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很快從最初的震撼與不適中強行掙脫出來。作為十五萬大軍的最高統帥,作為帝國的武威侯,他必須冷靜下來,以最理性的態度來評估這場前所未有的戰役所帶來的戰果與損失,並規劃下一步行動。
詳細的戰損統計很快被書記官和參謀們整理出來,呈報到了他的案頭。
大秦北路軍方麵:
彈藥消耗:各類炮彈總計消耗高達九千八百七十餘枚!其中以殺傷人員、破壞建築的高爆開花彈和近程霰彈為主。僅剩餘不足五十枚用於攻堅的實心破城彈和不足百枚高爆彈作為緊急備用。這場“昭武殲滅戰”,堪稱一場奢侈到極致、也浪費到極致的“火力飽和覆蓋演練”,其彈藥消耗量足以支撐一場中等規模的邊境衝突數月之久。
人員傷亡:自千裡奔襲永固城開始,直至昭武城化為一片白地,整個北路軍第一階段作戰滅月氏之戰),累計陣亡八十七人,傷二百一十三人。傷亡極其微小,且主要來自於永固城巷戰階段的冷箭、零星的絕望反撲以及部隊高速機動、清掃過程中發生的意外等。相對於取得的驚天動地之戰果,這點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戰損比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足以載入所有軍事史冊的程度。
月氏國方麵:
領土:全境占領。永固城等主要據點、水草豐美之地、戰略要衝均已納入大秦帝國版圖,黑水龍旗四處飄揚。工部匠作營正加班加點,按照帝國標準進行改造建設,水泥馳道網絡日益密集。
人員:永固城之戰斃敵約三萬一千餘人,俘獲約一萬三千人含部分傷重不治者)。後續掃蕩作戰中,斃敵約兩萬,俘獲、收降各部族軍民約三萬五千餘人。昭武城……根據戰前情報、圍城時觀察以及廢墟清理難度綜合估算,約六十萬至六十五萬人確認死亡。月氏全國總人口損失預估超過七十萬,其主體民族幾乎被一掃而空。
國家象征:月氏王都昭武城被徹底從地圖上抹去,其政治中樞、文化象征化為烏有。月氏國祚就此徹底斷絕。
這是一份足以震撼古今、令所有兵家謀士瞠目結舌、讓後世史官爭論不休的戰報!
以不足三百人的代價,滅一國,屠一城,拓土千裡!這已非單純的軍事勝利,而是一種基於時代代差的、近乎於降維打擊式的徹底征服!
項羽看完戰報,深吸一口氣,眼中最後一絲波瀾也歸於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堅定的決斷。他當即連續下達命令:
一、命永固城中所羈押的近五萬名月氏俘虜包括軍人與平民),除老弱病殘留下進行基礎勞役外,其餘所有青壯年,立即全部押解至昭武城廢墟!加入清理隊伍,加快廢墟清理進度!他們要親手埋葬自己的首都,埋葬自己國家的過去。
二、命令隨軍的工部官員及匠作領班,立即開始勘探地形,著手規劃在原址或附近選址,重建一座屬於大秦帝國的、全新的、完全采用水泥鋼筋混凝土結構的軍事重鎮!此城將作為帝國經略西域的核心前進基地,其規模、堅固程度、功能設計,必須遠超過去的昭武城!
三、即刻召來隨軍的首席書記官和最得力的參謀,他要親自口述要點,令其以最精煉、最正式、同時又能最大限度體現戰功之煊赫與戰爭之殘酷的筆法,草擬一份詳細的戰報,以八百裡加急最快速度,呈報帝都鹹陽!
《大秦帝國白虎軍區北路軍月氏之戰捷報》
呈報:皇帝陛下禦前、兵部、帝國總參謀部
抄送:白虎軍區上將司令章邯
發文:大秦帝國武威侯、白虎軍區上將副司令項羽
臣,項羽,頓首謹奏陛下:
天佑大秦,兵鋒所向,魑魅魍魎,儘皆披靡!賴陛下聖德巍巍,天威浩蕩,總參謀部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更兼三軍將士感念皇恩,用命於外,工部、黑冰台等鼎力相助,械精糧足,情報精準。
臣奉命統帥北路軍以來,未敢有一日懈怠,秉承帝國意誌,執行西進戰略,至今,第一階段作戰任務已畢,克儘全功,西域門戶為之洞開!現將戰果,為陛下詳陳之:
一、千裡奇襲,雷霆破永固:臣審時度勢,親率精銳鐵騎及飛雷神炮旅,計五萬勁卒,拋卻輜重,輕裝簡從,借黑冰台密徑,千裡奔襲月氏重鎮永固城。我軍日行百裡,如神兵天降,猝然現身永固城下。敵軍惶惶然未及反應,臣即於翌日午時下令總攻。帝國利器飛雷神炮初次揚威,聲若九天雷震,彈如隕星天罰,須臾間摧垮其堅城厚壘!是役,斃敵三萬一千有餘,俘獲一萬三千餘眾,永固易幟。我軍將士雖奮勇爭先,然仰仗火炮之威,傷亡極微,陣亡不及半百,傷者百餘。
二、掃穴犁庭,平定月氏全境:克複永固後,臣即刻分遣大軍為十路掃蕩支隊,步騎炮協同,以永固為中心,向月氏全境輻射出擊。依黑冰台所供輿圖,優先攻占水草之地、險要之塞、部族聚居之所。月氏殘餘兵力民心已喪,望見我大秦天兵旌旗,非潰即降,毫無戰意。旬月之間,風卷殘雲,月氏國土除偽都昭武一城外,已儘數平定,納入我大秦之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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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鐵壁合圍,困斃偽王都:月氏偽王兀突支,冥頑不靈,昏聵無能,不察天時,不量實力,竟挾持其國中貴族、殘兵及裹挾之民,計約六十餘萬眾,龜縮於孤城昭武之內,妄圖憑堅城深池負隅頑抗。臣遂統合大軍,十麵合圍。期間,敵困獸猶鬥,屢以小股精銳冒死突圍,欲通聲息,皆被我外圍遊騎與警戒炮兵無情粉碎,挫骨揚灰於野,未能得逞寸步。臣體念陛下仁德,懷好生之念,曾遣一介之士,抵近城垣,宣諭天威,陳明利害,令其自縛來降,或可保全身家。然兀突支輩,愚頑至極,非但不感天恩,竟敢辱我使者,以穢語相加,更以箭矢射天兵!其行徑,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四、天威震怒,萬炮平妖氛:為嚴懲首惡,儆效西域諸邦,永絕後患,臣不得已,秉承陛下意誌,代天行罰!於當日申時正,下令萬炮齊鳴,犁庭掃穴!自申時至亥時,曆時整兩時辰,帝國炮兵怒吼不絕,共傾瀉各類炮彈九千八百七十四枚!烈焰焚城,雷聲震地,煙塵蔽空,星月無光!昭武堅城,頓化齏粉;六十餘萬頑敵,並偽王兀突支及一應助逆貴族、首領,皆伏天誅,與城同燼,屍骨無存,儘數化為焦土!我軍於此終極一役,憑借火炮之絕對優勢,無一陣亡,亦無一人負傷!
此戰,我北路軍自出征以來,總計陣亡八十七人,傷二百一十三人。斃、俘、滅月氏國軍民總計逾七十萬眾,拓土東西千裡,南北八百餘裡。月氏國祚,自此永絕!其地已由帝國所派隨行官吏設郡縣,其民漸行教化,河西走廊,自此暢通無阻,儘入帝國版圖!
此非臣項羽或麾下將士之能,實乃陛下聖明燭照,廟算無遺;帝國國力昌隆,械精糧足;三軍將士仰賴天威,人人用命;工部匠作巧奪天工,黑冰台情報如神之功!今西域門戶已開,跳梁小醜懾服。臣部暫於永固、昭武故地休整補充,清理戰場,安撫新附,並厲兵秣馬,囤積糧彈。待補給充足,即可秉承陛下之意旨與總參之方略,繼續西進,掃蕩殘氛,以竟西域全功!
所有詳細戰功記錄、繳獲清單、兵力損耗補充需求及新占地設官分治方案,已另造清冊,由專人呈送兵部、吏部、戶部核驗備案。
謹此飛捷奏報!臣與全體北路軍將士,遙祝陛下聖安!大秦萬年!
大秦武威侯、白虎軍區上將副司令員,臣,項羽,頓首再拜
大秦始平三年七月七日,於月氏故地昭武廢墟大營
……
鹹陽宮兵部大堂
當這份沾染著西域風塵與淡淡硝煙味的八百裡加急捷報,被一路狂奔、汗透衣甲、幾乎虛脫的信使送入兵部大堂時,正值午後議事之時。堂內,兵部尚書蒙恬及左右侍郎、各司郎中、主事等數十官員正處理著各地軍務文書。
信使嘶啞的“八百裡加急!北路軍大捷!”聲,瞬間打破了堂內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