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目光掃過堂內幾人,沉聲道:“剛下朝,路過,有幾句話跟你說。”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
河北傳來急報,劉黑闥在貝州今河北清河)僭稱漢東王,聚眾十餘萬,連克數州,兵鋒甚銳。
河東、山東之地,亦有騷動。
張勤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局勢竟惡化至此?”
“嗯。”魏徵眉頭緊鎖,“更麻煩的是,坊間開始流傳一些無稽之談,說什麼‘劉氏當王’,‘金刀之讖’,蠱惑人心。”
“陛下今日在朝會上已露口風,開春之後,恐要再次用兵。”
一旁的林素問和周毅山聞言,也停下了手中的事,神色肅然。
蘇怡輕輕放下手中的藥匙,眼中流露出擔憂。
張勤沉吟片刻,問道:“老師,朝廷…屬意由哪位殿下掛帥?”
魏徵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隻說此事尚在議中。但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一旦開戰,糧秣、藥材、民夫,皆是大事。”
“你身為司農寺丞,又掌太醫署部分事務,需早作思量。”他語氣沉重。
“尤其是傷藥、防疫之事,要預先籌措。”
“學生明白。”張勤鄭重應道,“定當未雨綢繆。”
魏徵又交代了幾句朝中動向,便匆匆離去,他還要趕回東宮與太子議事。
送走魏徵,醫館內一時寂靜。
周毅山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帶著軍人的直率。
“劉黑闥此人,驍勇善戰,又得竇建德舊部擁戴,確實是個勁敵。若開戰,必是一場惡戰。”
林素問輕歎一聲:“戰端一開,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多少將士要馬革裹屍。”
蘇怡看向張勤,低聲道:“郎君,若真要用兵,咱們醫館……怕是也要早做準備。”
張勤點點頭,走到窗前,望著外麵漸沉的暮色和零星亮起的燈火,心中思緒翻湧。
劉黑闥的勢力膨脹速度超出他的預期,而“金刀之讖”的流言古來有之,背後恐怕另有推手。
朝廷開春用兵,幾乎已成定局。
屆時,無論是太子還是秦王掛帥,都意味著兩位殿下的聲勢會有所變。
他轉過身,對幾人道:“師姐,師兄,怡兒,此事暫且放在心裡,對外莫要議論。”
“醫館一切照常,但傷藥、止血散、麻沸散這些,可酌情多備一些。”
“永業田那邊,明年的春耕也要抓緊,糧草是根本。”
他頓了頓,又道:“至於朝堂之事,非我等所能左右。”
“我們隻需守好本分,治病救人,安穩生產。真到需要我等出力之時,儘力而為便是。”
眾人皆點頭稱是。
但空氣中,已彌漫開一絲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
魏徵帶來的消息沒過兩天,便有了回響。
這日清晨,張宅門房剛卸下門板,一騎快馬便踏著晨露疾馳而至。
馬上軍士翻身下馬,將一封蓋著兵部急遞火漆的文書交給門房,言明速交周毅山。
周毅山正在院中活動筋骨,接過文書拆開一看,臉色頓時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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