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劫後求醫_暴獸神轟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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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劫後求醫(1 / 1)

月光如冰冷的銀霜,透過研究所前廳高聳的彩繪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駁詭譎的光影。前廳空無一人,寂靜得能聽到塵埃落定的聲音。而在那扇隔絕一切的厚重橡木門後,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醞釀。

密室內,空氣仿佛凝固的鉛塊,沉重得令人窒息。唯一的聲源是壁爐裡燃燒的木柴,偶爾爆裂出細微的“劈啪”聲,濺起幾點火星。跳動的橘紅色火光,在帕凡院長緊鎖如溝壑的眉宇間投下搖曳不定的陰影,將他本就凝重的麵龐映照得更加深邃莫測。

“院長,”格蕾雅副所長的聲音像一把薄刃,精準地切開了壓抑的沉默。她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帕凡,其中翻湧著難以掩飾的疑慮,“亞瑟·芬特……他方才那番話,當真可信?‘鑰匙’在他手上?他憑什麼認定,我們能接受這等近乎訛詐的條件?”她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刻意壓製的輕蔑,如同拂過冰麵的微風。

“靠得住?”路西梅捷教授猛地刹住焦躁踱步的身影,霍然轉身,淩厲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鋒直刺格蕾雅。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因憤怒而繃緊,下頜線條如斧鑿般冷硬,“格蕾雅,都到這份上了,你還在琢磨靠不靠得住?!那混賬東西根本不是在談什麼合作!他是在用一件——一件他連影子都未必摸得著的、足以顛覆整個國家甚至世界根基的東西——來脅迫我們!這根本不是信譽的問題!”他的聲音如同金屬在堅冰上刮擦,鏗鏘刺耳,飽含著壓抑不住的暴躁怒火,震得密室四壁嗡嗡作響。壁爐的火苗仿佛也被這怒氣點燃,“轟”地一下躥高,映得他眼中怒火更盛。

帕凡院長緩緩抬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心向下,做了一個沉穩的按壓手勢,示意路西梅捷教授稍安勿躁。他端坐在寬大的橡木書桌後,身影在搖曳的火光中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嶽,散發著無形的威壓。他深邃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帶著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最終落回桌麵上那張承載著威脅的信紙,指尖無意識地、一下下地敲擊著紙張邊緣,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拉茲爾說的有道理,”帕凡院長的聲音低沉平穩,卻像深海暗流般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亞瑟·芬特此舉,無異於空手套白狼。但眼下,問題的核心並非他是否真的握有‘鑰匙’。”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沉重,“而在於他所威脅的內容本身——那件東西一旦失控,其浩劫……是我們,乃至整個王國都絕對無法承受之重。無論這可能性是九分還是一分,是真實還是虛妄,隻要存在一絲風險,我們就必須視之為懸頂之劍,給予最高級彆的戒備。賭不起,也輸不起。”他的話語像冰冷的秤砣,精準地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密室的溫度仿佛又驟降了幾分。

這時,一直隱在角落陰影裡沉默不語的達德斯副院長,悠悠地開口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凝滯的空氣,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慵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淬了毒的挑唆:“其實……院長,合作也並非完全不可行。”他微微前傾身體,將自己暴露在跳躍的火光下,臉上光影交錯,“撇開那虛無縹緲的‘鑰匙’不談,亞瑟·芬特與我們……或者說,與院長您,難道不也正有著共同的‘敵人’嗎?”他故意將尾音拖長,目光灼灼地觀察著帕凡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想想七年前那樁……轟動一時的‘化獸事件’……”

“彌多!”帕凡院長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炸響的驚雷,瞬間打斷了達德斯副院長的話。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寬大的黑色袍袖帶倒了桌角的墨水瓶,“哐當”一聲脆響,深藍色的墨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在昂貴的羊皮紙上肆意蔓延,洇開一片狼藉的、絕望的深藍。他的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利劍,死死釘在達德斯副院長臉上,胸膛劇烈起伏,一股強大而壓抑著狂怒的精神威壓如同實質般轟然擴散,瞬間籠罩了整個密室,連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都仿佛被這股氣勢狠狠壓製,不甘地矮縮下去。“注意你的言辭!過去的事情,休要再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冰渣。

然而,達德斯副院長這次卻像是全然無視了帕凡院長的暴怒,甚至對那打翻的墨水、狼藉的桌麵以及院長眼中翻騰的滔天怒火視若無睹。他依舊維持著那副令人心悸的悠閒姿態,隻是那雙深褐色的眼眸變得更加冰冷銳利,如同寒潭深處的冰錐。他的聲音也沉了下來,褪去了慵懶的偽裝,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直白,字字誅心:“還不止那一件呢,院長。再早些的……‘落星之夜’,難道不也是同樣的劇本,同樣的推手在幕後翻雲覆雨嗎?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還有那些依附他們的、道貌岸然的學院派,”他語氣中的譏諷濃得化不開,“他們何曾真正將我們這些‘地方’學院、將我們這些探索‘異端’真理的研究放在眼裡過?他們在乎的,從來隻有那套僵死的‘秩序’和他們那點可憐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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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達德斯!我讓你住嘴!!”帕凡院長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嘶啞的咆哮,額角青筋如虯龍般暴起,強大的精神力如同失控的洪流不受控製地溢散,讓密室內的空氣產生肉眼可見的細微扭曲,發出低沉的嗡鳴。他雙手死死撐在桌麵上,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色,整個人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瀕臨爆發的雄獅,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幾乎要將達德斯焚為灰燼。

麵對帕凡院長這足以令常人肝膽俱裂的雷霆之怒,達德斯副院長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也霍然站起。他毫不畏懼地迎上帕凡那燃燒著痛苦與狂怒的目光,聲音冰冷如萬載玄冰,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死寂的密室中,如同喪鐘敲響:“院長,正視它們吧!正視這些深埋在我們腳下、流淌在我們血液裡的過去!這些刻骨銘心的傷痛!這些徹骨的背叛!這些才是我們聚集於此、選擇這條荊棘遍布之路的真正原因!如果我們永遠選擇逃避,選擇將它們塵封在記憶的角落裡任其徒勞地流逝、腐爛,那我們隻會永遠被過去的陰影所吞噬,變得……”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帕凡院長僵硬的身軀,“……像一尊被時光遺忘的、徒有其表的石像,空有力量,卻再也無法前進半步!”他的話語如同沉重的鐵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密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帕凡院長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壁爐火焰在無形威壓下不安跳動的劈啪聲。格蕾雅副所長擔憂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帕凡劇烈起伏的胸膛,路西梅捷教授則緊鎖著濃眉,銳利的眼神在帕凡院長和達德斯副院長之間來回逡巡,室內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令人窒息。

當蘭德斯、拉格夫和戴麗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從那個仿佛通往地獄深淵的隱秘入口掙紮爬出時,東方天際終於撕開了濃墨般的夜幕,透出一線魚肚白的微光。深沉的夜色正被這絲孱弱的晨曦艱難地驅趕。

清冽的、裹挾著泥土與草木腐爛氣息的晨風猛地灌入他們灼痛的肺葉,帶來一種恍如隔世的眩暈感。昨夜經曆的生死搏殺——霜牙劍齒虎利爪下的亡命、妮娜與亨克那悲壯而決絕的托付、以及懷中那枚冰冷沉重、散發著神聖又不祥氣息的“腐朽金蘋果”——都像一場光怪陸離卻又無比真實的噩夢,烙印在靈魂深處。

“呼哧……呼哧……總算……出來了……嗷嗚!”拉格夫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入口旁一塊布滿苔蘚的大石頭上,劇烈的動作牽扯到遍布全身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倒抽冷氣。他大口貪婪地吞咽著空氣,感覺肺葉像破風箱一樣嘶鳴,“牙白啊牙白啊……我說……夥計們……咱們這次……可真是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跳舞,差點就被勾了魂兒啊!”他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結果又拍中一處深紫色的淤傷,痛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蘭德斯也虛弱地倚靠在一棵虯結的老樹乾上,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凝結的血汙混合著冷汗,黏膩地貼在皮膚上。他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苦笑,全身無處不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深入骨髓的疲憊幾乎將他淹沒:“深有同感……從虎口餘生,到直麵妮娜前輩揭示的禁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深淵邊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緊貼胸口的內袋,那枚冰涼沉重的金蘋果輪廓清晰可辨,一股沉甸甸的、幾乎令人窒息的責任感隨之壓了下來。

戴麗的狀態最為糟糕,她半邊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隻能將大半重量都倚在蘭德斯身上,聲音細若遊絲,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難以掩飾的虛弱:“我……我現在……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躺下……永遠……”她的目光掃過齜牙咧嘴的拉格夫,帶著深深的無奈和一絲後怕,“拉格夫……以後……求你……彆再提議鑽什麼兔子洞……老鼠洞……去‘探險’了……這次……差點把我們……都埋在裡麵……”她想起拉格夫那些不靠譜的冒險點子,心有餘悸。

“兔子洞?”拉格夫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自己纏滿滲血繃帶的大腿,“哦!對對對!再也不鑽兔子洞了!再也不當愛麗絲了!哈哈,你們……呃……”他試圖用慣常的插科打諢活躍氣氛,卻看到蘭德斯和戴麗兩張寫滿茫然和“這家夥又在胡言亂語什麼”的臉,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訕訕地住了口。

戴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儘管虛弱,眼神裡的威脅意味卻絲毫不減:“拉格夫!你再整天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瘋話……小心我……傷好了再揍你一頓狠的!”她作勢要揚起那隻還能動的拳頭。

“彆!彆打啦!戴麗大姐頭饒命啊!”拉格夫立刻誇張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這一動作又牽扯到斷骨和傷口,疼得他直吸冷氣,“看看我!看看!都成破布娃娃了!遍體鱗傷,鼻青臉腫,再揍……再揍我就真得去啃那個‘蘋果’了!”他指了指蘭德斯藏著金蘋果的胸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在經曆了昨夜的一切後,這枚象征生死界限的“腐朽金蘋果”,此刻聽起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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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斯神情驟然一凜,立刻嚴肅地接口:“拉格夫說得對!我們現在的狀態太危險了!必須立刻處理傷勢!”他強忍著自身的劇痛,咬緊牙關用力撐起幾乎要滑倒的戴麗,“戴麗你的肩胛骨和凍傷,拉格夫你的斷骨和失血,還有我的內傷……拖下去會要命的!快!馬上去找南丁夫人!一刻也不能耽擱!”

三人如同三條從血與火的地獄中爬出的敗犬,彼此支撐著,拖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殘軀,在熹微的晨光中一步一挪。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鑽心的劇痛和沉重的喘息,在泥濘的林間小路上留下深深淺淺、帶著血痕的腳印。他們艱難地挪到了學院邊緣那間熟悉的、被各種奇異藤蔓和散發著微光的花草環繞的低矮木屋前——自然治療室,南丁夫人的避風港。

木屋的煙囪正吐出嫋嫋青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而複雜的草藥氣息,混合著泥土的芬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此刻,這熟悉的味道卻如同救命的甘霖。

蘭德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顫抖著抬起幾乎抬不直的手臂,沉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敲響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吱呀——

門被猛地從內拉開。南丁夫人那張飽經風霜卻永遠充滿活力的臉龐出現在門口。當她借著逐漸明亮的晨光看清門口這三個如同剛從絞肉機裡撈出來的血人時,驚得倒抽一口冷氣,手中握著的石製藥杵“哐當”一聲砸落在地。

“諸神在上!我的小祖宗們啊!”南丁夫人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寫滿了震驚、難以置信和濃濃的心疼,“你們……你們這是去跟深淵惡魔打群架了?還是被發狂的獸潮碾過去了?!”她顧不得掉落的藥杵,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手穩穩攙扶住搖搖欲墜、臉色慘白的戴麗,另一隻手想去扶看起來最淒慘、渾身是血的拉格夫,卻又怕碰疼他,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快!快進來!彆在門口吹冷風!快!”

屋內溫暖而明亮,彌漫著比門外濃鬱數倍的草藥混合氣味——有艾草的辛烈、薄荷的清涼、不知名根莖的土腥,還混雜著消毒藥水的刺鼻和某種安神熏香的嫋嫋甜意。一排排古舊的木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玻璃罐和粗陶罐,裡麵浸泡著千奇百怪的根莖、閃爍著微光的礦石以及形態詭異的生物器官標本。南丁夫人以與她年齡不符的麻利動作,迅速將三人安置在靠牆並排放置的三張鋪著乾淨草席和厚實柔軟棉墊的簡易床鋪上。

“讓我看看……噢……我的天呐……”南丁夫人動作迅捷而精準地開始檢查三人的傷勢,她的眉頭隨著檢查的深入越鎖越緊,臉色也愈發凝重,如同暴風雨前的鉛雲。她戴上那副鑲嵌著放大鏡片的特製目鏡,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開他們身上被血汙、冰霜和泥土凍結得硬邦邦、與傷口血肉黏連的衣物碎片。布料剝離時帶起的細微撕裂聲令人牙酸,露出下麵一片片觸目驚心的傷口。

“大個子!”南丁夫人指著拉格夫,語氣嚴厲,“左邊斷了三根肋骨!萬幸沒戳進肺裡!前胸後背、胳膊腿上……老天爺,十幾道撕裂傷,有些深得能看見骨頭茬子!還有這大大小小二十多處淤青腫脹,都接近發黑了!失血太多了,臉白得像刷了層牆灰!不許亂動!再亂動一下,你這輩子就真得一直在床上讓人端屎端尿了!”她嚴厲地按住試圖抬胳膊辯解的拉格夫,拿起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消毒噴霧和溫熱的清洗藥液,開始處理他胸前那道幾乎貫穿肋骨的猙獰爪痕,動作快如閃電卻又穩如磐石。

“小姑娘!”她的目光轉向戴麗,帶著心疼,“右邊肩胛骨……骨折了!錯位還不輕!忍著點鑽心的疼,我得給你正骨複位!左腿上……三道深可見筋的裂傷,還有這嚴重的凍傷……這冰寒刺骨的氣息……至少也是高階領主級的冰係異獸留下的!你們三個小崽子到底闖了什麼龍潭虎穴?!”她一邊快速判斷,一邊拿出專用的複位牽引器和堅固的固定夾板,同時用溫熱的、散發著奇異藥香的藥水仔細清洗戴麗腿上那片凍得發紫、皮肉壞死的創麵。戴麗疼得渾身劇顫,死死咬住下唇,鮮血順著嘴角滲出,才沒讓慘叫聲衝口而出。

“還有你,蘭德斯,”南丁夫人最後看向他,眼神同樣銳利如刀,“外傷看起來沒那兩個皮開肉綻的嚴重,但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口角還在往外滲血絲,五臟六腑顯然被震得不輕!精神力也透支得厲害,像被抽乾了油的燈!還有這些擦傷撞傷……你們三個……”她一邊麻利地用浸了藥水的銀針和特製絲線給蘭德斯縫合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割傷,一邊忍不住絮叨起來,語氣中混雜著長輩的責備、心疼和後怕,“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把命當草芥!學院這麼大,還不夠你們折騰?非要往那些犄角旮旯、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鑽!你們知道我當年在那個‘動亂之夜’……”她的聲音驟然頓住,手上縫合的動作也停滯了一瞬,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痛苦和恐懼,仿佛瞬間被拉回了那個血色彌漫的夜晚,“……唉,那才叫人間地獄!一晚上抬進來幾十號人,斷胳膊斷腿都是輕的,肚破腸流、半邊身子都沒了的比比皆是……血啊,流得跟小河似的……哭嚎聲、呻吟聲……唉,不提了不提了,造孽啊……你們這些小東西,能全須全尾、囫圇個兒地爬回來找我,已經是祖上積德、神明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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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斯、拉格夫、戴麗三人虛弱地躺在床鋪上,聽著南丁夫人帶著顫音的絮叨,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充滿驚悸的眼神。南丁夫人脫口而出的“動亂之夜”,瞬間與他們從妮娜口中聽聞的、由科爾森教授主導的“異獸支配學”實驗失控引發的滔天災禍重合。那血腥絕望的夜晚,無疑就是眼前這位老治療師心中最黑暗的傷疤。科爾森教授那扭曲的陰影,似乎早已無聲無息地滲透進了學院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

初步處理完最嚴重的外傷,完成了必要的清創、縫合、固定和包紮後,南丁夫人直起身,疲憊地用袖口擦了擦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她看著床鋪上三個雖然纏滿了滲血的繃帶、上了藥,但依舊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萎靡的年輕人,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疙瘩。

“外傷是暫時穩住了,但愈合需要時間。更麻煩的是你們的內傷、失血過多和嚴重透支的精力元氣……”她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靠普通的湯藥調理,你們非得在床上躺個把月不可……可那樣影響太大了……不行,得下點‘猛藥’。”她步履蹣跚卻堅定地走到房間角落一個被數道複雜符文鎖鏈纏繞、不斷散發著絲絲寒氣的特殊金屬藥櫃前。她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把造型古樸、非金非木的奇異鑰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鎖孔。隨著“哢噠”幾聲輕響,沉重的櫃門緩緩打開,南丁夫人從櫃子中極其鄭重地取出一隻被多層符文布嚴密包裹的匣子,拆開層層防護,露出了裡麵的物品。

那是一株形態奇異的植物。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深紫色,仿佛由凝固的冰晶構成。葉片細長尖銳,如同無數微縮的冰棱,其內部脈絡中流淌著絲絲縷縷銀色的光絲,如同活物的血脈。根部則被一團散發著刺骨寒氣的千年凍土緊緊包裹。它甫一出現,小屋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驟降,一股強大而霸道、帶著侵略性的生命能量如同冰冷的潮汐般撲麵而來,讓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這是‘生息回魂冰魄蘭’,”南丁夫人的神情異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敬畏,“非常非常珍貴,效果也非常霸道。它能強行抽取周圍環境的生命能量,甚至引動你們自身的生命潛力,快速蘊養筋骨、修複內臟、補充透支的元氣,效果立竿見影。但是!”她目光如炬,掃過三人蒼白的麵孔,語氣加重,“代價就是過程會非常、非常痛苦,就像有無數根極端凍寒的冰針在你們的骨髓裡、五臟六腑裡瘋狂地鑽、瘋狂地攪!而且它汲取的‘燃料’就是你們的生命活力,雖然經過我的特殊調製,不會真的傷及根本折損壽命,但那種被活生生抽乾的虛弱感和撕裂靈魂般的劇痛……就當是給你們這次不知天高地厚、差點把命玩掉的‘懲罰’吧……”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卻滿是心疼。

南丁夫人不再多言,動作麻利地將冰魄蘭那幾片最耀眼的深紫色葉片小心摘下,放入一方溫潤的玉臼中。她又加入幾種散發著奇異暖意的、顏色各異的粉末和一小瓶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生機的靈息泉水。她手持一柄同樣溫潤的玉杵,開始用力地研磨搗杵。隨著她的動作,一股刺鼻的、混合著極寒與奇甜的藥香迅速彌漫開來,那深紫色的藥膏在玉臼中漸漸成形,表麵閃爍著微弱的銀紫色光芒,仿佛有無形的生命在裡麵流動。

“來吧,小家夥們,一半外敷,一半內服,”南丁夫人端著那碗散發著不祥寒氣的深紫色藥膏和特製的玉勺,走到三人床前,眼神裡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隻有不容置疑的決心,“來,張開嘴,一人一口,給我趕緊吞下去!我這邊再趕緊給你們抹上。長痛不如短痛,忍過去,明天你們就能勉強下地了。忍不過去……”她沒說下去,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著那碗散發著致命誘惑與極致痛苦的深紫到發亮的藥膏,感受著南丁夫人身上散發出的決絕氣息,蘭德斯三人臉上都露出了視死如歸般的苦澀笑容。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蕩然無存,隻剩下迎接酷刑的悲壯,各自絕望地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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