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佝僂著腰，把最後一塊散落的廢靈晶碎片撿起來，狠狠摔進木筐裡，發出“哐當”一聲悶響。他的臉憋得通紅，像是煮熟的螃蟹，既有被當眾折辱的羞憤，又有對沈硯實力的忌憚，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沈硯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卻沒敢再說半句狠話，轉身灰溜溜地逃回了自己的石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震得屋頂的灰塵簌簌往下掉。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吹過廢靈滓山的“嗚嗚”聲，還有弟子們壓抑的呼吸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硯身上，有敬畏，有好奇，還有一絲難以置信。誰也沒想到，這個剛來沒幾天、被標注“靈根淤塞”的新弟子，竟然能輕鬆壓製在廢靈堂作威作福多年的王虎，這簡直顛覆了他們對“廢物”的認知。
趙磊第一個反應過來，興奮地衝上前，拍著沈硯的肩膀：“沈硯，你太牛了！剛才那一下，簡直帥炸了！王虎那老小子，總算遇到能治住他的人了！”他的聲音裡滿是激動，還有一絲揚眉吐氣的暢快——以前他也被王虎搶過廢靈晶，敢怒不敢言，現在沈硯替他們出了這口惡氣，怎麼能不興奮。
孫浩也湊了過來，臉上的蠟黃褪去了幾分，露出一絲激動的紅暈：“沈硯，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手法？竟然能讓王虎瞬間沒了力氣，太神奇了！”
圓臉弟子搓著手，眼神裡滿是崇拜：“沈硯哥，你也太厲害了吧！以後你就是我們廢靈堂的老大了！我們都聽你的！”
其他弟子也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原本死氣沉沉的院子，突然變得熱鬨起來，空氣中的頹廢氣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沈硯拍了拍趙磊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目光掃過圍在身邊的弟子們，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我不是什麼老大，大家都是同門，隻是想好好完成任務，在這廢靈堂裡多賺點修煉資源，提升自己的實力而已。”
他頓了頓，看著弟子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的麻木和絕望，心中微微一動。這些弟子，大多是靈根不佳或者犯了錯被貶到這裡的，長期在廢靈堂的壓抑環境中，早就失去了修煉的動力，隻能一天天混日子。但他們骨子裡，其實還是渴望變強，渴望離開這裡的。
“王虎的事情，大家就彆再提了，他也是一時衝動。”沈硯沒有趁勢打壓王虎，反而替他說了句好話，“以後大家好好乾活，互相照應，爭取都能早日提升實力，離開廢靈堂。”
弟子們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沈硯竟然這麼大度，不僅不追究王虎的挑釁，還替他說話。這讓他們對沈硯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敬畏中多了一絲親近。
“可是沈硯哥，我們就算想好好乾活，也沒那個本事啊。”一個身材瘦小、名叫林小遠的瘦高個弟子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怯懦，“這廢靈滓太難處理了，又費力氣，提煉出的廢靈晶又少，還容易被靈渣氣傷經脈，我們根本看不到希望。”
林小遠的話，說出了所有弟子的心聲。他們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努力了也沒用，長期的挫敗感，早就磨平了他們的鬥誌。
沈硯看著林小遠，他記得這個弟子，平時沉默寡言，總是縮在角落裡，乾活最勤快，卻也最容易被欺負，每次提煉出的廢靈晶，都會被王虎搶走大半。
“其實，處理廢靈滓，是有技巧的。”沈硯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道，“我可以教大家提煉廢靈滓的正確方法，不僅能省力，還能儘量剔除靈渣氣，甚至能吸收少量純淨的廢靈能量，增強體質。總比在這裡混日子，浪費時間強。”
“什麼？！”
沈硯的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弟子們中間炸開了鍋。
“沈硯哥，你說的是真的？處理廢靈滓還能增強體質？”圓臉弟子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是啊沈硯，你沒騙我們吧？這廢靈滓裡的靈渣氣那麼傷人，怎麼可能還能增強體質？”孫浩也皺著眉頭，顯然不太相信。
其他弟子也紛紛露出了懷疑的神色。在他們的認知裡，廢靈滓就是垃圾，隻能提煉出少量廢靈晶，不僅對修煉沒什麼幫助，還會損傷經脈，沈硯說的話，簡直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我沒有騙大家。”沈硯語氣肯定，“廢靈滓雖然是‘廢’的，但裡麵蘊含著不少純淨的廢靈能量，隻是普通的處理方法，無法將其與靈渣氣分離，反而會被靈渣氣侵蝕。隻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就能剔除靈渣氣，吸收其中的純淨能量，雖然量不多，但積少成多，對增強體質、穩固修為，還是有很大幫助的。”
他說的是實話。經過廢靈轉化術的淬煉，他發現廢靈能量並非全是有害的，其中的純淨部分，不僅能轉化為靈氣提升修為，還能滋養經脈，增強體質，隻是普通修士無法駕馭而已。他要教給弟子們的，不是廢靈轉化術的核心，而是周庸教他的基礎手法——用靈氣圈住靈渣氣，再進行提純，這樣既能提高廢靈晶的產量和純度，又能減少靈渣氣的傷害，甚至能讓他們吸收到一絲微弱的純淨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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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試試。”
就在眾人半信半疑的時候，林小遠鼓起勇氣，舉起了手。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對改變現狀的渴望。他在廢靈堂待了兩年，修為一直停留在煉氣初期，每天都被王虎欺負，被靈渣氣侵蝕，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想嘗試一下。
沈硯讚許地看了林小遠一眼：“好，那我先教你。”
他帶著林小遠走到一堆廢靈滓旁，拿起一塊混雜著雜質的廢靈滓，放在手心，對林小遠說道：“你看好了，第一步，先凝聚一絲靈氣，在廢靈滓外圍畫一個圈，這個圈要圓，不能有缺口，目的是困住裡麵的靈渣氣，不讓它逃竄。”
說著，沈硯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氣，在廢靈滓上空畫了一個白色的圓圈。靈氣圈一閃而逝，卻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廢靈滓包裹起來。
“第二步，用靈氣輕輕牽引廢靈能量，讓它與雜質、靈渣氣分離。記住，動作要輕柔，不能強行拉扯，否則會損傷廢靈能量，也容易讓靈渣氣趁機侵入經脈。”
沈硯的指尖輕輕點在廢靈滓上，一絲靈氣緩緩滲入，廢靈滓中的純淨能量被緩緩牽引出來，與灰白色的雜質和靈渣氣分離開來。雜質自動脫落，靈渣氣則被靈氣圈困住，無法逃脫。
“第三步，將分離出來的純淨廢靈能量凝結成塊，這樣提煉出的廢靈晶，純度高，能量也更精純。”
隨著沈硯的話音落下，那些分離出來的純淨廢靈能量快速彙聚，凝結成一塊小小的黑色晶塊，表麵光滑，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沒有絲毫靈渣氣的侵蝕。
整個過程，沈硯做得緩慢而細致，每一個步驟都講解得清清楚楚，確保林小遠能看明白。
“你試試。”沈硯將那塊提煉好的廢靈晶遞給林小遠，然後拿起另一塊廢靈滓，放在他麵前。
林小遠深吸一口氣，緊張地閉上眼睛，回憶著沈硯剛才的動作。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氣，小心翼翼地在廢靈滓上空畫圈。可是他的靈氣太弱，畫出來的圓圈歪歪扭扭，還沒成型就潰散了。
“彆急，慢慢來，凝聚靈氣的時候，要專注，心神合一。”沈硯在一旁輕聲鼓勵道。
林小遠點了點頭，再次嘗試。這一次，他更加專注，指尖的靈氣雖然依舊微弱，但畫出來的圓圈卻比剛才規整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晃動，但總算沒有立刻潰散。
“很好，就是這樣。”沈硯讚許道，“接下來，嘗試牽引廢靈能量。”
林小遠按照沈硯的吩咐，指尖的靈氣緩緩滲入廢靈滓中。可是他的靈氣控製得不好，用力過猛，廢靈滓中的靈渣氣瞬間暴動起來，衝破了靈氣圈的束縛，朝著他的指尖湧來。
“不好！”林小遠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
“彆動！”沈硯連忙提醒道，“用靈氣守住經脈，將靈渣氣擋在外麵，然後重新畫圈，困住它！”
林小遠聞言，立刻運轉靈氣守住指尖經脈，同時再次凝聚靈氣，在廢靈滓上空畫圈。這一次，他的動作快了不少，靈氣圈成功困住了暴動的靈渣氣。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臉上露出一絲慶幸。剛才若不是沈硯提醒，他的指尖經脈恐怕已經被靈渣氣侵蝕了。
“沒關係，第一次嘗試，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沈硯安慰道，“靈氣控製是關鍵，多練幾次就熟練了。”
林小遠咬了咬牙，再次嘗試。這一次，他的動作慢了下來，靈氣控製得也平穩了不少。他先是畫了一個規整的靈氣圈，然後小心翼翼地牽引廢靈能量。雖然過程中還是有些波折，但這一次，他成功地將一部分純淨廢靈能量與雜質、靈渣氣分離開了。
“我……我成功了！”林小遠看著手中那一小塊不規則的黑色晶塊，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這塊廢靈晶雖然不大，純度也比不上沈硯提煉的，但卻是他第一次如此輕鬆地提煉出廢靈晶，而且裡麵幾乎沒有靈渣氣的侵蝕！
他迫不及待地將這塊廢靈晶握在手心，嘗試著吸收裡麵的能量。一絲微弱的純淨能量順著他的掌心滲入經脈，沒有以往那種刺痛感，反而帶著一絲溫潤，緩緩滋養著他受損的經脈。
“怎麼樣？”沈硯問道。
林小遠睜開眼睛，臉上滿是驚喜：“沈硯哥，真的有用！我感覺身體輕快了不少，經脈也不那麼刺痛了！而且這廢靈晶的能量，比我以前提煉的精純多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周圍弟子的耳朵裡。弟子們原本還在半信半疑，聽到林小遠的話，看到他手中那塊純淨的廢靈晶，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真的成功了？”圓臉弟子第一個衝了過來，滿臉急切地說道，“沈硯哥，快教教我！我也想試試！”
“還有我！沈硯哥，也教教我！”孫浩也擠了過來，眼神裡滿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