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剛拿著那份陸誠發來的建築圖紙,走進豫州市公安局大樓。
他臉色陰沉,徑直朝局長辦公室走去。
走廊裡的警員看見他這副表情,紛紛躲開,沒人敢上前打招呼。
杜剛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看見局長正在接電話。
“嗯,好的,我知道了。”局長看見杜剛進來,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等會兒。
杜剛站在門口,攥著那份圖紙,手背上青筋暴起。
局長掛斷電話,抬起頭:“杜剛,你這是要乾嘛?”
杜剛走到辦公桌前,把圖紙拍在桌上:“局長,我要申請搜查令。”
局長拿起圖紙看了看,眉頭皺起來:“西陵路38號?這不是周鴻飛的舊居嗎?”
杜剛點頭:“對,就是他的。”
局長把圖紙放下,靠在椅背上:“杜剛,你要搜他家?”
“不是搜他家,是搜他家的地下室。”杜剛指著圖紙上的那個標注。
“這裡有個地下室,現在被封死了。我懷疑徐曼一家人就是在這裡被分屍的。”
局長沉默了幾秒,聲音變得嚴肅:“你有什麼證據?”
杜剛深吸一口氣:“我們在水庫發現的屍塊,包裹屍塊的油布,還有這份原始建築圖紙。”
局長搖頭:“這些都是間接證據,不能直接證明周鴻飛和案件有關。”
杜剛聲音有點急:“可是局長,周鴻飛買了那批油布,屍塊又是用油布包的,他的舊居還有個隱秘的地下室。這些線索都指向他!”
局長歎了口氣:“杜剛,我知道你想破案,但現在證據不足。周鴻飛現在是什麼身份?身家百億的慈善家,豫州省的名人。
你要搜他家,萬一搜不出東西,我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杜剛咬著牙:“局長,我保證能搜出東西!”
局長看著他,聲音更沉:“你拿什麼保證?萬一你錯了呢?”
杜剛握緊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局長又說:“而且,你知道這案子影響有多大嗎?十五年了,突然要翻案,還要搜周鴻飛的家。上麵會怎麼看?媒體會怎麼報道?你想過這些嗎?”
杜剛低著頭,沒說話。
局長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他:“杜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你再去找點更實的證據,我們再申請搜查令。”
杜剛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我明白了。”
他轉身走出辦公室,關門的時候用力很大,門框都震了一下。
走廊裡,幾個警員看見他這副樣子,紛紛低下頭假裝忙自己的事。
杜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狠狠把門一摔。
他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深吸一口。
煙霧緩緩升起,他盯著桌上的那份圖紙,眼神越來越冷。
搜查令被駁回了。
十五年前查不到真相,十五年後還是一樣。
杜剛掏出手機,撥通陸誠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對麵接起來。
“陸律師。”杜剛聲音很啞。
“怎麼樣,搜查令下來了嗎?”陸誠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杜剛深吸一口氣:“沒批。”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理由呢?”陸誠聲音很平靜。
杜剛冷笑一聲:“證據不足,影響重大。”
陸誠沒說話。
杜剛又說:“局長說,周鴻飛現在是慈善家,身份敏感,萬一搜不出東西,我們擔不起責任。”
“看來周鴻飛的保護傘開始動了。”
“我也這麼覺得。局長接那通電話的時候,臉色就不對了。”
陸誠聲音變冷:“你打算怎麼辦?”
“我去找檢察院,通過他們的渠道再申請一次。”
“行,你去辦。我這邊繼續挖周鴻飛的黑料。”
杜剛掛斷電話,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
他知道,這案子比他想象的難搞多了。
……
豫州市郊區,一棟豪華彆墅的書房裡。
周鴻飛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身穿深灰色的中式服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儒雅斯文。
書房的牆上掛著各種慈善獎狀,還有他和各級領導的合影。
周鴻飛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來。
“周董。”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周鴻飛喝了口紅酒:“說。”
對麵那人聲音有點緊張:“杜剛今天去局長那兒申請搜查令了,想搜您的舊居。”
周鴻飛眉頭一挑:“搜查令批了嗎?”
“沒批,局長駁回了。”
周鴻飛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做得不錯。”
對麵那人又說:“但是杜剛說要去找檢察院,通過他們的渠道再申請。”
周鴻飛放下酒杯,眼神變冷:“檢察院那邊你也擺平了嗎?”
“這……”對麵那人猶豫了一下,“檢察院那邊不太好辦,他們的檢察長比較剛正。”
周鴻飛冷笑一聲:“剛正?這世上哪有什麼剛正的人,隻有價碼不夠高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更冷:“告訴老吳,讓他去找檢察長談談,就說這案子影響太大,證據又不足,不適合立案。”
對麵那人趕緊說:“好,我這就去辦。”
周鴻飛掛斷電話,站起來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