幾百斤吧?”
“俺家也有幾棵,吃不完…”
“後山溝裡還有幾棵野棗樹,沒人管,果子小點,但更甜!”
幾百斤…幾千斤…王龍飛心臟砰砰直跳。不要錢似的資源!風味獨特!市麵上少見!這不就是現成的、低成本的開源機會嗎?!
“飛哥!”李強也反應過來,激動地抓住他胳膊,“這棗…這棗好啊!比超市賣的進口冬棗有味兒多了!咱要是能…”
“能!”王龍飛斬釘截鐵,眼神灼灼,“鮮果不耐放,咱就想辦法讓它耐放!或者…做加工!棗醬?蜜棗?棗乾?真空鮮棗?那麼多法子!”
巨大的興奮衝散了連日的愁雲。兩人飯也顧不上吃,拉著劉嬸和大爺就往他們家棗樹跑。
實地一看,更驚喜了。劉嬸家的“笨棗”和大爺家的“壺瓶棗”雖然品相不如商品棗整齊,但掛果累累,香氣撲鼻,嘗起來風味確實獨特,甜度極高。
後山溝那幾棵野棗樹更是個驚喜,果子小,但濃縮的都是精華,棗味濃得嗆人!
“收!”王龍飛當場拍板,“劉嬸,大爺,您兩家的棗,我們包了!按…按比市場價高兩成的價格收!後山野棗,我們也去摘,按斤算錢!”
劉嬸和大爺又驚又喜,連連擺手:“哎喲!飛娃子!鄉裡鄉親的,啥錢不錢的!吃不完的果子,你們要就拿去!給啥錢!”
“錢必須給!”王龍飛態度堅決,“但有個條件,棗子得完好,不能有爛的蟲的,采摘小心點,彆磕碰。”
“那沒問題!”兩人滿口答應,樂得合不攏嘴。往年爛在地裡的東西,突然能換錢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回程路上,李強興奮得手舞足蹈:“飛哥!這路子行啊!幾乎零成本!風味獨家!咱可以做高端鮮棗禮盒!或者做棗醬!肯定好賣!”
王龍飛比較冷靜:“先彆想太遠。鮮果保鮮是大難題。先小批量試,摸清特性。能做鮮果最好,做不了,立刻轉加工。關鍵是快,棗子不等人。”
希望,有時就藏在身邊最不起眼、甚至被視若敝履的東西裡。它需要你有一雙發現的眼睛,和一顆敢於嘗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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