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立刻發出了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負的尖銳嗡鳴聲!原本穩定的屏障表麵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地波動起來,炸開一圈圈刺眼奪目的能量漣漪,仿佛隨時都可能徹底碎裂!
“呃啊——!!!”少年一直緊閉的口中,猛地溢出一聲破碎不堪、完全不成調子的、如同幼獸瀕死前最絕望的痛苦哀鳴。他的身體在試驗床上劇烈地痙攣、抽搐,被特製束縛帶固定的四肢瘋狂地掙紮扭動,因為過度用力,手腕、腳踝等關節處呈現出缺乏血色的慘白。那狂暴肆虐的青白色電光,正是他體內那股完全失控、充滿痛苦與毀滅欲望的能量,最直觀、最恐怖的具現化!
“生命體征急劇惡化!心率失控飆升!神經電信號混亂度超過安全閾值300!肝臟、腎臟、心肌多處出現能量浸潤性過熱損傷跡象!”南丁夫人麵前的控製台上,刺眼的紅色警報燈瞬間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一大片,她平日裡沉穩冷靜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尖利,“強效鎮靜劑,按最大安全劑量標準,追加注入!電生理穩定儀,強製超載運行,功率強行提升至120耐受極限!快!立刻執行!”
她幾乎是朝著通訊器吼出了命令,手指在觸控屏上劃出的殘影顯示出情況的萬分危急。隔間內的助手們臉色煞白如紙,但常年嚴格訓練形成的肌肉記憶,讓他們手上的動作依然保持著驚人的效率和準確性。
“能脈穩定同步狀態正在加速崩潰解離!”莫林教授的死死的盯著中央光屏,屏幕上那原本代表健康能量脈絡的、穩定運行的藍色網絡狀結構,此刻正被一股股憑空湧現的、充滿狂暴氣息的赤紅色能量亂流瘋狂地衝刷、侵蝕、撕裂!代表警告的黃色區域和代表極度危險的紫黑色區域,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拓撲圖上擴大、蔓延。“能量內部對衝現象加劇!外部輸入的控製能量無法建立平衡!概念層麵的體脈形態完全無法穩定!必須加大外部約束能量的輸出功率!注入率給我強製提升到b級預案閾值!”他額頭上的青筋因極度用力而暴起,猛地用雙手旋動了旁邊一個看起來就十分沉重的、標有骷髏警告標誌的能量輸出主控閥。
“不行!絕對不行!能量波頻太混亂了!峰值和穀值毫無規律!”格蕾雅副所長厲聲打斷,她的聲音因為焦急而拔高。她麵前的屏幕上,代表少年體內能量特征的光譜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團被最高速攪拌機處理過的、色彩刺目且毫無規律的亂麻,尖銳的波峰和波穀如同癲癇患者的腦電波形般上上下下瘋狂跳躍,“他的能量核心至少同時存在著三種完全不同性質、不同源頭的超高烈度能量振蕩波!它們互相乾擾、彼此湮滅、又詭異共生!整個能態處於極度的混沌狀態,完全無法被鎖定!我的‘織構者’平台根本沒辦法在這種噪音背景下建立有效的能量引導數學模型!”
格蕾雅副所長用力地、甚至有些粗暴地敲擊著控製台的強製重整按鍵,試圖強行從那團混沌中剝離出哪怕一絲規律的信號,但每一次操作都如同石沉大海,屏幕上反饋回來的隻有更加劇烈、更加無法理解的混亂能量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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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多!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動態能量封印能不能嘗試強行加固上去?哪怕隻是暫時性的!”格蕾雅顧不得儀態,急迫地通過內部通訊頻道喊道,目光銳利地投向達德斯副院長所在的隔間。
達德斯副院長此刻臉色漲得通紅,雙臂微微顫抖,雙手如同焊死一般死死按在能量輸出控製台上,顯然正將自身強大的能量與控製台的輸出相結合,全力維持著那個在能量衝擊下搖搖欲墜的穩態約束力場。他麵前的黑色立方體已經幾乎完全變成了近乎熾白的顏色,發出高頻、尖銳、仿佛隨時會破裂的嘯叫聲。
“不行!做不到!能量的衝突性和排斥性太大了!我的動態封印力場根本貼近不了他的體表!那些能量亂流就像無數把高速旋轉的鋒利刀片,在持續切割、消耗著我的力場結構!更彆提建立需要絕對穩定環境的靜態能量封印了!”達德斯副院長咬著後槽牙,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鬢角流淌下來,浸濕了衣領,“你們……你們技術部門那邊……就不能先想辦法讓他的能量波動稍微平複一點點嗎?!哪怕隻給我一秒鐘相對穩定的窗口期也好!”在巨大的壓力和挫敗感下,他幾乎是對著通訊器咆哮出來。
“我剛剛已經明確彙報過了!能量波頻的極端混亂是導致一切外部乾預失效的根本原因!共鳴波動無法被鎖定,就無法進行靶向平抑收束!這就像你想用瞄準鏡鎖定一個正在無規則瘋狂抖動的目標!”格蕾雅的語氣也因為局勢的失控而逐漸失去了冷靜,帶上了情緒化的色彩,“你就不能嘗試一下強製性打得能脈封印嗎?用你的力場強行壓下去!彌多!”
“強製封印?!格蕾雅!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還是你第一天接觸高等能脈乾涉理論?”達德斯副院長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在這種程度的能量暴走、內部衝突達到頂峰的情況下,進行強行能脈封印,會產生什麼樣的災難性後果,你難道不清楚嗎?那就像是在一個內部氣壓已經爆表、布滿裂痕的脆弱容器外麵,再狠狠地套上一個鐵箍!你想讓他的身體內部,像個被摔爛的西瓜瓤一樣,‘砰’的一聲徹底能量化爆散嗎?這種自殺式的操作,你倒是來親自給我演示一下看看!”情急之下,他的言辭也變得無比尖銳和直接,平素的優雅與禮節蕩然無存。
“南丁夫人!藥物支持和生命維持係統還能堅持多久?我需要一個確切的時間窗口!”莫林教授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裡麵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和緊迫感。
“器官能量浸潤性過熱警報始終無法解除!強效鎮靜劑在持續的能量衝擊乾擾下,代謝速度異常加快,藥效正在指數級衰減!”南丁夫人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幾個不斷閃爍紅光、代表核心生命器官功能的生理參數曲線,它們的趨勢顯然正在向著惡化的深淵滑落,“心臟、大腦、肝臟……關鍵器官的能量損傷標記物濃度在持續累積上升!物理層麵的損傷已經開始顯現征兆!最多……最多再維持三分鐘!三分鐘後,要麼他體內的能量衝突奇跡般地自行平息,要麼……我們就必須立刻、徹底中止試驗!否則後果將是……致命的!”她的聲音到最後,已經帶上了一絲難以抑製的、絕望般的顫抖。
時間,就在這驚心動魄的刺耳警報、能量肆虐的嘶鳴、以及各位專家們焦灼萬分的指令與爭論聲中,一秒一秒地無情流逝。試驗床上,少年的掙紮幅度似乎因為體力耗儘而微弱了一些,但那充斥屏障內的、狂暴無比的青白色電光,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依舊如同被困的遠古雷獸,瘋狂地肆虐、衝撞著束縛它的牢籠,每一次凶猛的衝擊都讓能量屏障發出的嗡鳴更加尖銳刺耳,屏障表麵的漣漪也越發密集和不穩定。
“能脈穩定同步狀態……讀數即將跌破維持生命體征的絕對臨界值!”莫林教授看著屏幕上那幾乎徹底被猩紅色警報覆蓋、結構瀕臨徹底瓦解的能量拓撲示意圖,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整個人仿佛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猛地睜開,布滿蛛網般血絲的眼睛裡,隻剩下沉重如鐵、彆無選擇的決斷。“不行了……崩潰的臨界點即將被永久性越過!繼續下去,他的概念體脈將發生不可逆的結構性潰散,連最基本的生命形態都無法維持!必須中止!我以首席能脈專家的身份發出指令,立刻中止試驗!重複,立刻中止!”
格蕾雅副所長猛地一拳砸在堅固的控製台麵板上,發出一聲壓抑的悶響。她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團毫無希望、代表著進程徹底失敗的能量亂麻,牙關緊咬,下頜線繃得如同刀鋒,最終,還是頹然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無力地垂下了手臂。“……同意中止!所有係統,按照最高優先級安全規程,逐級、有序關閉!立刻執行!”她的聲音失去了平日裡所有的銳氣和自信,隻剩下濃濃的、幾乎要將人淹沒的疲憊和深不見底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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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最高緊急事態的、刺耳的警報聲一時間被一種更高頻、更急促的試驗中止進程蜂鳴聲所取代。
格蕾雅的控製台上,代表“織構者”平台運行的、如同血管般的光流迅速黯淡、熄滅;南丁夫人麵前的維生設備參數像退潮般迅速回落,強效鎮靜劑的注入管路被自動鉗閉;莫林教授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所有能量輸出主控閥拉到了最底端的關閉位置;達德斯副院長如釋重負又無比頹唐地鬆開了幾乎僵硬的雙掌,麵前那個熾亮如小太陽的黑色立方體光芒瞬間黯淡下去,恢複成原本深邃的黑色,並發出“滋”的一聲能量逸散的輕響,緩緩停止了旋轉。
籠罩著試驗床的那層淡薄卻至關重要的穩態約束力場率先彈動了一下,隨即如同肥皂泡般徹底消散。
緊接著,那之前還在瘋狂扭動、嘶鳴的青白色電蛇,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之源,耀眼的光芒迅速黯淡、收斂、退縮,最終帶著一種不甘的餘韻,悉數縮回少年那看似平靜下來的軀體之內,隻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臭氧焦糊味,以及能量屏障表麵那些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漣漪般的能量殘留痕跡。
試驗床四周那些托舉著活性凝膠的弧形金屬板,也依次發出輕微的機械聲,緩緩降下,重新縮回地板之下,露出了下麵少年蒼白如紙、布滿冰冷汗珠的臉龐和依舊在輕微抽動的身體。天花板上那探出的槍管型探測陣列,也無聲地、整齊地縮回了穹頂內部的隱藏腔體。各種連接在少年身上的導管和感應束依舊保留著,但之前在其內部流淌的、代表能量運行的輝光已徹底熄滅。整個核心實驗區內,隻剩下基礎生命監護設備發出的、相對平穩但依舊不容樂觀的、規律性的刺耳“滴滴”聲,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
主控隔間和外圍觀察區的照明燈光逐漸提升至常規亮度,驅散了實驗區因能量激蕩而產生的部分幽暗。一些因高能活動而產生的、細微的電離塵埃在光柱中緩緩飄浮、沉降,如同尚未散儘的硝煙,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卻以失敗告終的戰役。
令人窒息的、沉重的死寂,在此時如同實質的濃霧般,徹底籠罩了整個空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莫林教授頹然地向後一仰,重重地坐倒在控製台前的軟椅上,雙手深深地插入自己那頭本就亂糟糟的灰白頭發中,肩膀徹底塌陷下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格蕾雅副所長臉色鐵青,嘴唇抿得發白,目光如同被釘死一般,死死盯著屏幕上殘留的、如同嘲諷般的失敗數據流,一言不發。
南丁夫人疲憊地摘下眼鏡,用力揉著發脹的眉心,眼神裡充滿了對少年狀況的深切擔憂和麵對複雜醫學難題時的無奈。
達德斯副院長直接向後靠在了隔間冰冷的金屬牆壁上,胸口劇烈地起伏,大口喘著氣,目光有些空洞地盯著自己那雙因為過度能量輸出而仍在微微顫抖的手掌,仿佛對自己的力量和能力第一次產生了質疑。
外圍觀察窗前,蘭德斯、拉格夫、戴麗三人,如同三尊被瞬間凍結的雕像,被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蘭德斯的手死死抓著冰冷堅硬的金屬窗沿,因為過度用力,指關節可怕地凸起,呈現出缺乏血色的蒼白,指甲幾乎要嵌進合金板材裡。他緊咬著牙關,目光如同烙鐵般死死鎖定在試驗床上那具單薄、沉寂、仿佛被剛才的能量風暴抽空了所有生氣和活力的軀體上。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一股混雜著熾熱憤怒、深切不甘以及如同刀絞般錐心之痛的灼熱氣息,死死地堵在他的喉嚨口,燒得他雙眼酸澀,視野模糊。
那狂暴的青白色電光每一次撕裂能量屏障的景象,都如同最滾燙的烙鐵,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他的腦海裡——那不僅僅是炫目的能量現象,那是少年體內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致痛苦,是他們傾儘所有智慧、資源與努力,卻依舊無法觸及、無法緩解的絕望深淵!
拉格夫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壓抑而痛苦的低聲嗚咽,他猛地抬起右拳,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在身旁那麵堅固無比、專門加固過的合金牆壁上!
“咚!”
一聲沉悶巨響在寂靜中回蕩,牆壁紋絲不動,展現出驚人的堅固,但他粗大的指關節瞬間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混雜著牆壁上震落的細微灰塵,緩緩滲了出來。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死死地咬緊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繃得如同堅硬的岩石,粗重得如同風箱般的喘息聲,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和痛苦。
戴麗那雙湛藍如湖水的眼眸,早已被無法抑製的淚水徹底模糊,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她一隻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拚命壓抑著幾乎要衝破喉嚨的哽咽和哭泣聲,另一隻手則下意識地、死死地抓住了身旁蘭德斯那條冰冷僵硬的手臂。
她看著試驗床上少年那微弱得令人心碎的胸膛起伏,看著那張蒼白小臉上殘留的、凝固的痛苦痕跡,再看向主控隔間裡那幾位平日裡如同山嶽般可靠的權威教授,此刻他們臉上那無法掩飾的沉重與挫敗……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無力感和冰冷的絕望,如同北地的寒潮,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將她徹底淹沒。他們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努力,建造了如此宏偉先進的設施,彙聚了學院乃至研究所最頂尖的力量和技術……卻連最基礎的第一步,都無法站穩,敗得如此徹底,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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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徹底……失敗了……”一個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的、明顯壓抑著哭腔和顫抖的低語,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瞬間擊碎了所有人在強撐的、脆弱的沉默外殼。
就在這時,如同被這個詞刺痛了神經,頹然坐在椅子上的莫林教授猛地抬起了頭!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灰藍色眼睛裡,雖然充滿了極度的疲憊,但在那疲憊的深處,卻驟然燃起了一股近乎偏執的、不屈的火焰。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的決絕,如同淬火後重新變得堅硬的鋼鐵,硬生生在這片被絕望籠罩的、冰冷的灰燼中,重新點燃了一絲微弱的、卻無比堅韌的火星,在壓抑的空間裡回蕩:
“記錄!所有人!立刻記錄!把剛才試驗過程中所有的數據——每一個能量脈衝的精確峰值和持續時間、每一次波頻畸變的詳細模式、每一點生理參數異常波動的具體數值、所有屏障承受衝擊的完整讀數曲線——統統給我完整地、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一點細節都不能遺漏!”
他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指,帶著一種近乎凶狠的氣勢,指向實驗區內那片剛剛經曆過能量風暴、一片狼藉的核心區域,“失敗?誰告訴你們這是失敗?這僅僅是我們與目標的第一次正麵接觸!是第一次偵察!每一次這樣的‘失敗’,都是我們向藏在他體內那個殘酷‘戰場’真相靠近的、至關重要的一步!十分鐘後的我們比十分鐘前,更了解那裡的混亂程度和凶險級彆!現在,立刻,給我分析!集中所有算力,挖!像挖掘深埋地底的礦石一樣,把導致這次崩潰的所有關鍵節點、所有能量衝突的觸發模式,統統給我挖出來!”
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種灼人的溫度和不屈的意誌,強行穿透了失敗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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