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市,臨時安置酒店。
何衛東被捕第三天。
陸誠坐在房間裡,手機屏幕上刷著各大媒體的頭條。
幾乎所有平台,都在推同一條新聞。
【重磅!京都知名律師張恒接手雅博案,將為何衛東做無罪辯護】
陸誠眯了眯眼。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點開一條視頻。
畫麵裡,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鏡頭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西裝筆挺。
張恒。
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
“各位媒體朋友,感謝大家關注雅博案。”
“我接手這個案子,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捍衛法律的公正性。”
“何校長是一位兢兢業業的教育工作者,他用自己的方式,試圖拯救那些瀕臨墮落的孩子。”
“可惜,他的付出被某些人惡意曲解了。”
張恒停頓了一下,鏡頭給了個特寫。
“我想問一句,誰才是罪魁禍首?”
“是那些儘職儘責的教育者,還是那些把孩子養廢了、然後甩手推給社會的父母?”
“陳凱的悲劇,根源在家庭。”
“陳珍女士,我很同情您失去兒子的痛苦,但您有沒有反思過,為什麼您的孩子會變成那樣?”
“網癮、暴力傾向、不服管教,這些問題,是誰造成的?”
張恒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家庭。溺愛、放縱,出了問題就怪社會,怪學校。”
“何校長做錯了什麼?他隻是用嚴格的方式,試圖糾正這些孩子的錯誤。”
“嚴格等於虐待嗎?訓練等於殺人嗎?”
“如果這樣的邏輯成立,那全夏國的軍校、體校,是不是都該被查封?”
張恒重新戴上眼鏡。
“再說陸誠律師。”
“我承認,他很有名。”
“但有名不代表對。”
“他接這個案子,真的是為了正義嗎?”
“我看未必。”
“炒作、出名、賺錢,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一個律師,靠吃人血饅頭走到今天,值得尊敬嗎?”
張恒看著鏡頭,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我希望大家能冷靜思考,不要被輿論綁架。”
“法庭見。”
視頻結束。
陸誠放下手機。
夏晚晴坐在旁邊,氣得臉都紅了。
“這個張恒,太不要臉了!”
“他怎麼能這麼說?”
顧影站在窗邊,雙手抱胸。
“典型的轉移焦點。”
“他不敢碰證據,就隻能打感情牌。”
“把矛頭指向受害者,激起部分家長的共鳴。”
陳碩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
“陸律,咱們要不要回應一下?”
“這麼下去,輿論對咱們不利。”
陸誠搖頭。
“不用。”
夏晚晴急了。
“老板,他都罵到咱們頭上了!”
“網上現在全是罵你的!”
“什麼"訟棍"、"人血饅頭",還有人編排你和我的桃色新聞!”
顧影也走過來。
“陸律,我建議發個聲明。”
“至少澄清一下事實。”
陸誠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
“他們越瘋,越說明他們心虛。”
“現在任何辯解,都是徒勞。”
“法庭才是最好的回應。”
夏晚晴咬著嘴唇。
“可是……”
陸誠睜開眼,看著她。
“晚晴,你覺得那些罵我的人,真的會信我的解釋嗎?”
夏晚晴愣住。
陸誠繼續說:“不會。”
“因為他們不在乎真相。”
“他們隻想發泄情緒,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罵人。”
“你越解釋,他們越興奮。”
“所以,不理他們。”
“等法庭判決下來,他們自然閉嘴。”
顧影點頭。
“陸律說得對。”
“輿論戰打不贏,法律戰才是關鍵。”
陸誠站起來,走到桌前。
“接下來,咱們要做三件事。”
夏晚晴拿起筆記本。
“您說。”
陸誠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把之前聯係到的所有受害學員,以及他們的家屬,全部組織起來。”
“成立一個受害者聯盟。”
夏晚晴愣了一下。
“受害者聯盟?”
陸誠點頭。
“對。”
“張恒想打感情牌,我就讓他知道,感情牌怎麼打。”
“庭審時,我要讓所有受害者站在法庭外。”
“讓全夏國的人看看,這些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麼。”
顧影眼睛一亮。
“妙啊。”
“這樣一來,張恒的輿論攻勢會全線崩盤。”
陸誠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聯係秦知語。”
“讓她把所有證據整理成卷宗,提前發給張恒。”
“我要讓他知道,我手裡有什麼。”
陳碩皺眉。
“陸律,這不是暴露我們的底牌嗎?”
陸誠笑了。
“底牌?”
“我的底牌,就是讓他們知道我有底牌。”
“張恒這種人,擅長鑽程序漏洞。”
“但他拿到證據後,會發現,這些證據無懈可擊。”
“到時候,他會慌。”
“慌了,就會亂。”
“亂了,就會露出破綻。”
顧影佩服得五體投地。
“陸律,您這是陽謀啊。”
陸誠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保護好李偉。”
“他是我們最重要的汙點證人。”
“張恒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
周毅站在門口,沉聲說:“放心,我會盯緊他。”
陸誠點頭。
“好。”
“那就開始乾活吧。”
夏晚晴和顧影立刻行動起來。
顧影打開電腦,開始聯係之前收集到的受害學員名單。
夏晚晴拿起手機,一個個打電話。
陳碩坐在旁邊,整理證據材料。
房間裡,氣氛緊張而有序。
……
與此同時。
網絡上,輿論已經徹底炸了。
張恒的記者會視頻,播放量破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