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秩序場’的波動？”他看向李琟手中的簡陋裝置，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竟然能模擬出這種效果？”
“臨時湊合的，不頂大用。”李琟擺了擺手，將剛才測試的情況和發現簡要告訴了aris博士。
老人聽完，沉默了片刻，說道：“會學習…這符合我們對高活性‘基質低語’的推測。它們本質上是某種…信息生命體，依附於強大的能量源存在，並能通過吸收和解析外界信息來進化。”
他看向林溯，目光凝重：“林溯，你必須儘快找到下一個‘種子’碎片。‘錨定序列’的核心算法中，包含了對‘先行者印記’信息結構的深度解析。隻有更深入地理解它們的本質，我們才有可能找到安全剝離標記，甚至與之對抗的方法。停留在原地，隻會讓標記不斷學習和適應，我們越來越被動。”
下一個碎片…第2區，高危生物廢棄物處理中心。那地方守衛森嚴，流程複雜，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潛入。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讓我們混進去的計劃。”林溯看向李琟，“李博士，您對那裡熟悉嗎？”
“廢棄物處理中心？”李琟摸了摸下巴，“去過幾次，處理一些實驗廢料。那地方規矩多，監控嚴，進出都要嚴格的身份驗證和物品檢查。想偷偷摸摸進去，難。”
他踱了幾步，忽然停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不過…如果是光明正大地進去呢？”
“光明正大？”林溯疑惑。
“年度檢修不是還沒完全結束嗎？”李琟說道，“生命維持模塊的檢修涉及整個站的循環係統，廢棄物處理中心的一些輔助設備和管道也在檢修範圍內。我可以申請一個‘非標準材料腐蝕性評估’的臨時項目，需要進入處理中心內部，采集一些特定管道和容器內壁的腐蝕樣本進行分析——這理由合情合理。”
“但我的身份…”林溯皺眉，他現在可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
“你不以林溯的身份去。”李琟指了指工作台旁邊一堆廢棄的維護工裝和工具，“你作為我的‘臨時助手’進去。我好歹是個首席，帶個助手進行實地采樣，權限足夠了。隻要你不進行需要高級彆身份驗證的操作，隻是跟著我打打下手，應該不會引起特彆注意。至於你身上的標記…”他看了一眼角落的能量約束場發生器，“在我特製的屏蔽場減弱範圍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發現。而且，處理中心內部環境複雜，能量背景混亂，本身也能提供一定掩護。”
這計劃聽起來可行，但風險依然巨大。一旦在內部被發現，就是甕中捉鱉。
“我們需要目標的具體位置。”林溯看向aris博士，“您還記得那個內部監控日誌備份，具體在哪個位置嗎？”
aris博士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第2區…高危生物廢棄物處理中心…內部監控日誌備份…標記日期是遠征紀元第18年，第204天…”他喃喃著，仿佛在翻閱腦海中的地圖。
“我想起來了！”他猛地睜開眼，“那個時間點的日誌備份，因為一次意外的數據冗餘錯誤，被標記為‘待核查’，物理存儲位置不在主服務器房，而是在…中心內部，靠近等離子氣化爐控製室旁邊的那個舊式磁帶庫房裡！那裡現在應該很少使用了，主要是存放一些過時介質的備份。”
舊式磁帶庫房！靠近核心處理區域！這位置既增加了潛入的難度，也因為其邊緣化而可能降低了安保等級。
“好，目標明確。”李琟拍了拍手，“我這就去申請臨時項目許可。林溯，你準備一下，熟悉一下采樣工具和流程，彆露餡了。老家夥，”他看向aris博士，“你留在這裡，繼續回憶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順便看好家。”
計劃就此定下。
李琟的行動效率極高，憑借他首席科學家的身份和一些看似合理的技術理由，臨時項目許可在幾小時後就被批準了。
林溯換上了一套略顯寬大的維護工裝，戴上了帽子，臉上也稍微做了一些修飾，看起來更像一個不起眼的技術員。他將李琟改造的那個簡陋的“秩序發生器”小心地藏在工具包夾層裡，以防萬一。
一切準備就緒。
李琟檢查了一下林溯的偽裝，又調整了一下自己身上某個小裝置——那似乎是一個加強版的個人能量屏蔽器。
“記住，跟緊我，少說話，一切按流程來。”李琟叮囑道，“采樣是幌子，找機會溜去磁帶庫房才是正事。我會儘量在控製室那邊多拖一點時間。”
林溯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掌心的光脈似乎也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行動，傳來溫熱的搏動。
安全屋的門緩緩滑開。
外麵，是危機四伏的研究站通道。
他們將要光明正大地，踏入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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