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路軍,蒙恬部,沿滄瀾水支流,可部分利用水路轉運,效率更高。設立節點於峽穀外、峽穀內清理出的灘頭、以及通往文朗城的水陸轉換點。糧草與重型彈藥優先保障。”
“中路軍,朕親率,路線雖近,但環境複雜。補給節點設於瘴氣林邊緣安全區、林內可能的安全區域、以及突破瘴氣林後的第一集結地。多備解毒藥劑、驅蚊防蛇物資,以及工程器械,保障道路暢通。”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各位後勤官員:“各部隊按日消耗,提前三日將物資運抵下一節點!朕不允許出現任何一軍因補給不繼而停滯不前的情況!各軍需派得力乾將,與後勤總部保持緊密聯絡,隨時通報需求與路況!”
“臣等遵旨!必保障大軍供給,萬無一失!”後勤官員與各軍輜重將領齊聲應諾,感到肩頭沉甸甸的責任。
接下來,扶蘇讓蒙恬、項羽及各軍主將,根據最終確定的戰術方案,彙報各自詳細的行軍計劃。
蒙恬率先出列,指著沙盤右路:“陛下,我右路軍計劃於六月一日辰時三刻,自大營東門出發。首批派出三個輕裝步兵師,配屬工兵,沿滄瀾水南岸疾進,清掃外圍哨卡,為主力開辟道路。主力隨後跟進,重炮營隨中軍行動。預計首日抵達滄瀾水峽穀外圍二十裡處紮營,次日拂曉,發動對峽穀營寨的總攻。一旦攻克,立即建立穩固橋頭堡,等待後續物資,而後向文朗城方向梯次推進。各師之間間隔不超過十裡,以旗語、哨箭、信號煙霧及信鴿保持聯絡。”
項羽緊接著彙報,語氣激昂:“陛下,我左路軍將於六月一日辰時正,自大營西門率先開拔!末將親率五千前鋒,配屬半數‘秦魄’重炮,輕裝疾進,直撲野人山隘口!後續部隊分兩個梯隊跟進,保持壓力。抵達野人山後,末將不會急於強攻,先以特戰小隊摸清其布防與物資點,再以重炮精準摧毀其關鍵工事,隨後步兵突擊掃蕩!攻克隘口後,隻留少量部隊看守,主力即刻向文朗城穿插!沿途若遇抵抗,皆以此法破之!快、準、狠,絕不給敵軍喘息之機!”
中路軍的原麒麟軍區軍長王永超也彙報了計劃:“陛下,中路軍於六月一日巳時出發。先派遣大量偵察小隊與工兵,探查瘴氣林安全通道,設立路標,排除毒障陷阱。主力隨後以戰鬥隊形緩慢推進,遇敵騷擾則以小型速射手弩與配備的霹靂火清剿,遇堅固阻力則召喚重炮。每日行軍距離視情況而定,穩紮穩打,逐步壓縮叛軍活動空間。機動軍團位於中軍後方十裡處,隨時待命。”
聽著各位將領條理清晰、充滿信心的彙報,扶蘇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臉上的神情依舊嚴肅,環視全場,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諸將之策,甚合朕意。然,朕有數言,爾等務必謹記,刻於肺腑!”
帳內瞬間落針可聞,所有將領都屏息凝神。
“其一,協同作戰,至關重要!”扶蘇一字一頓道,“三路大軍,如同人之十指,收攏則為拳,方能聚力一擊!各軍之間,必須保持通訊暢通。每日定時通過信鴿、快馬向中軍彙報戰況、位置、敵情。遇重大敵情或戰機,更需立即通報!朕絕不允許任何一路大軍因貪功冒進或信息不暢而陷入重圍,亦不允許見死不救,各自為戰!左、右兩路,需相互策應;中路軍與機動軍團,更是爾等堅強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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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扶蘇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能穿透每個人的內心,“穩紮穩打,切忌冒進!朕知道,爾等求戰心切,尤其是朱雀軍區的將士,雪恥之心尤烈!但,正因如此,更需冷靜!百越之地,山高林密,處處皆可能藏有陷阱、伏兵、毒瘴!朕要求你們,每進軍一處,哪怕是看似安全之地,也必須先派所屬偵察部隊,仔細探明情況!確認無敵軍埋伏,無陷阱毒障,方可令大軍通過!”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痛徹心扉的警示:“瘴癘穀之悲劇,絕不容許重演!朕寧可進軍速度慢一些,也絕不能再讓數萬將士,因一時疏忽,葬身於無名山穀!誰若敢違此令,貪功冒進,致部隊遭受重大損失,無論其戰功如何、地位如何,朕必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這雷霆般的警告,如同重錘敲擊在每位將領的心頭,特彆是朱雀軍區的將領們,更是想起了瘴癘穀的慘狀,一個個麵色肅然,將皇帝的告誡深深銘記。
“都聽明白了嗎?”扶蘇厲聲問道。
“臣等明白!謹遵陛下聖諭!”所有將領,包括項羽和蒙恬在內,齊聲怒吼,聲震營帳。
“好!”扶蘇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煥發出昂揚的戰意,“此戰,乃帝國立威之戰,雪恥之戰,更乃正義之戰!朕在此,預祝諸位將軍,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太阿劍,劍尖直指沙盤上的文朗城,聲如龍吟,響徹雲霄:
“三軍聽令!明日辰時,誓師出征!龍旗所指,蕩儘群邪!大秦——萬勝!”
“陛下萬歲!大秦萬勝!萬勝!萬勝!”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如同積鬱已久的火山,轟然爆發,衝出大帳,席卷整個象郡大營,直上九霄!所有的猶豫、恐懼、彷徨,在這一刻,都被這衝天的戰意與必勝的信念所取代。
會議結束後,整個大營陷入了最後的、也是最緊張的備戰狀態。各軍主將返回本部,召開軍議,傳達皇帝旨意與作戰計劃,調整部署,檢查裝備。
後勤隊伍更是徹夜未眠,無數糧車、彈藥車、救護車輛被有序編組,牲畜嘶鳴,人聲鼎沸,卻忙而不亂。
項羽回到自己的軍營,立刻召集了麾下所有將領以及派給他的二十名龍衛。他指著地圖,將作戰任務細化到每一個旅、每一個營,反複強調速度與火力協同,以及皇帝要求的謹慎偵察。那二十名龍衛則沉默地站在他身後,如同二十尊黑色的雕像,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
蒙恬的右路軍大營同樣燈火通明。他經驗老到,更加注重細節,與部下反複推演攻打滄瀾水峽穀的各種可能,並製定了多套應對預案。他也鄭重接待了前來護衛的二十名龍衛,安排他們隨中軍行動。
扶蘇的行轅內,項少龍重新調整了龍衛的布防,確保即使分出去四十人,陛下的安全依舊固若金湯。祁同偉則與黑冰台的技術人員一起,準備著各種通訊用品,確保情報傳遞的及時與保密。
夜色漸深,大營卻亮如白晝。空氣中彌漫著油脂、火藥和鋼鐵的味道,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與緊張。
扶蘇站在行轅外的高台上,俯瞰著這片沸騰的營地。無數火把如同地上的星河,與天穹的繁星交相輝映。他知道,這數十萬人的命運,南疆的未來,乃至帝國的威望,都係於明日開始的一戰。
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從英烈陵園帶回的、帶著一絲涼意的青石碎片。
“明日,朕便用這叛匪之血,為爾等鑄就永恒的豐碑……”
他低聲輕語,目光穿越重重夜幕,堅定地投向南方那未知的黑暗。
帝國的戰爭車輪,已經轟然啟動,無可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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