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篇 青巒霧隱錄_民俗詭譎短篇故事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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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篇 青巒霧隱錄(1 / 2)

第一章霧鎖青巒

暮春時節,江南的雨總帶著股黏膩的潮氣。林深挑著藥箱跨上青石板橋時,靴底沾了半寸泥,他卻不在意——自三天前在揚州城外的渡口聽說青巒山有株百年何首烏,這半月餘他便順著藥農的指引一路尋來。

客官可是要進青巒村?

橋邊茶棚裡蜷著個裹褐衣的老漢,煙杆敲在石墩上篤篤響。林深抹了把臉上的雨珠,點頭:正是,勞煩老丈指點路徑。

老漢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忽然壓低聲音:這霧起得邪性,您可聽沒聽過...青巒村的霧,是不讓人出去的。

林深手一抖,藥箱裡瓷瓶相撞。他生在豫南,見過黃河邊的黃霧,也遇過終南山的寒霧,卻從未聽說過能困人的霧。正要再問,茶棚外傳來馬蹄聲,三個戴鬥笠的商販衝進來,渾身濕透:快!趁霧還沒合嚴,往回趕!

老漢猛地嗆了口煙,咳嗽著往棚角縮。林深瞥見他們鬥笠下泛青的臉,後頸泛起涼意。待商販們跌跌撞撞跑遠,他摸出幾枚銅錢推過去:老丈,為何他們這般驚慌?

老漢盯著銅錢沉默片刻,突然抓起煙杆指向山坳:您瞧那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林深這才發現原本淡如輕紗的霧靄竟濃得化不開,白茫茫一片漫上青巒村的方向,十年前也是這樣,村東頭的巧娘子進山采蘑菇,三天後霧散了,人在後山樹杈上掛著,眼睛隻剩兩個血窟窿...

雨勢漸大,老漢的語氣愈發急促:莫要往村裡去!那霧會吃人!他抄起竹杖往茶棚後鑽,眨眼沒了蹤影。

林深望著逐漸被霧吞噬的山路,咬了咬牙。何首烏關乎師父性命,他必須試一試。再說,哪有那麼多邪乎事?

青巒村的青石板路浸在霧裡,像泡發的舊絹。林深剛轉過村口老槐樹,就見個穿月白衫子的婦人站在牆根,懷抱著個布包袱,正盯著他看。待他走近,婦人忽然開口:客官可是來尋人的?

她聲音發悶,像是隔了層水。林深點頭:在下林深,尋百年何首烏。

婦人嘴角扯出個笑,布包袱滑落在地,滾出截染血的藍布。巧娘子當年也這麼說的,她低頭拾起布角,指甲縫裡全是泥,她說要去後山采何首烏給郎中...後來就成了那樣。

霧裡傳來烏鴉啼鳴。林深後背發緊,摸出碎銀:夫人若知情,還請指點...

指引?婦人忽然尖叫,沒人能指引!霧來了,他們都得去!她踉蹌著跑開,藍布在地上拖出長痕,像條死蛇。

林深駐足良久,終是敲響了村東頭唯一的客店。門開的刹那,他險些栽倒——櫃台後坐著個戴鬥笠的人,鬥笠邊緣往下滴著水,可屋內並無灶火,分明不熱。

住店?鬥笠下傳出沙啞的男聲,三錢銀子一晚,不給退。

林深遞過銀子,目光掃過牆上掛的草鞋。草鞋沾著暗褐色汙漬,湊近聞有股腐肉味。他胃裡翻湧,轉身時撞翻條凳,凳腳壓著的紙片飄出來,是張泛黃的符咒,畫著扭曲的鬼麵。

半夜,林深被尿意憋醒。月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斑駁影子。他摸黑起身,剛掀開被子,就聽見外頭有響動。

像是很多人在走,腳步聲雜亂,卻又輕得像飄在霧裡。林深屏住呼吸,走到門邊。門閂上搭著隻手,蒼白腫脹,指甲縫裡嵌著泥。

他尖叫著後退,撞翻了妝台。銅鏡裡映出身後——不知何時,滿屋子都是霧,霧中浮著無數張臉:巧娘子、茶棚老漢、客店的鬥笠人...他們嘴一張一合,發出含混的嗚咽。

救...救我們...

林深連滾帶爬衝出房間,走廊裡霧更濃。他摸到樓梯,一級級往下挪,卻總也下不到底。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霧才漸漸散了。林深癱坐在客店門口,褲襠全濕了,身後傳來老板的笑聲:客官做噩夢了?

他回頭,隻見老板站在台階上,鬥笠不知何時摘了,臉上有道猙獰的疤,從眉骨貫到下頜:這霧啊,專迷外鄉人的心智。

第二章失蹤的女子

林深在客店住了七日。頭三日霧散得很早,他借著采買的由頭在村裡轉悠,發現許多怪事:祠堂的香案上積著半寸厚灰,卻不斷有新供品出現,有時是整隻燒雞,有時是繡著並蒂蓮的帕子;寡婦王嫂家的狗拴在柴房,每日晌午準時撕心裂肺地叫,等村民來解開,狗已沒了氣息,喉管被撕開個大洞;最詭異的是村西頭的老井,打水的婦人總說聽見井裡有女人哭,可湊近了看,水麵隻映出她們自己扭曲的臉。

第七日清晨,霧又起了。這次比之前更濃,林深站在院門口,連對麵牆都看不見。他想起茶棚老漢的話,正打算收拾行李,客店老板卻堵在門口:林郎中,我家娘子病了,求您去看看。

老板娘住在村北,土坯房裡黴味刺鼻。炕上的婦人麵色青灰,嘴唇紫黑,手腕上有道紫痕,像是被什麼尖牙咬的。林深搭脈,脈象紊亂如沸水,分明是中了邪毒。

這是中了屍毒,他取出銀針,最近可接觸過什麼邪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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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迷迷糊糊開口:霧裡...有個姐姐...她說能帶我去找兒子...她兒子三年前進山打柴,至今未歸。

林深手一抖,銀針掉在地上。他想起第一晚在客店鏡中看見的那些臉,其中似乎就有個穿粗布短打的少年。

送走老板娘,林深直奔村東土地廟。那是村裡唯一沒被霧氣侵擾的地方,朱漆大門雖褪了色,門環卻擦得鋥亮。他推開門,黴味撲麵而來,正中供著尊黑黢黢的神像,沒有五官,胸口刻著字。牆角堆著幾疊黃紙,最上麵一張寫著光緒三十年四月十五,陳阿妹,年十六。

林深翻找片刻,從供桌下抽出本破書。封皮寫著《青巒村誌》,內頁夾著張照片,攝於民國二十年,照片裡的村民站在土地廟前,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同樣的笑,和茶棚老漢驚恐的表情重疊在一起。

您在找這個?

林深驚得差點扔了書。身後站著個穿灰布衫的小老頭,鶴發童顏,手裡拄著根藤杖。他自稱是村裡守廟的,姓周。

那本書是前清秀才寫的,周老頭翻開《村誌》,指著某頁,光緒三十年,大霧封山七日,丟了十七個姑娘;民國二十年,又丟九個。村裡老人都說,是山神奶奶要娶親,得用處子獻祭。

獻祭?林深皺眉,可那些姑娘...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周老頭歎氣,去年臘月,我家小孫女阿梨說要去找何首烏,結果...他抹了把淚,霧散後,她在後山樹洞裡找到,身上蓋著紅布,懷裡抱著株何首烏。

林深心頭一震——他來青巒村,正是為了找那株百年何首烏!

當晚,林深沒回客店。他躲在土地廟後的老槐樹上,盯著廟門。二更時分,霧又起了,這次霧裡有光,幽藍的光,像鬼火。兩個村民抬著頂紅轎過來,轎裡傳來女子的啜泣。

阿梨,彆怪爺爺,是周老頭的聲音,要怪就怪咱們生在這霧裡...他掀開轎簾,裡麵是個穿紅旗袍的少女,雙目緊閉,嘴角掛著笑。

紅轎進了土地廟,林深順著樹乾滑下來,貓腰跟進去。廟裡不知何時點了幾十盞白燈籠,照得神像愈發猙獰。周老頭和幾個村民跪在神像前,為首的是村長,手裡舉著把明晃晃的刀。

山神奶奶,村長嘶吼,我們按規矩獻祭,求您莫要再降霧!

神像胸口的字突然裂開,滲出黑血。霧裡伸出無數隻手,抓住少女的腳踝往神像後拖。少女睜開眼,竟和林深在茶棚見過的巧娘子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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