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也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好了,去收拾你的東西吧,咱們得儘快離開這裡,趕回皇宮。
沒見到你平安回去,母後絕對不會放下心來,說不定現在還在宮裡哭呢。”
聽到朱標的話,朱宸宇隻能木訥地點了點頭,心裡還是亂糟糟的。
此時,他的腦海裡還翻湧著驚濤駭浪,朱標今日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反複盤旋,朱元璋的忌憚、朝中的暗流、自己無意間的話對大明的影響,這些信息讓他根本無法平靜,
而最讓他矛盾的,卻是他自己。
他非常清楚,不管是朱元璋還是朱標,都為了大明傾儘心血,而他,因為係統原因,天然就與這兩人對立,
建立運朝?運朝是什麼,那是重現人皇的壯舉,所麵對的敵人,是那漫天神佛。
這對剛剛平穩的大明來說,是再度掀起戰火,是好不容易讓百姓安穩後,再次體會動亂,這些每一件都是兩人無法接受的,
許久之後,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回到木屋後,他沒多耽擱,快速將席夢思床墊、剩餘的野豬肉、精鹽和燒烤料都收進係統空間,連之前沒吃完的紅柳枝都沒落下。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木屋的角落,確認沒有遺漏任何東西,這才轉身走出木屋。
眾人早已在外麵等候,見他出來,都自覺地跟在朱標身後,順著之前開辟的道路向山外走去。
大白和二白則緊緊跟在朱宸宇腳邊,
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褲腿,像是怕跟丟了。
一路上,朱標沒再提之前沉重的話題,反而跟朱棡、朱棣聊起了回京後的瑣事。
朱宸宇沒怎麼插話,他心思還沒從之前的對話裡完全抽離出來,連大白蹭他手都沒像往常那樣擼兩把。
得益於之前將士們開辟好的道路,一行人沒費多少力氣,花了小半天時間就走出了深山。
抵達狼巷迷穀後,眾人沒有片刻停歇,朱標直接下令:
“所有人即刻啟程,連夜趕回應天,不得耽誤!”
將士們連忙應下,快速整理好行裝,翻身上馬,浩浩蕩蕩地向著應天的方向出發。
馬車內,朱宸宇還在低頭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朱標見狀,故意笑著打趣:
“二弟,
彆光顧著琢磨那些煩心事了,你現在最該想的,是怎麼麵對母後,你覺得她見了你,會先抱著你哭,還是先拿起雞毛撣子動手?”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讓朱宸宇從思緒裡驚醒。
他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慌亂,下意識嘀咕:
“對啊!
想那些有的沒的根本沒用,娘那關才是真的不好過!
她要是真動起手來,我總不能躲吧?
躲了她更生氣,不躲又疼……”
聽著他愁眉苦臉、自言自語的嘀咕,車廂裡的朱棡、朱棣、李景隆等人頓時沒心沒肺地笑了出來,
連一向穩重的朱標都跟著憋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看著眾人笑得前仰後合,朱宸宇黑著臉,惡狠狠地說道:
“你們還笑?
還不趕緊幫我想辦法!
我要是挨了揍,回頭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從你們身上報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