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的另一端,孫望親率七千兵馬,悄無聲息地接近。
距離穀尾尚有三裡,他勒住馬韁,抬眼望去。
強化過的視力,讓他清晰地看到了峽穀內的一切。
營地雜亂,人影稀疏,靠近穀尾的地方,甚至連一個站崗的哨兵都沒有。
吳勝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一頭的穀口。
孫望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戰局已定。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那七千雙等待命令的眼睛。
沒有下達任何複雜的指令,他隻是抬起手,向前一揮。
“前進。”
冰冷的兩個字,讓整支軍隊再次化為沉默的洪流,向著穀尾壓去。
馬蹄依舊裹著厚布,行進間悄然無聲。
距離穀尾兩百步時,一名蜷縮在岩石後打盹的士卒,終於被某種不安驚醒。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茫然地抬起頭。
下一瞬,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一支冰冷的箭矢,已經無聲無息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示警,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孫望收回長弓,目光越過那具屍體,看向峽穀深處。
他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幾乎在同一時間,峽穀的另一頭,趙虎也舉起了他手中的長槊。
“衝鋒!”
“殺!”
兩聲怒吼,仿佛約定好一般,在峽穀的兩端同時炸響!
“轟隆隆——!”
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
三千重騎,撕掉了馬蹄上最後的偽裝,化作一股毀滅性的黑色浪潮,向著穀口正麵狠狠撞去!
而在穀尾,三千輕騎與四千步卒,也發起了決絕的衝鋒!
馬蹄聲、喊殺聲,在狹長的峽穀中來回激蕩,彙聚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聲浪。
峽穀之內,瞬間化作人間地獄。
吳勝的軍隊徹底亂了。
他們剛剛從酒醉和賭局中被驚醒,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死亡的鐵蹄便從前後兩個方向同時降臨。
“敵襲!敵襲!”
“是孫望!孫望殺進來了!”
“從後麵!後麵也有敵人!”
驚恐的尖叫,絕望的哭喊,混雜著兵器入肉的悶響,響徹山穀。
吳勝站在高處,麵色慘白如紙,渾身抖如篩糠。
他看著前方被重騎兵輕易撕碎的防線,又猛地回頭,看著後方同樣衝殺進來的敵軍,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他們是怎麼繞到後麵的?
“大帥!快走!頂不住了!”
一名親兵嘶吼著,想要拉他逃跑。
孫望冰冷的目光,穿過混亂的人群,精準地鎖定了那座帥帳。
“親衛營,隨我來!”
他一夾馬腹,手中長刀出鞘,不再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潰兵,如一柄尖刀,直插敵軍心臟。
擋在他麵前的,是黑壓壓的人潮。
“攔住他!給我攔住他!”
無數士卒紅著眼,舉著兵器朝他湧來。
孫望麵無表情,長刀揮出。
一道冰冷的弧光閃過。
衝在最前麵的七八名士卒,身體瞬間斷為兩截,鮮血與內臟噴湧而出。
他身後的親衛緊隨其下,組成一個鋒銳的箭頭,所過之處,人頭滾滾,斷肢橫飛。
阻攔的人群,被輕易地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