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黃毛上下打量著陸誠,那眼神就像在菜市場挑揀一塊不怎麼新鮮的豬肉,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和挑釁。
“哥們兒,外地來的吧?”
黃毛的聲音懶洋洋的,卻帶著一股子囂張跋扈的味道。
“在淥水縣打聽事兒之前,沒找人拜過碼頭嗎?”
他身後的四個混混跟著嘿嘿笑了起來,緩緩散開,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圈子,眼神不善地在陸誠和周毅身上來回掃視。
周毅那壯碩的身形和寸頭,讓他們略微有些忌憚,但他們人多,而且這裡是他們的地盤。
周毅上前一步,身體微微緊繃,將陸誠半擋在身後,那雙常年保持警惕的眼睛,已經鎖定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目標。
作為一名退伍軍人,他能在一秒內判斷出,這幾個人隻是虛有其表的街頭混混,根本不足為懼。
然而,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陸誠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伸手攔住了他。
他看著麵前的黃毛,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包圍了。
“拜碼頭?”陸誠的語氣很平靜。
“什麼規矩?說來聽聽。”
看到陸誠這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黃毛臉上的譏笑更濃了。
他覺得這個外地來的律師,要麼是傻,要麼就是嚇破了膽,在硬撐。
“規矩就是……”
黃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
他忽然抬起手,朝著陸誠的臉頰,慢悠悠地拍了過去。
那動作充滿了侮辱性,不是打,而是像長輩教訓晚輩一樣,帶著戲謔和輕賤。
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
巷子裡很安靜。
五金店那個中年老板,早就嚇得縮回了店裡,隻敢從門縫裡偷偷往外看,臉色煞白。
周毅的瞳孔猛地一縮,肌肉瞬間賁張,就要動手!
可就在黃毛的手掌即將碰到陸誠皮膚的前一刻。
陸誠動了。
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看上去有些隨意,隻是抬起了手。
但他後發先至。
在黃毛的手掌離他臉頰還有一公分的時候,一隻手掌,如同一把鐵鉗,精準而又牢固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黃毛愣了一下。
他想把手抽回來,卻發現對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你他媽……”
他剛想開口罵人,就對上了陸誠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之前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
一種野獸般的直覺,讓黃毛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下一秒。
陸誠扣著他手腕的手,輕輕向外一擰。
“哢嚓!”
一聲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巷子裡突兀地響起!
“啊——!!!”
黃毛的叫聲,瞬間撕裂了空氣,那聲音淒厲得像一頭被當場閹割的公豬。
他的右手手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向後翻折過去,森白的骨頭茬子甚至隱隱要刺破皮膚。
劇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大腦。
他疼得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另外四個混混全都看傻了。
他們完全沒看清陸誠是怎麼動的,自己的老大就已經廢了一隻手。
短暫的錯愕之後,是無儘的憤怒。
“操!你敢動手!”
“弄死他!”
四個人嘶吼著,揮舞著拳頭,從不同的方向一擁而上。
五金店老板嚇得“啊”一聲叫了出來,趕緊死死關上了店門,躲在門後瑟瑟發抖。
周毅正要衝上去,卻發現陸誠的身形隻是微微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從原地消失了。
他迎著衝在最前麵的一個混混,不退反進。
那混混的拳頭帶著風聲砸了過來,陸誠隻是微微一側身,便輕鬆躲過。
緊接著,他的手肘閃電般向上頂出。
“砰!”
一聲悶響,手肘精準地擊中了那混混的下頜。
那混混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兩眼一翻,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軟了下去,嘴裡吐出兩顆帶血的牙。
解決掉一個,陸誠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他左腳為軸,身體猛地一轉,一記淩厲的側踢,狠狠踹在左側衝來那人的膝蓋上。
“哢!”
又是關節錯位的聲音。
那人慘叫著跪倒在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疼得滿地打滾。
身後,第三個混混已經撲了上來,雙手張開,想要從背後抱住陸誠。
陸誠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身體猛地向下一沉,同時一記凶狠的後踹,精準地蹬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那混混像是被一頭狂奔的公牛撞到,整個人倒飛出去兩米多,重重地砸在巷子的牆壁上,然後滑落在地,捂著肚子像一隻煮熟的大蝦,不停地乾嘔。
隻剩下最後一人。
他被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嚇破了膽,衝到一半的身體硬生生刹住,轉身就想跑。
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