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除夕。
清晨,龐莊村還籠罩在冬日特有的靜謐中,但王龍飛家的彆墅裡,已開始流動著不同尋常的暖意與忙碌。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灑在光潔的地板上,也照亮了空氣中細微浮動的塵埃,仿佛連它們也感染了節日的歡欣。
李靜和王龍飛早早起身。李靜和春燕姐在廚房裡忙碌著,為晚上的年夜飯做最後的準備。灶台上燉著湯,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濃鬱的香氣彌漫在整個一樓。王
龍飛則帶著已經興奮不已的王知行,進行最後一次的檢查:春聯是否貼得牢固,燈籠的線路是否安全,客廳的果盤、零食、茶水是否備齊,為雙方父母準備的客房寢具是否舒適妥帖。
小伊然穿著紅色的新棉襖,像個福娃娃,坐在嬰兒車裡,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黑亮的眼睛追逐著忙碌的家人,似乎也明白今天是個特彆的日子。
將近中午,倆輛車字先後駛入小院。先到的是王龍飛的父母王父王母),車上載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和自己做的拿手半成品菜。王龍飛和知行聞聲迎出。
“爺爺!奶奶!”知行像個小炮彈似的衝過去,被王父一把抱起來,用胡子茬蹭得咯咯直笑。
“爸,媽,路上辛苦了吧?快進屋,外麵冷。”王龍飛接過父母手中的東西。
“不辛苦不辛苦!想著今晚一大家子熱鬨,心裡就熱乎!”王母笑著,目光已迫不及待地往屋裡尋,“我大孫女呢?靜靜呢?”
話音剛落,李靜也抱著小伊然迎了出來:“爸,媽,你們來啦!伊然,快看,爺爺奶奶來了!”
王母立刻湊上前,看著白胖可愛的孫女,心肝寶貝似的接過來,嘴裡不住地誇讚。小伊然也不認生,衝著奶奶露出無齒的笑容,把老人的心都笑化了。
不一會兒,李靜的父母李教授和周主任)也到了。同樣是大包小袋,裝著給外孫、外孫女的新年禮物和精心準備的菜肴。
院子裡更加熱鬨起來,問候聲、歡笑聲、孩子們的嬉鬨聲交織在一起,年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潮。
“親家公,親家母,過年好哇!”
“過年好過年好!就盼著今天呢!快請進!”
四位老人互相熱情地打著招呼,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平日裡,他們或住在村裡老宅,或住在縣城,各有生活,但除夕這一天,所有的中心都彙聚到了兒子女兒的這個小家,彙聚到了孫輩的身邊。
年夜飯的準備,是除夕下午的重頭戲,也成了兩家老人展示手藝、傳遞關愛的舞台。寬大的廚房裡,頓時顯得有些“擁擠”,卻充滿了溫暖的煙火氣。
王母挽起袖子,亮出她的絕活——紅燒肘子和四喜丸子,寓意來年富足圓滿。她一邊熟練地處理食材,一邊對打下手的李靜說:“靜靜,這肘子要慢火燉,才能爛而不柴,入味。火候是關鍵。”
另一邊,周主任則負責清蒸鱸魚年年有餘)和幾樣精致的涼拌小菜。她動作利落,調味精準,不忘叮囑:“蒸魚的火候要準,時間一到馬上出鍋,淋上熱油,這鮮味才鎖得住。”
李教授和王父也沒閒著,在一旁幫著剝蒜、洗菜、處理海鮮,偶爾就某個菜的典故或做法交流幾句,氣氛融洽。王父還拿出了自己泡了好久的藥酒,說要今晚和大家嘗嘗。
王龍飛則成了“機動部隊”,一會兒被王母叫去搬重物,一會兒被周主任使喚著嘗鹹淡。李靜一邊學著婆婆和媽媽的手藝,一邊照看著在客廳和爺爺、外公玩的小知行,以及被奶奶輪流抱在懷裡逗弄的小伊然。
春燕姐是總調度,掌控著幾個灶眼的火候,確保一道道大菜有序出鍋。廚房裡蒸汽氤氳,香氣撲鼻,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長輩們的說笑聲、孩子們的玩鬨聲,彙成了一曲最動聽的、名為“家”的除夕交響樂。這種共同忙碌的氛圍,遠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體現團圓的真諦。
華燈初上,豐盛的年夜飯擺滿了大圓桌。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應有儘有,每一道菜都蘊含著美好的寓意和長輩的用心。桌中央,是王龍飛特意開的一壇五年陳的“本味”洞藏沙棘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燈下閃著誘人的光澤。
“來,大家都坐!過年啦!”王龍飛作為男主人,招呼大家入座。他抱著小伊然,李靜拉著知行,四位老人依次坐下,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紅光。
王龍飛率先舉杯,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親人,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哽咽:“爸,媽對雙方父母),靜靜,知行,伊然,還有春燕姐!這一年,咱們家添丁進口,靜靜辛苦了,爸媽們幫襯了,孩子們也長大了!公司也順順利利!彆的都不說了,就希望咱們一家子,來年還像今天這樣,整整齊齊,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這第一杯酒,敬團圓,敬健康,敬咱們的好日子!乾杯!”
“乾杯!”所有人都舉起酒杯孩子們是果汁),清脆的碰杯聲響起,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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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晚輩們紛紛向長輩敬酒祝福,祝願他們福壽安康。長輩們則給知行塞紅包壓歲錢),對著小伊然說儘吉祥話。
王龍飛和李靜不斷給雙方父母夾菜,感謝他們一年的辛勞。王知行像個小大人似的,學著爸爸的樣子,用勺子舀了顆丸子,顫巍巍地放到爺爺碗裡,奶聲奶氣地說:“爺爺吃丸子,團團圓圓!”逗得大家開懷大笑。小伊然坐在專用的嬰兒椅裡,看著滿桌佳肴和熱鬨的家人,興奮地手舞足蹈。這頓年夜飯,吃的不僅是味道,更是濃濃的親情和深深的感恩。
年夜飯畢,移步客廳。茶幾上擺滿了乾果、水果、糖果。巨大的電視機裡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熱鬨的歌舞小品成了背景音。大家圍坐在一起,真正的“守歲”開始了。
大人們並沒有緊盯電視,而是更享受這難得的團聚時光。四位老人逗弄著兩個孫輩,尤其是小伊然,成了全場的焦點,每個表情、每個咿呀聲都能引來一陣歡笑。
王父和李教授喝著茶,聊著村裡的變化、國家的政策,偶爾點評一下晚會節目。王母和周主任則拉著李靜,說著體貼的悄悄話,交流著育兒經,分享著生活中的趣事。
王龍飛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充盈著巨大的滿足感。他拿出手機,悄悄記錄下這美好的瞬間:父母舒展的眉頭,妻子幸福的笑容,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嬉戲。這就是他奮鬥的意義所在——為所愛之人撐起一片安穩、溫暖的天地。
“累了就先歇著”的體貼貫穿始終。王龍飛早早就說:“爸,媽,房間都準備好了,熱水也有。要是看晚會累了,或者想清靜會兒,隨時回屋休息,彆硬撐著。”
果然,到了九點多,王母首先覺得有些乏了,抱著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小伊然說:“你們年輕人接著看,我帶伊然先去睡了,這小家夥熬不了夜。”周主任也起身:“我也有點腰酸,一起去躺會兒,靜靜你也彆太晚。”
李靜送兩位母親去客房安頓。過了一會兒,王父也說眼睛有點花,和李教授一起回了房間,說躺床上用平板看也一樣。客廳裡剩下王龍飛一家四口和春燕姐,氛圍更加輕鬆。
接近午夜零點,村莊裡開始零星響起鞭炮聲雖然城區禁放,但村裡仍有些許傳統習俗)。王龍飛叫醒了有些睡意的知行:“兒子,快醒醒,馬上要新年了!跟爸爸去放鞭炮!”。
他抱著迷迷糊糊的知行來到院中,李靜也披著外套跟出來。此刻,萬籟俱寂,唯有遠處傳來的鞭炮聲和清冷的空氣。當時針指向零點,電視裡傳來新年鐘聲和倒計時歡呼時,王龍飛點燃了準備好的電子鞭炮,劈裡啪啦的聲音頓時響徹小院,絢麗的電子煙花也在黑暗中閃爍。
“過年啦!新年好!”王龍飛抱起兒子,大聲說。
“新年好!爸爸媽媽!”知行也徹底清醒,興奮地喊著。
李靜依偎在丈夫身邊,看著歡呼的父子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們一起仰望星空,雖然寒冷,但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守歲過後,各自安歇。彆墅裡安靜下來,但溫暖的節日氛圍依舊彌漫。
第二天,大年初一。陽光再次灑滿庭院。老人們因為睡得早,也起得早。王龍飛和李靜雖然睡得晚,但心裡惦記著家人,也早早起來。春燕姐已經煮好了熱氣騰騰的餃子寓意更歲交子)。
餐桌上,大家互道“新年好”,祝福聲此起彼伏。吃著元寶似的餃子,聊著昨晚的趣事,計劃著今天的活動。
昨夜的團圓溫暖,在初一的晨光中,得到了延續。彆墅裡,三代同堂,笑語依舊,新的一年,在愛和溫暖的環繞中,正式開啟了。這份團圓的幸福,如同冬日暖陽,溫暖而綿長,足以抵禦未來歲月中的任何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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