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衝天的煞氣如同實質的黑色狼煙,而在狼煙的中心,似乎還纏繞著一絲微弱的鋒銳之氣。
“磨刀堂…”
他在心裡,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他知道,他要找的食材,或許就在那裡。
但他同樣清楚,那地方的危險性未知,在沒探查清楚之前,不能輕易踏足。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將那絲探究藏回了眼底深處。
而就在這時。
“老頭子,吃飯了!”
大爺老伴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她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從屋裡走了出來。
托盤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麵,和一盤剛剛炒好的青菜。
“後生,不好意思啊,家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就隨便做了點家常便飯,你彆嫌棄。”
嬸子將麵放在桌上,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
那碗麵,很簡單。
紅色的番茄,黃色的炒蛋,綠色的蔥花,配上白色的手擀麵。
但那股子充滿了家常氣息的溫暖味道,卻瞬間就驅散了院子裡那股因為故事而產生的凝重氛圍。
“嬸子,您太客氣了。”
顧淵站起身,對著兩位老人,由衷地說道。
他知道,這或許不是什麼山珍海味。
但卻是這兩位淳樸的老人,所能拿出的最真誠的招待。
他沒有再客氣,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然後,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裹滿了湯汁的麵條,送入了口中。
麵條勁道,湯汁酸甜開胃。
像極了小時候,父母給他做的那碗最普通的家常麵。
顧淵咀嚼著麵條,心中卻是一片清明。
他突然覺得,係統菜譜裡那些所謂的靈品食材、珍品菜肴,其追求的極致風味。
或許到頭來,都隻是為了複刻這一刻的平凡。
陽光的味道,土地的味道,還有那份不計回報的真誠。
這,或許才是所有食物的本源。
“怎麼樣?還合胃口吧?”大爺笑著問道。
“很好吃。”
顧淵點了點頭,發自內心地讚歎道。
這是他開店以來,第一次對係統之外的食物,給出了好吃的評價。
大爺和嬸子聞言,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吃就多吃點!”
……
一頓淳樸的午飯,吃得很滿足。
吃完飯,顧淵看了一眼窗外那已經開始偏西的太陽,站起了身。
“大爺,嬸子,多謝你們的款待。”
“我這車也充好電了,該回去了。”
“哎,這麼快就走啊?”
嬸子有些不舍地說道:“再坐會兒唄,吃了晚飯再走也不遲。”
“不了,店裡還有事。”
顧淵搖了搖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嶄新的鈔票,放在了桌上。
“這個,是今天的飯錢和電費。”
“哎喲!你這孩子,說好了不要錢的!”
大爺連忙就要把錢推回來。
但顧淵卻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大爺,這是規矩。”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頓飯,我必須付錢。”
大爺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有再堅持。
“行吧,你這後生,脾氣倒是挺倔。”
他將錢收下,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屋裡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遞給了顧淵。
“這個,你拿著。”
顧淵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巴掌大小,看起來黑不溜秋,但卻異常沉重的石頭。
“這是…?”
“磨刀石。”
大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淳樸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石頭,是我爺爺從後山那座磨刀堂裡,最大的一塊斷頭石上敲下來的。”
“我聽他說,這石頭邪性,但也認人。”
“它隻會跟著那些心裡有‘刀’,並且敢於出刀的人走。”
他看著顧淵,將手裡的煙杆在鞋底上磕了磕,聲音變得有些悠遠。
“後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你身上,有股子氣,很乾淨,也很暖和,就像…村口那棵老樟樹,散發出的味道。”
“雖然我看不懂,但我覺得…這塊磨刀石,該跟著你了。”
顧淵看著手裡這塊黑不溜秋的石頭,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這塊石頭,在普通人看來,或許是辟邪的寶貝。
但在靈視之下,上麵那股子濃得化不開的煞氣和怨念,簡直就像一個移動的汙染源。
不過看著大爺那雙充滿了真誠和善意的眼睛,他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畢竟這東西煞氣太重,留在這裡,對兩位老人而言反而是個禍害。
“那就,多謝大爺了。”
他將那塊沉甸甸的磨刀石,收進了背包裡,順便又放了包煙在桌子上。
然後,對著兩位老人,再次鄭重地道了聲謝。
這才領著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煤球,離開了這個充滿了故事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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