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頭爺爺!府外突然傳來尖叫,流民...流民暴動了!
忽爾卓提刀就往外衝。高陽掙紮著爬起來,卻見窗外雪地上那些刺客留下的黑血,正詭異地流向府門方向。而更遠處,跪拜的流民們突然齊刷刷起身,脖頸上的黑布無風自動,上麵的字正逐漸變成血紅色!
活閻王...歸天...
沙啞的吼聲如潮水般湧來。高陽心頭劇震——這些人不是在祈福,是在...招魂!
攔住他們!老藥頭枯手發抖,不能讓他們喊下去!
晚了。流民們的吼聲越來越齊,越來越響。府門前的石獅子突然裂開,裂縫中滲出粘稠的黑液。高陽掌心的玉圭猛地發燙,燙得她驚叫出聲!
姑娘鬆手!老藥頭急喝。
高陽卻攥得更緊了。玉圭灼穿了她的皮肉,血順著圭身紋路流淌,竟勾勒出個模糊的字。與此同時,北方天際突然亮起道青光,與血圭交相輝映!
王爺...還活著!高陽淚如雨下,他在北境...在拚命!
仿佛回應她的話,流民們的吼聲突然變成了慘叫。他們脖頸上的黑布冒煙,血紅的字如活物般扭曲掙紮,最後地炸成粉末!人群如割麥子般倒下,隻剩下幾個孩子呆呆地站著,手裡的黑布已經變成了素白。
鎖...鎖住了...老藥頭喃喃自語,王爺用魂印...鎖住了幽冥門!
高陽癱坐在地,掌心的血圭漸漸冷卻。她望著北方那道青光,恍惚間似乎看見趙宸的身影。他站在光中,右肩的胎記亮如星辰,身後是無數猙獰的黑影,卻無一個能越過那道青光...
姑娘...老藥頭突然壓低聲音,老奴覺得不對勁。
高陽抬頭:怎麼?
這三波刺客...老藥頭枯臉凝重,太巧了。
確實。四皇子黨、大皇子黨、幽冥門,三方同時出手,卻各懷鬼胎。更蹊蹺的是,他們似乎都想得到趙宸的心頭血——四皇子要血,大皇子要人,幽冥門要...
除非...高陽突然想到什麼,王爺的血...就是鑰匙?
老藥頭渾身一震:姑娘是說...
藥頭爺爺,你還記得王爺臨走前,留下的那瓶血嗎?高陽聲音發抖,他說危急時刻用...那血能破蠱...
老藥頭枯手突然劇烈顫抖:老奴明白了!王爺的胎記不是鎖...是鎖眼!他的血才是真正的鑰匙!
府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忽爾卓渾身是血地衝進來:姑娘!七殿下到!
高陽慌忙起身。趙棠被兩個玄甲衛攙扶著進來,左眼的紗布已經取下,露出個黑洞洞的窟窿。右眼卻亮得嚇人,直勾勾盯著高陽掌心的血圭:
三哥...撐不住了。
少年皇子從懷中掏出個玉匣。匣開處,半塊染血的玉圭浮到空中,與高陽掌心的血圭嚴絲合縫地拚在了一起。拚合的刹那,北方天際的青光突然大盛,照得半邊天如同白晝!
三哥在用魂印強撐。趙棠聲音嘶啞,我們得幫他...
怎麼幫?高陽急問。
趙棠的獨眼看向她的掌心:用你的血...養圭。
高陽不解。老藥頭卻恍然大悟:姑娘的血沾過王爺的魂印!你們...你們血脈相通!
趙棠點頭:三哥臨走前,在你體內種了道魂引。為的就是今日...
高陽突然想起趙宸離京那夜,親手為她包紮傷口時的眼神。當時她覺得王爺指尖格外燙,現在想來...
要我怎麼做?
滴血養圭。趙棠將拚合的玉圭遞給她,讓圭記住你的氣息。這樣哪怕三哥的魂印碎了,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高陽毫不猶豫地劃破手腕。血如泉湧,瞬間浸透了玉圭。奇怪的是,血一接觸圭身就被吸收得乾乾淨淨,而北方那道青光,似乎...更亮了些。
還不夠。趙棠咬牙,三哥傷得太重...
老藥頭突然從藥囊掏出個小瓶:用這個。
瓶中是趙宸留下的那幾滴血。高陽顫抖著倒出,血珠落在玉圭上,竟發出的灼燒聲。圭身瞬間變得滾燙,青光如烈焰騰起,將整個屋子照得通明!
成了!趙棠獨眼含淚,三哥能撐住了!
話音剛落,北方天際的青光突然炸開,化作漫天光雨。光雨中隱約可見趙宸的身影,他站在座巨大的石碑前,碑文泛著血光。在他身後,無數黑影如潮水般湧來,卻始終無法越過那道青光...
那是...高陽聲音發抖。
鎮北碑。趙棠輕聲道,三哥在守門。
突然,畫麵中的趙宸似有所感,回頭向南方——正是京城方向!高陽懷裡的玉圭劇烈震動,青光如絲如縷地流向北方,與那道身影遙遙相連。
三哥說...趙棠突然開口,讓你等他。
高陽淚如雨下。她看著光幕中的趙宸轉身迎向黑影,玄冰劍青光如龍,將最前麵的幾個黑影斬成碎片。可更多的黑影湧上來,漸漸淹沒了他的身影...
高陽失聲尖叫。
就在青光即將被吞沒的刹那,玉圭突然自行浮起,在空中劃出個古老的符文。符文成型的瞬間,北方天際的青光驟然收縮,凝成一點耀眼的星芒,死死釘在黑暗中,倔強地不肯熄滅。
鎖星...老藥頭喃喃道,王爺把自己...煉成了鎖!
府外風雪更急了。高陽緊緊攥著玉圭,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遠方的趙宸。她不知道這場戰鬥還要持續多久,但她知道——隻要這星芒不滅,他就還在。
傳令。她擦乾眼淚,明日...繼續開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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