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門合攏的瞬間，葉天一的手已經遞出去了。啤酒罐溫熱，守衛指尖剛碰到罐底刻痕，眼睛就直了。林婉兒袖口紅光一閃，血符生效，守衛鼻翼動了動，沒聞出異常。趙無極突然彎腰乾嘔，聲音響亮，趁機把銅鏡往守衛腰側一靠，鏡麵角度微調，對準了守衛耳後某處凸起。
老李頭的聲音從天花板角落飄下來：“醉話就是通關密碼，彆讓他清醒著念完。”
係統提示音在葉天一腦內響起：“檢測到宿主行為與醉酒狀態高度吻合，判定為醉態延伸，權限通道已激活。”
守衛接過啤酒罐，沒急著喝，而是盯著罐身發愣。他嘴唇蠕動，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林婉兒耳朵微動，血符紅光又閃了一次，她湊近葉天一耳邊：“他說藍袍底下有雙麵鏡。”
葉天一點點頭，沒接話，隻衝守衛笑了笑，又遞過去一罐。守衛這次沒猶豫，仰頭灌了一口，喉嚨滾動，眼神更渙散了。趙無極趁機拍他肩膀：“兄弟海量！再來一罐？”
守衛擺手，腳步開始打晃，嘴裡含糊不清地重複著剛才那句話。葉天一裝作沒聽見，扶著他胳膊往裡走，邊走邊說：“酒窖深處暖和，喝完再睡。”
守衛被半拖半架著往前挪，係統毫無反應，權限通道維持開啟狀態。三人順利穿過第一道冰廊，拐進一條窄道。青銅麵具人跟在最後，銅鏡始終貼著牆壁，鏡麵偶爾反射出微弱冷光。
“彆停。”葉天一低聲說，“係統現在以為我們在陪醉漢散步。”
林婉兒血符貼上守衛後頸，紅光穩定閃爍。“心跳平穩，醉得正好。”她說，“再走二十步，左轉。”
趙無極故意提高嗓門：“老哥你住哪屋？我送你回去躺著！”
守衛含糊應了一聲，手指胡亂指向左側。葉天一順勢拐彎，推開通往核心區的冰門。門內溫度驟降，守衛打了個寒顫，酒意似乎醒了點，眼神聚焦了一瞬。
葉天一立刻又塞給他一罐溫熱的啤酒。“暖暖身子。”他說。
守衛接過，這次沒喝，而是低頭看罐底。葉天一心裡一緊，麵上不動聲色，伸手拍他後背：“看啥呢？喝啊！”
守衛抬頭，眼神又渙散了，咧嘴一笑，仰頭灌下一大口。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醉態持續，權限維持。”
青銅麵具人突然上前一步，銅鏡對準守衛胸口某處。鏡麵閃過一道光，守衛身體一軟，徹底癱倒在地，鼾聲響起。
“成了。”老李頭殘影從冰壁裡浮出來，“第十五任留的密鑰就在前麵第三個冰櫃，用左手開。”
葉天一蹲下，從守衛腰間摸出一把冰晶鑰匙，塞進自己口袋。林婉兒血符貼上冰櫃表麵，紅光掃描一圈：“沒陷阱，直接開。”
葉天一伸出左手，握住冰櫃把手。櫃門無聲滑開，裡麵靜靜躺著一枚青銅令牌，表麵刻滿複雜紋路。他伸手去拿，指尖剛觸到令牌，係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非授權解觸初代密鑰，是否強製終止？”
葉天一沒動，也沒說話。趙無極突然大吼一聲，撲向旁邊另一個冰櫃，假裝醉倒撞翻一堆空酒桶。嘩啦巨響中，係統警告閃爍兩下，消失了。
“它以為是醉漢鬨事。”林婉兒鬆了口氣，“快拿。”
葉天一抓起令牌，塞進懷裡。青銅麵具人銅鏡一轉，鏡麵映出令牌背麵——那裡刻著一行小字：“醉者通天，醒者墜淵”。
老李頭殘影飄到令牌上方，煙灰簌簌落下：“第十五任那老東西，連警告都藏在醉話裡。”
趙無極爬起來，揉著膝蓋：“下一步去哪？溫泉？”
“先離開核心區。”葉天一說，“係統遲早會回過神。”
四人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輕響。葉天一回頭，隻見守衛不知何時醒了，正撐著冰櫃邊緣站起來，眼神清明，嘴角帶笑。
“你們拿走的東西，”守衛開口，聲音清晰，“不屬於你們。”
林婉兒血符瞬間亮起，趙無極擋在葉天一前麵。青銅麵具人銅鏡轉向守衛，鏡麵冷光閃爍。
守衛卻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那裡本該是藍袍的位置，此刻卻露出一角銀色鏡麵。
“藍袍之下，”守衛說，“有雙麵鏡。”
葉天一沒動，手按在懷裡的令牌上。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內炸響：“檢測到權限衝突，宿主行為判定為——”
話音未落，守衛突然一個踉蹌，又摔倒在地，鼾聲再起。
老李頭殘影吐出一口煙：“裝的。他故意讓你們聽見那句話。”
葉天一低頭看守衛，守衛閉著眼，呼吸均勻，仿佛真醉了。但他右手小指微微蜷著，指甲縫裡有一點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