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剛漫過濁源山的山巔，將焦黑的山石染成淡金，沈硯盤膝坐在坡地中央，周身還縈繞著未散的靈力光暈。丹田內的黑色火種正緩緩跳動，與蝕靈紋上的金色光暈交織纏繞，一縷縷精純的淨化之力順著經脈遊走，修複著之前修煉留下的細微損傷，也在一點點衝擊著焚天境的壁壘，空氣中都能感受到那股蓄勢待發的突破氣息。
蘇清瑤站在他身側不遠處，剛將幾枚療傷丹藥遞給聞訊趕來的受傷弟子，轉身看向沈硯時，眸底滿是欣慰。昨夜至今，沈硯從嘗試淨化到觸碰到焚天境契機，一路險象環生，如今終於能穩步積蓄力量，隻要再給他半個時辰，大概率能順利突破到焚天境初期，到時候凡界對抗濁族，便又多了一尊頂尖戰力。
營地內的弟子們也漸漸平靜下來，收拾戰場的動作愈發有序，偶爾有人抬頭望向沈硯的方向，眼中滿是敬畏——之前那股衝破雲霄的能量波動，他們都清晰感知到，自然明白沈硯正在衝擊更高境界，沒人敢輕易靠近，隻遠遠守著，生怕打擾到他。蘇振南和周庸站在營地邊緣，望著沈硯周身流轉的靈光，低聲交談著，語氣裡滿是期待，也藏著幾分擔憂，畢竟濁源山雖被摧毀，誰也不敢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可這份平靜，沒持續多久，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狂暴氣息打破。
“吼——”
一聲暴怒的嘶吼從濁源山深處傳來，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地麵微微震顫，營地內的弟子們紛紛臉色一變，手中的動作頓住，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眼中滿是警惕。那氣息陰冷刺骨，帶著濃鬱的濁靈之氣，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與之前斬殺的濁族修士同源，陌生是因為這股氣息比大長老全盛時期還要狂暴，甚至夾雜著幾分玉石俱焚的狠戾。
沈硯眉頭微蹙，閉著的雙眼並未睜開，隻是心神微微一凝，丹田內的黑色火種跳動得愈發急促，蝕靈紋也瞬間繃緊。他能清晰感知到，這股氣息的主人，正是本該被徹底斬殺的濁族大長老！昨夜摧毀濁源核心時，大長老被淨化之力重創，肉身崩碎，隻餘下一縷殘魂依附在法杖之上，當時他忙著穩定境界，蘇清瑤和弟子們也沒察覺到這縷殘魂的存在，竟讓對方藏到了現在。
“是大長老的氣息！他還沒死！”蘇振南臉色驟變，手中長劍瞬間出鞘，周身靈力瘋狂運轉，“周兄，快組織弟子們戒備，護住沈小友！”
周庸也不敢怠慢，立刻朝著弟子們高聲喊道：“所有人戒備！濁族餘孽未除，結防禦陣型！”
弟子們聞言，紛紛拿起手中兵器，快速朝著營地中央聚攏，靈力湧動間，一道道各色靈光交織，形成一道簡易的防禦光幕，將沈硯所在的坡地護在中央。可沒人敢放鬆，那股狂暴的濁靈之氣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邊逼近，所過之處，地麵上殘留的草木瞬間枯萎，焦黑的土地上竟泛起一層詭異的黑色紋路，仿佛連天地都在被這股氣息腐蝕。
片刻後，一道狼狽的身影從濁源山深處衝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正是濁族大長老。他此刻早已沒了之前的威嚴，肉身依舊是破碎的狀態，隻有一縷黑色殘魂纏繞在法杖之上，法杖頂端的濁源核心碎片已經黯淡無光，卻依舊縈繞著濃鬱的濁靈之氣，顯然是大長老燃燒了殘魂本源，才勉強維持著戰力。
大長老的殘魂死死盯著下方盤膝而坐的沈硯，眼中滿是怨毒與暴怒，那縷殘魂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周身的濁靈之氣如同沸騰的黑水，不斷翻湧著，甚至隱隱凝聚出無數猙獰的鬼臉，發出淒厲的嘶吼，聽得人心頭發麻。
“又是突破！又是突破！”大長老的聲音沙啞刺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老夫苦心經營數百年，為的就是壯大濁族，一統凡界，卻屢屢被你這小子破壞！毀我濁源，殺我族人，如今你還想突破變強，老夫絕不會讓你成功！”
他這話不是虛言，昨夜沈硯摧毀濁源核心，相當於斷了濁族的根基，再加上之前斬殺的無數濁族修士，濁族已經元氣大傷，幾乎瀕臨覆滅。而沈硯卻在這場大戰中屢獲機緣，從元嬰中期衝擊焚天境，若是讓他成功突破，日後濁族再無翻身可能，甚至會被徹底覆滅，他這縷殘魂也休想苟活。
所以大長老此刻已經沒了退路，燃燒殘魂本源，就是要拚個魚死網破，哪怕同歸於儘，也要打斷沈硯的突破。
沈硯依舊閉著眼，可周身的靈力波動卻愈發急促，丹田內的黑色火種與蝕靈紋已經運轉到極致，金色的淨化之力順著經脈瘋狂流淌，焚天境的壁壘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隻要再堅持片刻，就能徹底衝破。他能感受到大長老的殺意，也知道對方燃燒了殘魂，戰力必定暴漲，可此刻正是突破的關鍵時期，一旦中斷，不僅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還可能留下修為倒退的隱患，甚至走火入魔，他根本不能停。
蘇清瑤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握緊了手中用清靈草煉製的長劍，劍身泛著淡淡的青色靈光，她能清晰感受到大長老這股氣息的恐怖，比之前全盛時期還要強上幾分，顯然是燃燒本源後的爆發，絕非尋常弟子能抵擋，甚至連蘇振南和周庸聯手，恐怕都難以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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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專心突破，彆分心！”蘇清瑤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這裡交給我，我不會讓他打擾你！”
話音剛落，大長老便已經動了。他嘶吼一聲，雙手死死握住法杖，周身的濁靈之氣瘋狂朝著法杖彙聚，法杖頂端的濁源核心碎片瞬間爆發出刺眼的黑色光芒，光芒越來越盛，將周圍的光線都徹底吞噬，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一團漆黑的光芒，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小子，給老夫去死！”大長老聲嘶力竭地咆哮，法杖猛地朝著沈硯的方向一揮，“濁靈滅世炮！”
轟！
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束從法杖頂端噴湧而出，光束直徑足有丈許，表麵纏繞著無數黑色的閃電，所過之處，空間都被撕裂開一道道細微的黑色裂痕，空氣被瞬間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連地麵上的岩石都開始融化，化作滾燙的岩漿。這道光束蘊含著大長老燃燒殘魂本源後的全部力量，狂暴、陰冷、帶著極致的毀滅氣息，彆說金丹修士，就算是元嬰初期修士，被正麵擊中，也會瞬間灰飛煙滅，連殘魂都留不下來。
黑色光束如同一條猙獰的黑龍，帶著破空之聲，朝著沈硯和蘇清瑤的方向猛衝而來，速度快到極致，幾乎眨眼間就到了近前，營地內的弟子們紛紛臉色慘白，哪怕隔著防禦光幕，都能感受到那股窒息的壓迫感，不少修為較低的弟子，甚至直接被嚇得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不好！這攻擊太恐怖了，光幕擋不住！”蘇振南臉色驟變，手中長劍一揮，一道金色劍氣朝著黑色光束斬去，可劍氣剛觸碰到光束，就瞬間被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周兄，一起上！”
周庸也不敢猶豫，周身靈力暴漲，雙手結印，一道土黃色的巨盾憑空出現，擋在光束前方，可黑色光束撞上巨盾，巨盾瞬間布滿裂紋，哢嚓一聲便碎裂開來，光束的速度絲毫未減，依舊朝著沈硯衝去。
蘇振南和周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他們已經拚儘全力，卻連阻攔光束片刻都做不到，這道攻擊的威力，實在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眼看黑色光束就要擊中沈硯，蘇清瑤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閃，便擋在了沈硯身前，將他死死護在身後。她的身影不算高大，甚至帶著幾分纖細，可此刻站在那裡，卻如同巍峨的山嶽，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沈硯，快突破！我來擋住他！”蘇清瑤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沈硯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她知道自己的修為遠不如大長老，燃燒本源後的攻擊更是恐怖，可她彆無選擇，沈硯是凡界的希望，絕不能在這裡被打斷突破，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她也要護住他。
話音落下，蘇清瑤猛地催動體內所有的靈氣，丹田內的靈力瘋狂運轉，順著經脈湧入手中的清靈草長劍，長劍瞬間爆發出耀眼的藍色靈光，靈光越來越盛，漸漸凝聚成一道半丈高的藍色護盾，護盾表麵泛著柔和卻堅韌的光芒，帶著清靈草獨有的純淨氣息，與黑色光束的陰冷毀滅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蘇清瑤能施展出的最強防禦，她將自己畢生修煉的靈氣都傾注其中，甚至已經做好了燃燒靈力本源的準備，哪怕護盾破碎，她也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道致命攻擊。
“不自量力的小丫頭！”大長老見狀，眼中滿是嘲諷，“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想擋住老夫的滅世炮？給老夫一起去死！”
轟！
黑色光束狠狠撞在藍色護盾上，兩道極致的力量瞬間碰撞在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營地都籠罩在內，弟子們紛紛閉上雙眼，根本不敢直視。藍色與黑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瘋狂撕扯、碰撞，狂暴的能量風暴朝著四周肆虐而去，營地內的帳篷被瞬間掀飛，殘破的兵器被卷向空中，地麵上的焦土被吹起數尺高，形成一道巨大的沙浪。
護盾與光束碰撞的瞬間，蘇清瑤隻覺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在自己身上，手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經脈仿佛要被撕裂一般，鮮血瞬間從她的嘴角溢出。她死死咬著牙，雙手緊握長劍，不斷將體內的靈氣注入護盾，護盾表麵的光芒忽明忽暗，已經出現了細密的裂紋，顯然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大長老的黑色光束太過恐怖，蘊含的濁靈之氣帶著極強的腐蝕性，不斷侵蝕著藍色護盾，護盾表麵的藍色靈光一點點被黑色吞噬，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眼看就要徹底破碎。
“噗——”蘇清瑤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劇烈震顫，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卻依舊堅定，她能感受到體內的靈氣在快速消耗，已經所剩無幾，可她還是在咬牙堅持，隻要能多撐片刻，沈硯就多一分突破的希望。
沈硯坐在身後，閉著的雙眼猛地睜開，眸底閃過一絲猩紅的血絲，他能清晰感受到蘇清瑤的氣息在快速衰弱，也能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衝擊著自己的靈力屏障，更能看到蘇清瑤擋在自己身前的纖細身影，以及她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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