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的風卷著碎石與血腥,在沈硯與柳乘風之間呼嘯而過。柳乘風剛被那道黑色劍氣震得倒飛出去,胸口氣血翻湧,喉頭腥甜不斷,青色靈氣在體內紊亂如麻,大半都被沈硯的滓器長劍吸走,隻剩下殘兵敗將般的零星氣息在經脈中掙紮。他踉蹌著撐劍起身,嘴角掛著暗紅的血漬,看向沈硯的眼神中,早已沒了先前的輕蔑,隻剩下濃濃的忌憚與怨毒。
周庸躺在一旁,被弟子們簡單包紮了傷口,胸口的劇痛稍稍緩解,他強撐著坐起身,體內微弱的黑色靈氣如同螢火,卻依舊頑強地跳動著。他看著沈硯手持滓器長劍,周身墨金色蝕靈紋熠熠生輝,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隨即轉頭看向柳乘風,眼神陡然變得淩厲:“柳乘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周庸猛地抬手,雙掌凝聚起僅剩的黑色靈氣,如同兩道細小的墨龍,帶著尖銳的呼嘯,朝著柳乘風的雙腿纏去。這靈氣雖弱,卻蘊含著蝕靈紋的吞噬之力,一旦纏上,便能死死咬住柳乘風的靈氣,讓他難以脫身。
柳乘風心中一驚,連忙催動體內殘存的青色靈氣,在雙腿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靈氣護盾。“嗤啦”一聲,黑色靈氣撞上青色護盾,如同強酸腐蝕鐵器,瞬間在護盾上蝕出兩個小洞,黑色靈氣順勢鑽入,緊緊纏上了柳乘風的腳踝。
“該死!”柳乘風怒吼一聲,隻覺得腳踝一沉,一股吸力順著靈氣傳來,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靈氣又開始被瘋狂抽取,他連忙運轉靈氣抵抗,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沈硯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眼神一凝,身形如同鬼魅般欺近。他手中的滓器長劍嗡嗡作響,黑色骨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如同饑餓的野獸,貪婪地鎖定著柳乘風體內的靈氣。“柳乘風,接我一劍!”
沈硯一聲大喝,體內墨金色蝕靈紋瘋狂運轉,儘數灌注到滓器長劍之中。長劍瞬間爆發出濃鬱的黑色光芒,一道三尺多長的黑色劍氣凝聚而成,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柳乘風的胸口斬去。這一劍,凝聚了他骨融境的全部力量,再加上滓器長劍的吞噬之力,威力遠超之前!
柳乘風臉色大變,眼中充滿了恐懼。他此刻靈氣匱乏,又被周庸的黑色靈氣纏住,根本無法全力抵擋這致命一擊。他隻能咬牙,將體內最後一絲靈氣全部彙聚到青色長劍上,橫擋在胸前,試圖勉強抵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黑色劍氣狠狠撞在青色長劍上。柳乘風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力量順著長劍湧入體內,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他的經脈防線。他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再次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青色長劍也脫手飛出,插進不遠處的岩石中,發出嗡嗡的悲鳴。
沈硯得勢不饒人,身形一閃,瞬間追到柳乘風麵前,滓器長劍直指他的咽喉。長劍上的黑色骨紋閃爍,不斷吸收著柳乘風散逸在體外的靈氣,讓他臉色愈發慘白,氣息更加微弱。
“柳乘風,你還有什麼話說?”沈硯的聲音冰冷刺骨,眼中殺意畢露。
柳乘風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色劍尖,感受著那股吞噬一切的氣息,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欲。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死無疑,甚至可能連全屍都留不下。
“你們……你們給老夫等著!”柳乘風嘶吼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不甘,“廢靈堂的雜碎,老夫今日認栽,但這筆賬,老夫記下了!他日,老夫定要踏平廢靈堂,將你們挫骨揚灰!”
話音未落,柳乘風猛地催動體內最後一絲隱藏的靈氣,雙掌拍向地麵,借著反衝之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山穀外逃竄而去。他帶來的那些內門弟子,見柳乘風逃跑,也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跟在柳乘風身後,狼狽逃竄,連地上的兵器都顧不上撿。
“想跑?”沈硯眼中寒光一閃,就要提劍追上去,將柳乘風斬殺,以絕後患。
“彆追了,沈硯!”周庸連忙開口阻攔,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異常堅定。
沈硯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周庸,眼中帶著一絲疑惑:“長老,柳乘風此獠作惡多端,今日不殺他,他日必成後患!”
周庸搖了搖頭,咳嗽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沈硯,你聽我說。柳乘風是內門長老,身份特殊。我們廢靈堂本就被宗門排擠,若是殺了他,宗門高層定然會追究責任,到時候,我們廢靈堂將麵臨滅頂之災!”
他頓了頓,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次我們能將他打退,讓他身受重傷,已經是大獲全勝。既保全了我們自己,也給了他一個教訓,讓他不敢再輕易招惹我們。這就夠了。”
沈硯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周庸說得有道理。廢靈堂根基薄弱,弟子們大多修為低微,根本無法與整個青嵐宗抗衡。若是殺了柳乘風,無疑是捅了馬蜂窩,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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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殺意,緩緩收起了滓器長劍。長劍上的黑色光芒漸漸黯淡,重新變回了那把黝黑的長劍,散發著淡淡的廢靈氣息。
“弟子明白了,長老。”沈硯點了點頭,走到周庸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我們回家。”
周庸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沈硯的肩膀:“好,回家。”
沈硯扶著周庸,緩緩站起身。周圍的廢靈堂弟子們見狀,一個個都圍了上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激動。
“硯哥,長老!”
“我們贏了!我們把柳乘風打跑了!”
弟子們七嘴八舌地說道,眼中充滿了崇拜與自豪。
沈硯朝著弟子們笑了笑,聲音沉穩而有力:“各位師兄弟,辛苦大家了。收拾好東西,帶上死去的師兄弟,我們回廢靈堂!”
“是,硯哥!”弟子們齊聲應道,紛紛行動起來。
有的弟子去收拾散落的兵器,有的弟子去抬死去的師兄弟的屍體,還有的弟子去攙扶受傷的同伴。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卻也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這場戰鬥,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有幾位師兄弟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山穀,但他們也成功地擊退了強敵,守住了自己的家園。
沈硯扶著周庸,一步步朝著山穀外走去。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周庸靠在沈硯的身上,虛弱地閉上眼睛,嘴角卻掛著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廢靈堂的未來,有希望了。
沈硯則目視前方,眼神堅定。他手中的滓器長劍微微顫動,仿佛在呼應著他的心情。他心中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他一定要努力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守護好廢靈堂,守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一行人緩緩走出山穀,踏上了返回廢靈堂的路。沿途的風景依舊,卻因為這場戰鬥,變得格外不同。弟子們相互攙扶著,沉默不語,空氣中彌漫著悲傷與堅定。
夕陽漸漸落下,夜幕開始降臨。遠處的廢靈堂,如同一個溫暖的港灣,在夜色中靜靜等待著他們的歸來。沈硯扶著周庸,加快了腳步,他知道,等待他們的,不僅是休整與療傷,還有更加嚴峻的挑戰。但他無所畏懼,因為他有滓器長劍,有周庸的指導,有一群忠誠的師兄弟,更有一顆守護家園的堅定之心。
回到廢靈堂時,已是深夜。廢靈堂的弟子們早已得知消息,紛紛在門口等候。看到沈硯扶著周庸回來,一個個都迎了上來,眼中充滿了關切。
“長老,硯哥!”
“你們回來了!”
沈硯點了點頭,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都辛苦了,各自回去休息吧,受傷的師兄弟去堂內療傷,死去的師兄弟,我們明日再為他們舉行葬禮。”
“是,硯哥!”
眾人紛紛散去,沈硯扶著周庸走進堂內,將他安置在床榻上。一位懂得醫術的弟子連忙上前,為周庸檢查傷口,換藥包紮。
周庸躺在床上,看著忙碌的沈硯,眼中露出慈愛的目光:“沈硯,這次多虧了你。若不是你突破骨融境,煉製出滓器長劍,我們這次恐怕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沈硯搖了搖頭:“長老,您太客氣了。若不是您舍命相護,弟子也沒有機會突破。我們是師徒,更是家人,守護廢靈堂,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周庸笑了笑,點了點頭:“好,好一個家人!沈硯,你記住,廢靈堂永遠是你的家,這裡的每一個弟子,都是你的親人。”
“弟子謹記在心。”沈硯重重地點了點頭。
夜色漸深,廢靈堂內漸漸安靜下來。沈硯坐在周庸的床邊,守護著他,腦海中不斷回想白天的戰鬥。柳乘風的狠辣,師兄弟們的犧牲,周庸的堅持,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化作他前進的動力。
他知道,柳乘風不會善罷甘休,青嵐宗內的敵人也不會就此罷休。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初入廢靈堂的少年,他現在是骨融境修士,擁有中階滓器長劍,他有信心,有能力,守護好這個家。
窗外,月光皎潔,灑在廢靈堂的庭院中,如同一層銀霜。沈硯握緊了手中的滓器長劍,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知道,屬於他的傳奇,才剛剛開始。廢靈堂的崛起之路,雖然充滿荊棘,但他會勇往直前,永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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