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楚杭握著水壺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細微的、不同於風吹過樹葉的窸窣聲,從側前方的密林中傳來!
楚杭和沈玦幾乎同時警覺地抬起頭!
隻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一陣晃動,一個穿著破爛迷彩服、渾身沾滿泥濘和血跡、步履蹣跚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衝了出來!
當看清那人的臉時,楚杭和沈玦都愣住了!
竟然是阿夜!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和銀刃一起,在東南方向吸引火力嗎?
阿夜也看到了他們,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極度驚訝的神色,隨即化為一種複雜的、混合著慶幸、焦急甚至是……一絲恐慌的表情。
“長官!楚先生!”阿夜喘著粗氣,幾乎是撲到他們麵前,聲音嘶啞急促,“我們……我們遭遇了埋伏!對方火力太猛,還有那種黑色的機甲!隊伍被打散了!銀刃他……他為了掩護我們撤退,可能……可能已經……”
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楚杭的心臟猛地一縮!銀刃……
沈玦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阿夜:“你說什麼?詳細情況!”
阿夜急促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描述了遭遇伏擊的經過,聽起來合情合理,細節豐富。但他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極力掩飾的慌亂,卻沒有逃過楚杭此刻異常敏銳的感知。
不對勁。
楚杭緩緩站起身,目光冷靜地掃視著阿夜。他的衣服確實破損嚴重,沾滿泥濘,但那些“血跡”的顏色和分布,似乎有些……過於刻意了?而且,他是如何在“幽靈峽穀”這種連“尋跡儀”都幾乎失靈的地方,如此“精準”地找到他們的?
沈玦顯然也產生了懷疑,他向前一步,逼近阿夜,聲音冷得像冰:“阿夜,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阿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眼神閃爍:“我……我跟著敵人追兵的痕跡,誤打誤撞……”
“誤打撞進‘幽靈峽穀’?還正好撞到我們休息的地方?”沈玦的語氣充滿了壓迫感。
空氣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阿夜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他臉上那偽裝的驚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陰沉。他緩緩直起身,看著沈玦和楚杭,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愧是‘隼’長官,果然瞞不過你。”他的聲音不再嘶啞,反而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平滑,“沒錯,我不是誤打誤撞。是‘牧羊人’的大人們,讓我來給二位……帶個路。”
話音未落,他猛地抬手,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寒光直射沈玦麵門!同時,他另一隻手已經掏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信號槍,對準了天空!
“小心!”楚杭幾乎是在阿夜肩膀微動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猛地將身旁的沈玦向旁邊一推!
“咻!”那道寒光擦著沈玦的臉頰飛過,釘在了後麵的樹乾上,竟是一枚淬了毒的細針!
而與此同時,阿夜手中的信號槍也響了!一道刺眼的紅色光彈衝天而起,即使在茂密的樹冠遮擋下,也異常醒目!
“你!”沈玦又驚又怒,穩住身形的同時,手中的能量手槍已經對準了阿夜!
然而,阿夜在打出信號彈後,並沒有戀戰,而是毫不猶豫地轉身,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向著密林深處亡命逃去!
“追!”沈玦低吼一聲,就要追上去。
“不能追!”楚杭卻一把拉住了他,臉色凝重地指向天空,“信號彈已經發出,他們的援兵隨時會到!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沈玦看著阿夜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被背叛的怒火和殺意,但他知道楚杭是對的。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凹痕。
“走!”他不再猶豫,拉起楚杭,朝著與信號彈升起方向相反的、峽穀更深處狂奔而去。
叛徒的出現和信號彈的暴露,讓他們本就艱難的處境,雪上加霜。
而這一次的分道揚鑣,不僅僅發生在他和楚杭之間,更發生在曾經的戰友之中。
信任,在這片被詛咒的峽穀裡,成了最奢侈也最致命的東西。
前路,愈發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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