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珍見癱坐在地上,滿嘴是血,眼神呆滯。
她從陳正宇那雙冰冷的眼眸裡,讀懂了死亡般的威脅。
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警告。
如果自己再敢嘴硬,這個外甥,真的會把自己的嘴給撕了!
麵子再重要,也比不上小命重要。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發冷。
她顫抖著,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轉向一旁臉色蒼白、眼神複雜的葉琴。
“對……對不起……”
她的聲音含混不清,帶著哭腔和恐懼。
“小……小妹……你……你原諒大姐我吧!”
葉琴看著姐姐這副淒慘的模樣,心中的怒氣早已被不忍所取代。
她終究是個心軟的女人。
“沒事了,大姐。”
她輕聲回應,心中五味雜陳。
往日裡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親姐姐,今天竟然被自己的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股巨大的欣慰感湧上心頭。
兒子真的長大了,有主見,有擔當,懂得處處維護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了。
這麼多年的苦,總算是熬出頭了。
可欣慰之餘,她心中那塊大石頭卻懸得更高了。
一來,正宇吹牛說要買下這八間商鋪,那可是將近一個億的天文數字!
他炒股是賺了兩百多萬,但這跟一個億比起來,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啊!
這牛皮吹破了,待會兒怎麼收場?
二來,兒子把事情鬨得這麼大,還動了手,會不會惹上大麻煩?
陳正宇並不知道母親心中如此複雜的想法。
他聽完葉珍見的道歉,眼神裡的寒意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更加冰冷。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嘴裡不乾不淨,就不是扇耳光這麼簡單了。”
他冷冷地警告道。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之前取款剩下的四千多塊現金。
“唰——!”
他手腕一抖,那遝紅色的鈔票便天女散花般,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像一場紅色的雪,劈頭蓋臉地砸在葉珍見和苟遲史的臉上。
每一張鈔票,都像一個無聲的巴掌,火辣辣地抽在他們那早已蕩然無存的尊嚴上。
“這四千多,給你們的醫藥費,拿去看牙、接骨,應該夠了。”
陳正宇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如果還想鬨,我奉陪。”
“想打官司?我也隨時奉陪。”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不過,在鬨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你們這把老骨頭,夠不夠我折騰。”
“是你們先動口,也是你們先動手。我這幾下,已經很給你們麵子了。”
“如果再給臉不要臉……”
“那你們的臉,就徹底彆要了!”
葉珍見和苟遲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最終,求生的本能和對金錢的貪婪,壓倒了一切。
葉珍見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撿起地上的鈔票,手指因為屈辱而劇烈顫抖。
她在心裡惡毒地咒罵著:“臭小子!你等著!就讓你再囂張一會兒!”
“等你買鋪子拿不出錢,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去的時候,看老娘怎麼笑話你!”
但這些話,她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她扶起還在瑟瑟發抖的丈夫苟遲史,兩人狼狽地退到一旁,卻並不離開。
他們要親眼看著!
親眼看著陳正宇這個小畜生,是怎麼從雲端跌落泥潭的!
就在這時,售樓大廳的入口處,一個穿著灰色夾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約莫五十歲,神情嚴肅,帶著一股久居人上的派頭。
葉珍見一看到這個男人,呆滯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救星來了!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切換,仿佛京劇變臉一般,前一秒還是敢怒不敢言的怨毒,下一秒就變成了受儘天大委屈的悲戚。
“哇——!”
她嚎啕大哭,連滾帶爬地衝到那男人麵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她指著不遠處的陳正宇和葉琴,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葉琴!還有她那個小畜生兒子!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啊!”
“不僅罵我,還動手打我!你看我的臉!牙都給我打掉了!”
“還有你妹夫!他的手……他的手都快被那個小畜生給捏斷了!”
來人,正是葉琴和葉珍見的大哥,陳正宇的親舅舅,葉誌國!
葉誌國在市裡的一個清水衙門當個不大不小的科長,平日裡最是看重臉麵和所謂的長輩權威。
他今天本來是約了朋友來看房,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妹妹被人指著鼻子罵,另一個妹妹則在嚎啕大哭。
他聽完葉珍見添油加醋的哭訴,一張臉瞬間拉了下來,黑得能滴出墨水。
“不像話!簡直是反了天了!”
葉建國怒喝一聲,甩開葉珍見,邁著官步,氣勢洶洶地朝著陳正宇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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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吃瓜群眾一看,好家夥,又來一個重量級的,這下熱鬨了!
“葉琴!”
葉建國站定在母子二人麵前,連名帶姓地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