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給我吃飯,罰我站軍姿,站了一天一夜。”
“倒下後,馬強往我身上潑冷水,讓我繼續站。”
畫麵再切換。
一個中年婦女,眼淚直流。
“我兒子叫孫浩,他在學院裡被電擊過。”
“馬強用電擊棒戳他,說這是"矯正治療"。”
“我兒子出來後,手一直抖,現在還在吃藥。”
一個接一個。
畫麵不停切換。
每個人都在控訴。
有人展示身上的傷疤。
有人展示診斷報告。
有人展示學院開具的虛假證明。
旁聽席上,家屬們哭成一片。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我靠,這麼多人!”
“這不是教育,這是集中營!”
“何衛東死一百次都不夠!”
張恒臉色鐵青,想說話,又說不出來。
陸誠站在那裡,沒動。
隻是靜靜地看著屏幕。
每個人的證詞,都像一記重錘,砸在被告席上。
畫麵切到第十五個時,出現了一個男孩和他的父親。
父親是個五十多歲的農民,手上全是老繭。
他顫顫巍巍地舉起兒子的胳膊。
男孩的後背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
像被鞭子抽過,又像被烙鐵燙過。
“這是我兒子在學院留下的。”
父親的聲音哽咽。
“他出來後不敢說話,做噩夢,一聽到"學院"兩個字就渾身發抖。”
“何衛東,你還我兒子的人生!”
陳珍站起來,指著屏幕。
“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雅博學院!”
“他們不是在教育孩子,他們是在殺人!”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旁聽席保持安靜。”
陳珍坐下,但眼裡的恨意沒有消退半分。
視頻還在繼續。
畫麵切到最後一個時,出現的是三個年輕人。
他們並排坐著,臉色複雜。
陸誠認出他們。
就是之前在張恒那邊作偽證的“優秀畢業生”。
第一個人是王亮。
他低著頭,聲音發抖。
“對不起。”
“我之前說的都是假的。”
“何校長給了我五萬塊,讓我作偽證。”
“但我現在……我不想再說謊了。”
他抬起頭,眼圈通紅。
“雅博學院根本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在裡麵待了兩年,天天被打,被罵,被罰站。”
“出來後我做噩夢,夢到自己還在小黑屋裡。”
“我不是什麼優秀畢業生,我是受害者。”
說完,他跪在鏡頭前。
“陳凱媽媽,對不起,我不該替何衛東說話。”
“對不起。”
旁邊兩個人也跪下了。
他們哭得撕心裂肺。
“對不起!”
“我們錯了!”
“我們不該拿錢作偽證!”
法庭裡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呆住了。
張恒癱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何衛東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像具屍體。
陸誠轉身,看向審判長。
“審判長。”
“幾十名受害者的證詞,全部指向同一個事實。”
“雅博學院,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是一個以虐待為手段、以斂財為目的的犯罪組織。”
“何衛東是組織者。”
“馬強是執行者。”
“他們聯手,毀掉了無數孩子的人生。”
“陳凱的死,不是意外,是必然。”
“因為在這樣一個地方,人命根本不值錢。”
陸誠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釘子,釘進所有人心裡。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太惡劣了。”
“必須嚴懲。”
“死刑,必須死刑。”
直播間彈幕徹底爆發。
“求求了,判他們死刑!”
“這種人渣活著浪費空氣!”
“陸誠牛批!”
“正義必勝!”
被告席上。
何衛東終於抬起頭。
他看向陸誠,眼裡全是恨意。
“你毀了我。”
他的聲音嘶啞。
“你毀了我的一切。”
陸誠看了他一眼。
“不。”
“是你自己毀了自己。”
“你把孩子當商品,把虐待當管理,把人命當數字。”
“你毀掉的,不隻是你自己,還有那些孩子的人生。”
“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