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盯著手中那份剛送到的月考成績單,指尖微微發白。當他的目光掃過某個熟悉的名字時,太陽穴突突直跳,額角那道還沒完全消下去的青筋又隱隱浮現。
秦昊!又是你!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上一次秘境試煉的憋悶還沒完全散去,這小子居然又跳出來給他添堵。
成績單上,“基礎術法”和“功法常用文”兩欄後麵,那兩個鮮紅的“滿分”字樣,此刻在宋文眼裡簡直刺眼得過分。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帶著墨香的空氣,強行將胸口那股翻騰的鬱氣壓下去幾分。
罷了。
他揉了揉眉心,將成績單輕輕丟回桌上。這次月考牽扯甚廣,評定的權限也不全在他手裡,尤其是涉及到……某些敏感名字和最終獎勵分配的時候。
既然我不好直接插手,那就讓更上麵的人去定奪吧。
他指尖在通訊符上停留片刻,最終點亮了通往教務處唐主任的線路。這份帶著兩個刺眼滿分的成績單,連同它背後可能帶來的麻煩,還是交給更能“權衡”的人去處理比較穩妥。
接到宋文的傳訊時,唐海龍正慢悠悠地品著靈茶。他隨手展開隨著靈光浮現的成績單,目光在“秦昊”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隨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宋老師,”他渾厚的聲音透過傳訊符傳來,帶著幾分寬慰,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敷衍,“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他端起茶盞,輕輕吹開浮葉:“寒門子弟中能出這樣一個天才,根基紮實,理論滿分,這不是很好嘛?說明我們的招生和教學,還是頗有成效的,應當感到欣慰才是。”
在他看來,宋文的擔憂純屬多餘。理論成績拔尖又如何?後麵不是還有實戰和平時分兜著底麼?一個毫無背景的寒門小子,在這兩項上,難道還能翻了天去?
“好了,宋老師,不必過於焦慮。”他語氣平和,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從容,“月考尚未結束,一切等最終結果出來再說。要相信學院的評定體係,是全麵且公正的。”
唐海龍的目光在成績單上隨意掃過,當看到秦昊的選修科目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看看他的選修……嗯,體修,倒是正適合他那土木靈根。”他輕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輕慢,仿佛在評價一件注定被使用的工具,“流雲修士大學現在各處都還在大興土木,正是用人之際。沒準啊,他畢了業,還能直接在學校裡找個‘合適’的崗位,也算專業對口,安穩度日了。”
話語間,全然沒將秦昊的潛力和未來放在心上,似乎已為他規劃好了一條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屬於“寒門天才”的典型路徑。
與此同時,體修專項考核正在進行。
正如唐海龍所知,體修的考核方式簡單而直接——進入特製的壓力室,承受不斷倍增的靈壓,堅持的時間越久,分數越高。堅持到最後的,便是滿分。
此刻,壓力室內,秦昊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下肌肉虯結,淡黃色的土係靈力如同最堅實的屏障覆蓋體表。
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汗珠剛滲出便被強大的壓力碾碎、蒸發。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鋼鐵,瘋狂地擠壓著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耳中隻有自己沉重如風箱的呼吸聲和血液奔流的轟鳴。
壓力表的數值早已成為了今年新生體修考核的最高紀錄,並且還在穩步攀升!
監控法陣之外,負責記錄成績的體修教員已經站直了身體,眼神中的漫不經心早已被震驚取代。
他死死盯著光幕上那個依舊在頑強支撐的身影,以及那串不斷跳動的、令人心驚的數字。
才入學一個月,磐石體竟然練到了這種地步?!
反觀靈小小那邊的靈植考核現場,則是另一番光景。
她麵前擺著一盆葉片蔫黃、氣息微弱的靈植,正抓耳撓腮,小臉皺成了一團。
“這……老師上課好像講過的吧……”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試圖把不知道丟在哪裡的記憶敲出來,“這靈植到底要怎麼養來著?喜陰還是喜陽?三天澆一次水還是五天?”
她盯著那株可憐的植物,越看越覺得陌生,一個更根本的問題浮上心頭:“不對啊……這玩意兒到底叫啥來著?!”
煉氣期的靈植考核,內容確實相對基礎。無需考生催生或精微操控,隻需從隨機分配的幾株常見靈植中,準確識彆出其種類,並按照玉簡中記載的、相對應的基礎培育步驟進行簡單操作即可——比如判斷是否需要澆水、鬆土,或者移動到光線更適宜的位置。
這考核,考察的是最基礎的認知和按圖索驥的執行能力,相對的月考分數會降低一些,一般是沒什麼人會在煉氣期選這個的。
站在一旁的監考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孩子畢竟是林尊者的弟子,總不能讓她交白卷吧?他不動聲色地挪近幾步,趁著巡視的間隙,用極低的聲音快速提示了一句:“喜濕,畏強光。”
奈何靈小小此刻緊張過度,耳朵裡像是塞了團棉花,隻捕捉到幾個模糊的音節。
“喜濕……喂……強……光?”
她眼睛一亮,自以為得到了真傳!
“懂了!”
於是,在監考老師驚恐的目光中,她舀起一大勺富含靈力的營養液,“嘩啦”一下就澆了下去,覺得還不夠,又吭哧吭哧把這盆本就虛弱的靈植,從陰涼的角落搬到了考核場地正中央,讓它充分享受強光的照耀。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那株可憐的靈植就在飽飲靈液和日光浴的雙重優待下,葉片徹底耷拉下去,莖稈軟化,最後“噗”地一聲輕響,冒出一縷青煙,竟是……一命嗚呼了。
Σ(?д?|||)??不是,你怎麼死了呀?你能不能活一下?
監考老師看著那株死得透透的靈植,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嘴角抽搐了半天。
天才呀!我監考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在正規手段下,把靈植給弄死的!
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什麼人注意這邊。
最終,他咬著牙,在成績冊上靈小小的名字後麵,用力地寫下了兩個大字:
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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