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一挑眉：“喲，前輩？失敬失敬。”
第十四任宿主咬牙切齒：“初代蘇醒了？你把他喂出來的？”
“談不上喂。”葉天一指了指地上的香菜，“主要是靠這個。前輩你要不要也來點？據說對恢複記憶有奇效。”
第十四任宿主沒接話，而是猛地撲向葉天一，伸手去搶他腰間的布袋。葉天一側身避開，順手把最後一枚辣椒幣塞進對方手裡：“接著，送你的。”
第十四任宿主觸碰到銅幣的瞬間，身體猛地一僵。他眼神渙散，喃喃自語：“我媽……煮的是……陽春麵……不對……是牛肉麵……還是……”
他話沒說完，整個人癱倒在地，開始抽搐。
葉天一蹲下來，掰開他的手，把銅幣摳出來：“看來是真的。碰了就忘。”
林婉兒蹲到他身邊，聲音發緊：“你早就知道？”
“猜的。”葉天一收起銅幣，“老李頭提醒了，係統也暗示了，總不能真是貨幣吧？”
趙無極這時候才跑到位，喘著粗氣問：“打完了？我辣椒還沒吃完呢！”
“沒打。”葉天一站起身，“隻是投了個毒，順便廢了個前輩。”
廣場四周的青銅麵具人全都呆立原地，沒人敢上前。鍋頂其他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默默摘下麵具——每個人眼角都有鑰匙紋路，深淺不一。
葉天一掃了一圈，笑了：“喲，宿主開會？”
沒人回答他。
酒壇裡的星屑突然劇烈閃爍，凝成新的文字：“初代意識複蘇進度37，味覺戰場控製權移交中。”
葉天一拍拍酒壇：“彆急，等我把香菜吃完。”
他彎腰撿起地上剩下的香菜，轉身走向廣場邊緣的小吃攤：“老板，來碗牛肉麵，多加香菜。”
林婉兒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趙無極撓頭：“這就完了？我還以為要打一架呢。”
“打什麼架。”葉天一坐到攤前長凳上，“吃飯才是正經事。”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麵碗，先夾起一大筷子香菜塞進嘴裡，嚼得津津有味。林婉兒坐在他對麵，看著他嘴角沾著的菜葉，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其實記得很多事？”
葉天一咽下嘴裡的，抬頭看她：“比如？”
“比如為什麼選香菜。”林婉兒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偏偏是香菜？”
葉天一笑了笑，沒回答，隻是又夾了一筷子麵。
酒壇在他懷裡輕輕震動，星屑透過裂紋滲出，在桌麵上拚出兩個字：“因為。”
然後字跡消散，再沒出現。
林婉兒沒再追問。她低頭攪動自己麵前的湯碗，輕聲說：“下次……彆一個人吃。”
葉天一點頭：“好。”
趙無極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插嘴：“那我呢？我能吃香菜不？”
“隨你。”葉天一推過菜碟，“不過小心，說不定吃著吃著，你就忘了自己是誰。”
趙無極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了一把塞進嘴裡。嚼了兩下，他皺眉：“咦？怎麼沒味兒？”
葉天一看他一眼：“恭喜，你可能已經忘了最愛吃的菜。”
趙無極愣住，筷子掉在桌上。
遠處，第十四任宿主還在地上抽搐，嘴裡反複念叨著“麵……麵……什麼麵……”
青銅麵具人們站在原地，沒人去扶他。
廣場上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雨絲落在香菜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
葉天一埋頭吃麵，吃得專心致誌。
林婉兒看著他，突然伸手，把自己碗裡的香菜全夾到他碗裡。
葉天一抬頭，她隻說了一句：“多吃點。”
他笑了笑，繼續吃。
雨越下越大，廣場上的人漸漸散去。隻有他們三人還坐在攤前，碗裡的麵冒著熱氣，香菜綠得發亮。
酒壇安靜下來，星屑不再閃爍。
但在葉天一後頸處，那道裂痕形狀，正緩緩變化，像在重組，又像在等待下一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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