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安靜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對母女的重聚,沒有打擾她們。
他知道這種時間很寶貴,糖果隻是讓這個女人暫時清醒過來,而非清除她身上的病毒,她的眼球依然是可怕的血紅色,一旦效果過去,她就會重新發狂。
看她的動作就能明白,在被束縛的情況下,她全身的肌肉仍然在抽搐,這是種自身無法控製的抽搐,就好像那些大腦受損的腦梗病人一樣,她的神經係統已經被變異病毒侵蝕了。
一顆糖救不了她的命,而且隨著病毒侵蝕的效果越來越嚴重,當她的器官和身體組織徹底病變的時候,糖果也就起不了效果了。
不過好消息是白牧一路上收集了很多糖果,一顆糖的藥效能持續五分鐘,他能不間斷地給女人續上“清醒BUFF”。
“謝謝你,先生,你救了我和我的女兒。”女人安撫了Lucy後,看向了白牧。
“你記得剛才的事情?”白牧敏銳地察覺到女人的用詞。
白牧把她捆綁起來的時候,她還是不清醒的,她應該不知道是誰讓她醒過來,但她卻用了謝謝。
女人麵色複雜地說:“下午我忽然發熱,心口覺得惡心,然後就變成那個樣子了,那感覺像是在做夢,但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她的麵部肌肉又開始抽搐,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她的手變成雞爪狀,這種症狀常出現在呼吸性堿中毒的人身上。
“媽媽!”
Lucy焦急地想要解開拴住女人手腕的領帶,但白牧按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白牧按住女人的肩部,幫她按摩放鬆。
“放輕鬆,多想想你的女兒。”白牧輕聲說,“這一層樓外麵已經沒有感染者了,這裡是安全的,你的女兒也是安全的。”
十幾秒後,女人終於穩定了下來。
“把這顆糖吃下去,它或許會讓你好受些。”白牧又剝了一顆水果糖,丟到女人的嘴裡。
“要喝點水麼,或者你想不想吃點東西?”白牧取出了一瓶礦泉水和沒吃完的披薩和水果。
“不...不用了。”女人艱難地讓呼吸平穩下來,低頭看向一臉擔憂的Lucy,忽然問道,“先生,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和這裡差不多。”白牧沒有隱瞞,“馬路上基本上找不到一個正常人了。”
女人沉默了,Lucy問道:“不能把媽媽放開嗎?”
白牧看向女人,女人搖搖頭,說道:“Lucy,媽媽生病了,這位先生是在給媽媽治病。”
看來女人也知道她無法控製自己,如果解開她身上的束縛,她很可能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女兒。
“媽媽,我們回家吧。”Lucy趴在女人的膝蓋上,小小的臉蛋埋在她的兩腿之間,“回床上睡一覺,等起床的時候,媽媽的病一定會好的。”
在一個九歲小女孩的觀念裡,生病的時候就該請假回家,躺在床上養病。
她生病的時候,一定就是那樣,她的媽媽或許也會給公司請假,在她身旁給她端水送藥,用酒精擦拭她的身體幫她退燒。
但白牧和女人都知道,躺在床上睡覺,是不可能把這種病治好的。
這不是普普通通的感冒,是一場席卷世界的災難。
“先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女人說,“你能帶我的女兒離開麼?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的車停在地下室,車鑰匙在衣服包裡,或許你可以開車帶她走。”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把Lucy帶過來的,但我想你既然能把她帶過來,一定也能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