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林玄發現靈小小行為頗為詭異。不再像以前那樣到處閒逛或者守著她那點靈石發愁，反而一到晚上，她那個小房間就燈火通明，還隱隱有靈力波動。
嘖，這孽徒，又在搞什麼名堂？林玄終究是放不下心，總覺得以靈小小那跳脫的性子，不可能就這麼老老實實地開始思考宗門發展大計。
他心念一動，一縷神識便悄然蔓延過去，準備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在偷偷研究什麼歪門邪道。然而，神識剛觸及房間外圍，就被一層簡陋的隔音陣法給擋住了。
喲？還知道布陣了？防誰呢？這更是勾起了林玄的好奇心。他微微加力，神識輕易滲透了那層低階陣法，房間內的景象和聲音頓時清晰地傳入他感知中。
隻見靈小小正對著那個攝像頭，說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她麵前還擺著一摞剛剛用最低階的空白玉簡批量刻錄好的、閃著微弱熒光的東西。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霄峰派年度最大福利放送！看到我手裡這玉符了嗎？”
“現在！機會來了！想不想在你的道友圈裡高人一等？想不想擁有一個聽起來就霸氣側漏的宗門背景？”
“今天！不要九九八！也不要八十八！隻要九塊九！對！你沒聽錯！九塊九！”
“九塊九，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但卻能買到官方認證的霄峰派入門資格證書！刻錄有本門獨特印記和編號，限量發放，先到先得！”
“想加入的，把一扣在公屏上！客服小小在線登記，送貨上門……啊不是，是隔空傳訊，即刻發證！”
？？？
林玄黑著臉，強忍著直接破門而入把那孽徒揪出來的衝動，一道帶著明顯不悅和質問的傳音，精準地送入正在直播興頭上的靈小小耳中：
“靈小小！你在乾些什麼？！”
直播畫麵裡，靈小小正說到“家人們趕緊扣一”，聽到這聲音，小臉瞬間一僵，隨即迅速換上甜美的表情，對著鏡頭說道：“啊，直播間的各位道友不好意思，客服小小這邊有點急事要處理一下，咱們稍後繼續！沒扣一的朋友們抓緊時間思考哦！”
說完光速下播。
她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用神識回話：“師……師父？您找我？”
“這就是你說的招人？”
靈小小縮了縮脖子，但想到自己的終極目標和師父之前的承諾，又鼓起勇氣，試圖用她那套理論解釋：“對呀師父！這就是我規劃的招人方式！您看，在個人修行、道法傳承上，您永遠是我最尊敬的師父！但論及現如今的宗門運行和發展策略嘛，我可就是您……”
她差點嘴一滑，幸好及時刹住車。
“咳咳……我還是您徒弟，但我覺得，得用點新方法！”
“新方法？九塊九賣名頭的新方法？說來聽聽，為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高見！”
靈小小見師父似乎願意聽，立刻來了精神，小嘴叭叭地開始輸出：
“師父！現在這個時代，早就和您當年閉關時不一樣啦！您那時候，宗門講究的是實打實的聲望，要好名聲，壞名聲就人人喊打。但現在不同了！”
她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現在啊，隻要是名聲就行！先有名氣，有關注度，彆管是好是壞！”
“荒謬！”林玄斥道，“壞名聲怎麼可能會招得到弟子？哪怕是魔道邪修，也需要在實力或者給予門人自由有好名聲，讓人追隨！名聲壞了，誰還來？”
“nonono！師父，您的觀念out啦！”靈小小解釋道，“現代社會，哦不，現代修仙界，講究的是先有名聲，再將名聲轉化成實實在在的收益，比如靈石！好名聲，那自然再好不過，可以直接變現。但如果是壞名聲呢？也不怕！我們就用這壞名聲吸引來的關注度和賺到的靈石，再去操作，去洗白，去營造好名聲！這叫黑紅也是紅，流量變現！”
“錢？”林玄眉頭皺得更緊，對他來說這簡直是最不需要考慮的問題，“你若是需要靈石來營造好名聲，直接找為師要不就好了？何必繞這麼大圈子，用這種……這種有損顏麵的方式？”
靈小小一聽，卻理直氣壯地挺起了扁平的胸脯“師父！您忘啦？您之前可是親口說的，宗門的一切運行，包括支出和收入，現在都歸我負責！”
靈小小見師父雖然臉色依舊不好看，但似乎沒有立刻阻止的意思，膽子又大了幾分，繼續試圖用自己的歪理糊弄林玄。
“師父，您想啊，要是您親自下場，對外說一聲本座要收徒或者霄峰派廣納門徒，那場麵，保準烏泱泱的人擠破頭都想進來！但問題是。”靈小小眼神瞟向林玄，“您會這麼乾嗎？”
光眼前這個不省心的徒弟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林玄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追求的是逍遙自在，是無上大道，可不是被宗門俗務綁死。
“這就對了嘛！”靈小小一拍手，仿佛找到了知己，“既然您不願意親自下場，那咱們就得換個思路，做一個長期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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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描繪自己的藍圖：
“咱們的第一步，不是急著招那些需要手把手教，還得管吃管住的正經弟子，那樣太累，我也沒那能力。咱們的第一步，是先把咱們霄峰派這個名頭打出去！讓天下修士，無論修為高低，無論身在何方，一提到宗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咱們霄峰派！”
“至於怎麼打出去？”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符，“就用這個！用最低的成本，最快的速度，讓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況且。”她話鋒一轉，又有理有據地分析起自身情況，“以我現在的實力，煉氣十一層，出去說自己是一派之主管事，誰信啊？彆說引領宗門發展了，不被人笑話就不錯了。所以，咱們不能隻看眼前，得把目光投向遙遠的未來！”
“現在咱們先積累名氣，積累……呃，資源。等未來，我修為上去了，師父您哪天心情好了或許偶爾指點一下外界，咱們宗門的名氣也打響了，到時候，還怕沒有真正的天才弟子來投奔嗎？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靈小小說得頭頭是道，不得不承認，經過林玄之前的打擊和她自己的“悟道”後，她這番說辭在邏輯上居然能自圓其說了，甚至聽起來還有那麼一點點……戰略眼光？
當然，關於熬死師父繼承遺產這個終極目標，在經曆了林玄的壽命打擊和經濟打擊後，她已經學乖了，不敢再放在明麵上說，而是將其深埋心底，轉化為努力修煉，爭取活得更久，同時瘋狂攢錢的動力。
隻要我將來修為和師父一樣，那我就能熬死師父繼承他的遺產了，我簡直是個天才，哇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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