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沒有催促,靜靜等待著兩人消化這個驚天噩耗。
直到李嵩和許仲文的臉色從慘白漸漸轉為鐵青,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才緩緩開口道:
“相信現在你們也明白了,情況有多緊急。
但凡事情有半分緩和的餘地,我也不會深夜冒這麼大的風險召集你們前來。
還有,胡惟庸心思縝密,絕對不可能隻把賭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如果明天我沒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他必定會找其他小世家動手。
我們的時間,隻有今晚!”
李嵩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愈發冷冽,他緊緊盯著趙恒,緩緩說道:
“趙恒,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繞圈子了,
你打算怎麼做?直說便是!
現在我們三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為了家族能夠活下去,我們已經無所顧忌!”
許仲文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決絕,附和道:
“李兄說得對,趙家主有什麼計劃,儘管開口,我許家定然全力配合!
總不能坐等著被胡惟庸那個奸賊屠戮滿門!”
趙恒見兩人心意已決,當即也不再猶豫,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打算、、、、刺殺胡惟庸!”
這話一出,李嵩與許仲文兩人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仿佛早已料到趙恒會有此打算。
畢竟,事到如今,想要擺脫胡惟庸的魔爪,保住家族性命,這似乎已是唯一的出路。
李嵩與許仲文稍稍思索片刻,便異口同聲地吐出一個字:
“好!”
僅僅一個字,卻擲地有聲,既代表著李家與許家破釜沉舟的決心,也意味著江南三大頂級世家,正式結成絕境同盟,要與胡惟庸拚死一搏。
之後,三人又在書房裡密謀了許久,從刺殺的時間、地點,到死士的挑選、退路的安排,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推敲,不敢有半分疏漏。
直到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的前兆,三人才各自匆匆離去,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這一夜,許家、李家、趙家的府邸皆是徹夜燈火通明,後院的鴿棚裡,無數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向四方,帶著一封封密信,聯係著江南各地的宗族勢力與隱藏死士。
而這一切,都沒能逃過錦衣衛的監視。
他們如同暗夜中的影子,將三家府邸的異動悉數記錄在案,甚至通過安插的眼線,將三人密謀的內容一字不落地傳回。
錦衣衛先是將一封密報加急送到皇宮,隨後又拿著另一封密報,快步趕往胡惟庸的相府。
胡惟庸的書房內,燭火搖曳。
他坐在案幾前,緩緩展開錦衣衛送來的密報,目光掃過其上的文字,頓時發出一陣暢快的哈哈大笑:
“好!好!好!
趙恒,我胡某人果然沒看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笑罷,他抬眼看向送密報的錦衣衛,沉聲問道:
“這封密報,是否已經送給了秦王殿下?”
見胡惟庸第一時間考慮的竟是秦王殿下,而非當朝陛下,那名錦衣衛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答,神色有些局促。
見到錦衣衛的猶豫,胡惟庸無奈地笑了笑,將手中的密報遞了過去:
“此時已至深夜,切不可打擾秦王殿下歇息。
你們便在宮門外候著,等明日秦王殿下早起之後,再將這封密報親手遞交給殿下。
同時,傳本相的口信,告知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