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宗內門,柳乘風的長老殿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籠,厚重的窗欞被黑布死死遮住,隻留下一盞孤零零的油燈,在殿內投下搖曳不定的光影。柳乘風背著手,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來回踱步,腳步聲沉悶而急促,如同他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臟。
他已經等了整整一夜。按照約定,墨鴉昨晚試探完廢靈堂後,就該連夜回來向他彙報情況,可直到天快亮了,依舊杳無音訊。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毒蛇般,死死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坐立難安。
“不可能,墨鴉的實力雖然不算頂尖,但擅長隱匿和逃脫,怎麼會出事?”柳乘風喃喃自語,試圖說服自己,可指尖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他太清楚沈硯的詭異了,那逆靈體和滓器長劍,簡直是濁靈宗修士的克星,墨鴉栽在沈硯手裡,並非沒有可能。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神陰鷙地看向殿外。若是墨鴉真的被沈硯斬殺,那麼他與濁靈宗勾結的事情,很可能已經敗露!沈硯和周庸定然會立刻向大長老彙報,到時候,等待他的,將是宗門最嚴厲的懲罰——廢去修為,打入死牢,甚至淩遲處死!
一想到這些可怕的後果,柳乘風就渾身發冷,後背滲出一層冷汗。他不甘心!他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內門長老的位置,擁有了築基初期的修為,怎麼能就這樣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柳乘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滋生,“既然事情可能已經敗露,那就隻能加快計劃!趁宗門高層還沒做出決定,先抓住沈硯,奪取逆靈體,然後帶著晶核廢靈滓,遠走高飛!”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心神。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若是成功,他就能得到逆靈體,借助其力量突破築基境,甚至更高境界,到時候,青嵐宗也奈何不了他;若是失敗,他也隻能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柳乘風不再猶豫,快步走到殿內的密室,從床底的暗格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傳訊玉符。這是他與濁靈宗宗主約定的傳訊工具,隻有在緊急情況下才能使用。他將一絲靈氣注入玉符,玉符瞬間亮起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散發出淡淡的濁靈之氣。
“宗主,大事不好!”柳乘風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慌亂,通過玉符傳遞出去,“我派去試探的墨鴉,至今未歸,恐怕已經被沈硯斬殺。我們的計劃,可能已經敗露!”
玉符另一端,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一道蒼老而陰鷙的聲音:“什麼?墨鴉死了?沈硯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是的,宗主!”柳乘風連忙說道,“沈硯的逆靈體能夠吸收濁靈之氣,他手中的滓器長劍更是專門克製我們的克星。墨鴉大意之下,慘遭毒手。現在,沈硯和周庸很可能已經向大長老彙報,宗門高層隨時可能對我動手!”
“哼,一群廢物!”濁靈宗宗主怒罵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滿,“不過,這樣也好,早點動手,免得夜長夢多。柳乘風,你想怎麼做?”
“宗主,我想加快計劃!”柳乘風語氣堅定地說道,“趁宗門高層意見不統一,還沒做出決定,我們立刻動手,突襲廢靈堂和礦洞,抓住沈硯,奪取逆靈體和晶核廢靈滓。得手後,我便帶著東西,前往貴宗投靠!”
玉符另一端,再次陷入沉默。濁靈宗宗主顯然在權衡利弊。加快計劃,雖然能打沈硯一個措手不及,但也意味著風險更大,需要派出更多的人手。可逆靈體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一旦得到,濁靈宗的實力必將大增,到時候,彆說一個青嵐宗,就算是其他正道大宗,也未必放在眼裡。
“好!我答應你!”濁靈宗宗主最終還是被貪婪戰勝了理智,語氣陰狠地說道,“三天後,我會派五名骨融境後期修士,二十名練氣後期巔峰修士,前往青嵐宗黑風穀與你彙合。到時候,你帶路,我們一起突襲廢靈堂和礦洞!”
“五名骨融境後期?!”柳乘風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沒想到,濁靈宗竟然會派出如此強大的陣容。有了這些人手,彆說一個廢靈堂,就算是青嵐宗外門,也能輕易踏平!
“沒錯!”濁靈宗宗主語氣冰冷,“這次,我要確保萬無一失!柳乘風,我警告你,若是這次再出紕漏,不僅你會死無葬身之地,我還會讓青嵐宗,為你陪葬!”
“是是是!宗主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出問題!”柳乘風連忙應道,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他知道,濁靈宗宗主已經動了真怒,若是這次失敗,他確實沒有好下場。
“好了,三天後,黑風穀見!”濁靈宗宗主說完,便切斷了傳訊,玉符上的幽綠色光芒也隨之熄滅。
柳乘風握著玉符,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瘋狂和決絕。他看著殿外,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沈硯,周庸,還有那些阻礙我的人,三天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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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三天內,做好一切準備,同時迷惑宗門高層,讓他們以為自己並沒有察覺,依舊在按部就班地行事。
柳乘風走出密室,換上一身平日裡的服飾,臉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他走出長老殿,如同往常一樣,前往宗門大殿,處理日常事務。
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和長老,柳乘風都熱情地打招呼,神色自然,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平和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多麼瘋狂和狠毒的心。
來到宗門大殿,大長老和幾位核心長老已經在了。看到柳乘風,大長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道:“柳長老,來了。”
“見過大長老,見過各位長老。”柳乘風恭敬地行禮,語氣平和,“不知今日召集我等,有何要事?”
大長老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宗門內外不太安穩,讓各位長老加強戒備,尤其是外門,要防止邪修潛入。”
柳乘風心中一動,知道大長老已經開始懷疑他了,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不便動手。他臉上露出一絲凝重,說道:“大長老放心,我定會加強內門的戒備,絕不讓邪修有機可乘!”
其他長老也紛紛附和,殿內的氣氛,看似平和,實則暗流湧動。柳乘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各位長老的神色,心中暗暗盤算著。
議事結束後,柳乘風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找到了與他交好的李長老,兩人在殿外的走廊上交談起來。
“李長老,最近宗門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柳乘風故作疑惑地說道。
李長老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柳兄,你有所不知,沈硯和周庸昨日向大長老彙報,說你勾結濁靈宗邪修,背叛宗門。幸好大長老英明,沒有相信他們的鬼話,隻是派了人暗中監視你。”
柳乘風心中一凜,果然,沈硯和周庸已經彙報了。他臉上露出一絲憤怒和委屈,說道:“豈有此理!我與沈硯素有恩怨,他這是故意陷害我!李長老,你一定要幫我在大長老麵前美言幾句,還我一個清白!”
“柳兄放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李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最近你還是儘量低調一些,避免給沈硯可乘之機。”
“多謝李長老提醒。”柳乘風點了點頭,心中卻在冷笑。低調?再過三天,他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與李長老告彆後,柳乘風回到了自己的長老殿。他立刻召集了幾名心腹弟子,這些弟子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對他忠心耿耿。
“師父,您找我們來,有何吩咐?”一名弟子恭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