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挖!挖深點!寬點!”雄牛如同移動的鐵塔,在挖掘現場來回巡視,聲如洪鐘,“讓秦狗的車馬都掉進去爬不出來!山鬼大人的計策,妙得很!”
他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遍布陷阱、坑窪的通道,再想到兩側密林中那些重新潛伏下來、手持標槍弓箭的獵手,粗獷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獰笑。
他仿佛已經看到秦軍在這片死亡地帶寸步難行、焦頭爛額的模樣。
一些頭腦靈活的雒越人,更是想出了新點子。
他們利用叢林中的藤蔓和繩索,將一些未被爆破波及的巨木拖拽到通道上,橫七豎八地設置路障,進一步增加了秦軍清理的難度。
“對!就這樣!把這些木頭都給老子堆上去!讓秦狗慢慢砍去吧!”雄牛大聲讚許,他覺得手下這些人裡還是有不少聰明家夥的。
他現在最大的期盼,就是天空那越來越厚重的、飽含水汽的烏雲。
他幾乎能聞到暴雨來臨前那特有的土腥味。
“下雨!快下雨吧!”雄牛抬頭望天,甕聲甕氣地低吼,麵具下的眼睛充滿了渴望,“等大雨一下,秦狗的火器全都變成燒火棍,老子就帶著兒郎們衝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聽說秦狗的軍糧裡有一種用麵粉和肉末做成的乾糧,又頂餓又香……到時候都是老子的!”
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仿佛已經品嘗到了那期待已久的美味,以及殺戮帶來的快感。
反觀帝國中路軍方向,過去幾天,由於百越人的主動後撤和銷聲匿跡,秦軍的開路進展確實順利了許多。
那條寬達十丈的通道,以平均每日四到五裡的速度,堅定地向瘴氣林深處延伸。
雖然速度仍未達到扶蘇最初的理想預期,但已是當前條件下能做到的極限。
通道上,工兵和步兵們輪番作業,爆破、清障、平整、加固……流程已然越發的嫻熟。
士兵們雖然依舊保持著必要的警戒,但緊繃的神經難免有所放鬆。
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血腥和廝殺,而是汗味、硝煙味和泥土的氣息。
休息間隙,士兵們圍坐在一起,享用著後勤送來的、比以前豐盛得多的餐食和消暑湯飲,談論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嘿,照這個速度,再有個四五天,咱們就能看見文朗城的城牆了吧?”一名年輕士兵咬了一口夾著肉醬的餅,含糊不清地說道,眼中充滿了期待。
“可不是嘛!早點打通這鬼林子,早點宰了那幫縮頭烏龜一樣的百越蠻子,咱們也好早點回家!”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士兵擦了把汗,接口道,“這鬼地方,又濕又熱,蚊子比麻雀還大,真不是人待的!”
“聽說文朗城裡囤積了不少好東西,山鬼搜刮了那麼多的財寶……”有人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閉嘴!帝國的軍紀都忘了?!一切繳獲要歸公!再說了,我們的目標是平定叛亂,不是來搶劫的!那些東西都屬於帝國!”一名低級軍官立刻出聲嗬斥,但眼神中也難免流露出一絲對儘快結束戰事的渴望。
從上到下,一種樂觀的情緒在軍中蔓延。
大家都期待著儘快打通道路,兵臨文朗城下,以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戰,徹底粉碎百越叛軍的最後抵抗,結束這場艱苦的南征。
然而,無論是期盼暴雨的雄牛,還是憧憬勝利的秦軍將士,他們都尚未真正意識到,在通道前方那片看似平靜的、被瘋狂挖掘和布置的區域內,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怎樣一場考驗耐心、意誌與適應能力的殘酷較量。
山鬼的毒計,已然張開了它險惡的蛛網。
帝國的鐵流,即將麵對的不再是單純的叢林與瘴氣,而是人為製造的、更加錯綜複雜的障礙與殺機。
扶蘇站在地圖前,手指劃過那代表通道、不斷向前延伸的標記,目光銳利如鷹。
他收到了前方斥候關於發現大規模挖掘痕跡和異常動靜的零星報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黔驢技窮了麼?山鬼……你以為,憑借這些溝壑和木頭,就能擋住朕的腳步?”
“傳令王永超,前鋒謹慎推進,遇障破障,遇坑填坑!另外讓後勤軍官聯係象郡方向,加大築路材料的運輸量!朕倒要看看,是他們挖得快,還是朕的銳士填得快!”
真正的意誌較量,在這片被瘴氣籠罩的叢林裡,進入了新的、更加殘酷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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