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在收拾東西,好像在收拾一個袋子。”
陸誠的眼神一亮。
“什麼袋子?”
孫靜的聲音變得哆嗦。
“是……是一個黑色的袋子,很大,他把寶寶的舊枕頭裝進去了。”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驚呼。
陸誠繼續問。
“然後呢?”
孫靜的身體開始顫抖。
“然後他說要拿去洗,讓我不要管。我當時還覺得他很體貼……”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哽咽。
“但是……但是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個枕頭……那個枕頭上好像有血跡。”
旁聽席上炸開了鍋,審判長不得不敲了好幾次法槌。
“肅靜!肅靜!”
陸誠的聲音響起。
“孫女士,你確定嗎?”
孫靜猛地睜開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確定!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個枕頭上有血跡,但是文遠說那是寶寶流鼻血弄的,讓我不要擔心!”
她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裡。
“我當時還信了他!我竟然信了他!”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哭泣聲,孫靜捂住嘴,身體劇烈地顫抖。
陸誠轉過身,看著審判長。
“審判長,我想請證人再回憶一下,那個新枕頭是什麼樣的。”
孫靜擦了擦眼淚,努力回憶。
“那個新枕頭……是藍色的,上麵有雪花圖案,很大,很厚,是羽絨的。”
陸誠點了點頭。
“那個新枕頭,現在在哪裡?”
孫靜愣了一下。
“在……在家裡,在寶寶的房間。”
陸誠轉過身,看著審判長。
“審判長,我申請法庭休庭一小時,請派人去取那個枕頭作為證物。”
審判長點了點頭。
“準許。休庭一小時。”
法槌敲響,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
一個小時後,法庭重新開庭。
法警拿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走進法庭,證物袋裡裝著一個藍色的羽絨枕頭。
法警遞給審判長,審判長接過來,仔細看了幾眼。
陸誠站在代理律師席後,聲音平靜。
“審判長,這個枕頭,是孫女士在案發前兩天,按照文遠的要求購買的新枕頭。經過技術組的比對,這個枕頭上的羽絨纖維,與遊艇船艙內發現的纖維完全一致。”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驚呼。
高勝的臉色煞白,他猛地站起來。
“審判長,我反對!這隻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曾經把枕頭帶到遊艇上,不能證明他用枕頭殺了女兒!”
陸誠冷笑一聲。
“是嗎?那我倒要問問高律師,為什麼文遠要在案發前兩天,特意讓孫靜換掉女兒常用的枕頭?為什麼那個舊枕頭上有血跡?為什麼文遠要把舊枕頭帶走?”
高勝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誠轉過身,看著審判長。
"審判長,我想請法庭注意一個細節,被告人文遠在案發前一天,讓妻子把女兒的枕頭換掉,然後把那個枕頭帶到遊艇上,案發後,那個枕頭就不見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冰冷。
"這說明什麼,說明被告人文遠用那個枕頭,在遊艇上捂死了他的女兒,然後把屍體裝進旅行箱,運到海灘,偽造成意外溺亡的現場。"
旁聽席上的議論聲更大了,直播間裡的彈幕已經刷屏了。
"臥槽,這個畜生,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文遠你還有臉哭,你還有臉說你是好父親?"
"陸律師太牛了,這都能查出來!"
話音落下,被告席上的文遠身體劇烈顫抖,臉上血色儘失,他知道,陸誠已經看到了他在遊艇上做的一切。
而高勝的臉色煞白,他猛地站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
“審判長,我反對!我強烈反對!”高勝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種所謂的回憶,完全是在心理暗示下產生的虛假記憶!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旁聽席上傳來一陣議論聲,直播間裡的彈幕也開始刷屏。
“高勝急了!”
“他這是心虛了吧?”
高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審判長,根據心理學研究,人的記憶是可以被暗示和篡改的,特彆是在極度悲傷和焦慮的情況下,證人很容易在誘導性提問下產生虛假記憶!”
他轉過身,看著旁聽席。
“而且我要強調一點,這種所謂的"回憶",根本沒有任何客觀證據支持!代理律師隻是通過語言暗示,讓證人產生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記憶!”
旁聽席上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開始點頭。
高勝繼續說:“所以我認為,這段回憶不能作為證據!法庭必須排除這種通過心理暗示獲得的虛假供詞!”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
“肅靜。”
她看了看陸誠,又看了看高勝,沉默了幾秒。
“辯護人的意見有一定道理,但證人的回憶內容,可以作為線索,與其他證據相互印證。”
高勝的身體晃了一下,他知道審判長這句話的意思——隻要陸誠能拿出其他證據,孫靜的回憶就會變成致命一擊。
陸誠站在代理律師席後,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審判長,我當然有證據印證。”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高勝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盯著陸誠,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陸誠轉過身,目光如利劍般刺向律師席上的高勝。
“現在,我請求法庭播放本案最後一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