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隔著屏幕都讓人頭皮發麻。
鮮血,瞬間從村民的頭上噴湧而出!
那名村民慘叫一聲,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
“爹!”
人群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個年輕人瘋了般衝上去。
而那些黑衣壯漢,則像是接到了命令,獰笑著揮舞著手中的鋼管、木棍,衝向了手無寸鐵的村民!
視頻裡,哭喊聲、慘叫聲、咒罵聲混成一片,宛如人間地獄。
直到這時,梁玉梅才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舉起手中的鋤頭,帶著其餘的村民,衝了上去,與那些打手們廝打在一起。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整個審判庭,安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直播間的彈幕,在靜止了三秒之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密度,徹底爆了!
“我草!!!草!!!這他媽是真相?!”
“先動手打人!還下這種死手!這幫畜生!”
“那個被打的老鄉怎麼樣了?流了那麼多血!”
“顛倒黑白!這簡直是把黑的說成白的!官方通報裡不是說梁玉梅帶人尋釁滋事嗎?這叫尋釁滋事?這叫正當防衛!”
“我吐了啊!賈文和這個狗東西!魏征這個狗律師!剛才還他媽說自己是受害者!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心疼老太太!心疼雲山村的村民!他們麵對的都是些什麼魔鬼啊!”
輿論,在真相麵前,瞬間翻轉,並且以滔天之勢,反噬向了謊言的製造者。
公訴席上,楚月死死咬著嘴唇,肩膀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她身旁的季雲宇,雙眼早已赤紅一片,眼淚混合著滔天的恨意,從眼眶中滾落。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色的黃昏,看到了父親倒在血泊中的場景。
而被告席上,梁玉梅看著視頻裡自己和鄉親們奮起反抗的畫麵,渾濁的雙眼,也流下了兩行無聲的淚水。
陸誠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重新走回被告席前。
他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輕響,每一下,都像一記重錘,砸在賈文和的心臟上。
“賈總。”
陸誠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就是你口中,你的公司所遭受的‘敲詐勒索’嗎?”
“這就是你口中,你那群‘安分守己’的員工嗎?”
他伸手指著定格在屏幕上,那個光頭壯漢手持鋼管,麵目猙獰的畫麵,聲音陡然提高!
“把村民打得頭破血流,生命垂危,然後你反過頭來,在法庭上,在全夏國人民麵前,告訴所有人,你是那個手無寸鐵、一直被欺淩的……真正的受害者?”
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賈文和癱在椅子上,麵如死灰,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他肥碩的臉頰往下淌,他想辯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鐵證如山的視頻麵前,所有的謊言,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話。
“這……這是員工的個人行為!”
突然,魏征嘶啞的聲音響起,他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賈文和先生對……對員工的過激行為毫不知情!他本人一直在辦公室,並沒有親臨現場!所以……所以這並不能證明賈文和先生有罪!老板……老板不應該為員工的個人行為負責!”
這辯解,蒼白,無力,甚至有些可笑。
但在程序上,卻是一個不得不麵對的狡辯。
直播間的網友們直接氣炸了。
“我靠!這都能洗?還要臉嗎?”
“員工打人老板不知情?你他媽騙鬼呢?”
“魏征晚節不保啊,為了錢,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
然而,陸誠聽到這番話,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轉頭看向審判長,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
“審判長,看來,魏大狀認為,老板確實不需要為員工的行為負責。”
“那麼……”
陸誠的語氣陡然一轉,那抹笑容變得森然而戲謔,他緩緩舉起了手中那個全新的,一直未曾示人的U盤。
“我們來看看,老板親自下令的行為,又該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