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一剛跨過火鍋城的門檻，迎麵就被三個香菜攤主堵住去路。他們手裡拎著水靈靈的香菜捆，臉上堆笑，嘴裡喊著“新鮮現摘”“買一送一”，硬是把葉天一圍在中央動彈不得。
係統提示音在他腦子裡炸開：“檢測到敵首過敏源——香菜。強製任務發布：於三刻內完成敵營核心區域香菜投放，目標劑量不低於三斤。”
葉天一歎了口氣，伸手接過最前麵攤主遞來的香菜捆，掂了掂分量，直接塞進懷裡。他邊走邊扯下一根葉子塞進嘴裡，嚼得嘎吱作響。
林婉兒跟在後頭，眉頭皺得死緊：“你真打算就這麼吃著進去？”
“不然呢？”葉天一又揪了一把葉子，“係統說必須投毒，沒說不能邊吃邊投。我這叫戰術偽裝。”
趙無極從旁邊小攤上順了根竹簽，一邊剔牙一邊湊過來：“老大，要不要我幫你試毒？萬一這香菜裡摻了料……”
“摻料正好。”葉天一咽下嘴裡的，“敵營的毒，說不定是咱們的補藥。”
林婉兒沒再說話，隻是悄悄抬手，在袖口內側畫了個血符。血符剛成形，手腕就傳來一陣刺痛。她忍著沒吭聲，手指輕輕一彈，血符化作一道紅光，悄無聲息地飄向街角巡邏的青銅麵具人。
那些巡邏者步伐整齊，每隔一段距離就停頓一次，像是在檢查什麼。血符貼在其中一人後頸，林婉兒立刻閉眼感應，片刻後低聲開口：“巡邏路線固定，每七步換崗，換崗時有半息空檔。”
“夠用了。”葉天一咬斷一根香菜梗，“老趙，你去前頭那個辣椒攤，假裝試吃，把巡邏隊引開一段。”
趙無極咧嘴一笑，拍著胸脯就往前衝。他衝到攤前，抓起一把乾辣椒就往嘴裡塞，邊嚼邊大聲嚷嚷：“老板！你這辣椒不夠勁啊！給我來點能噴火的！”
巡邏隊果然被吸引，兩名青銅麵具人快步走過去查看情況。趙無極趁機把辣椒嚼得滿嘴通紅，還故意打了個噴嚏，噴出一團帶著火星的氣霧。巡邏隊被逼退兩步，低聲交談幾句，竟真的調轉方向，朝城中心去了。
葉天一趁機拐進一條窄巷，蹲在牆角繼續啃香菜。他啃得認真，連根莖都不放過，仿佛這不是任務道具，而是正經晚飯。
巷子儘頭突然飄來一縷煙灰，落在他腳邊，拚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彆信辣椒幣”。
葉天一盯著那行字看了兩秒，抬頭問：“老李頭，你還在？”
煙灰沒回答，隻是又拚出一行：“幣中有咒，碰了就忘最愛。”
葉天一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掛著的布袋，裡麵裝的全是辣椒形狀的銅錢。他伸手掏出一枚，在指間翻來覆去地轉：“忘了最愛食物？那我不就更佛係了？反正我現在最愛的就是眼前這捆香菜。”
他話音剛落，布袋裡的銅錢突然集體震動，發出細微的嗡鳴。葉天一沒理會，繼續啃菜。
林婉兒追進巷子，臉色發白：“巡邏隊繞回來了，趙無極拖不住太久。”
“知道了。”葉天一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走，去城中心廣場，那邊人多，好辦事。”
兩人剛走到巷口，迎麵撞上一個戴青銅麵具的守衛。對方攔住去路，聲音低沉：“身份核驗，請出示黃喉憑證。”
葉天一慢悠悠從懷裡掏出酒壇，裂紋處星屑微閃。守衛盯著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讓開路：“通行許可已確認，但請勿攜帶違禁品入核心區。”
“香菜算違禁品嗎？”葉天一晃了晃手裡的菜捆。
“不算。”守衛語氣平靜，“但建議您彆帶進去，容易引發騷亂。”
葉天一笑了：“謝謝提醒，我就喜歡騷亂。”
他大搖大擺走進廣場，周圍人來人往，全是端著鍋、拎著菜、捧著碗的食客。廣場中央立著一座巨大的銅鍋雕塑，鍋沿上坐著十幾個青銅麵具人，正低頭記錄著什麼。
葉天一直接走到雕塑底下，找了個石墩坐下，繼續啃香菜。他啃得旁若無人，連汁水滴到褲子上都沒管。
林婉兒站在他身後，低聲提醒：“敵首就在鍋頂左側第三個位置，戴著金邊麵具。”
葉天一點點頭，嚼著菜葉子含糊不清地說：“看到了，鼻子挺大，下巴有點歪。”
他忽然提高音量：“老板！這香菜怎麼賣的？能不能便宜點？我買得多！”
周圍食客紛紛轉頭看他。葉天一不慌不忙，又扯下一整把香菜塞進嘴裡，邊嚼邊衝鍋頂喊：“我說那位戴金邊麵具的大哥！你也來點？清熱解毒，專治上火！”
鍋頂那人猛地抬頭，目光如刀射下來。葉天一衝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綠色殘渣。
金邊麵具人站起身，抬手一揮。廣場四周的青銅麵具人立刻圍攏過來，形成包圍圈。
林婉兒繃緊身體，血符在袖中蓄勢待發。趙無極也從遠處狂奔而來，嘴裡還叼著半截辣椒。
葉天一卻慢條斯理地從布袋裡摸出一枚辣椒幣，放在掌心搓了搓：“聽說這玩意兒能換黃喉？不知道能不能換點香菜種子？我想自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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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邊麵具人冷聲開口：“你明知本座對香菜過敏，還敢當眾食用，是想挑釁？”
“哪能啊。”葉天一聳肩，“我就是餓了。再說，過敏這事吧，得多接觸才能脫敏。我這是幫你治病，不用謝。”
他說完，把手裡剩下的半捆香菜往地上一放，又從懷裡掏出另外兩捆，整整齊齊碼在腳邊：“三斤，任務完成。係統，結賬。”
係統沒回應，倒是他懷裡的酒壇突然震動起來，裂紋中星屑噴湧，在空中凝成一行字：“認知汙染載體已激活，宿主記憶清除程序預備中。”
葉天一掃了一眼，無動於衷：“清吧清吧，反正我記性本來也不好。”
金邊麵具人突然捂住喉嚨，踉蹌後退兩步。他指著葉天一，聲音發顫：“你……你到底是誰？”
“路人甲。”葉天一拍拍屁股站起來，“順便帶個話——初代讓我告訴你，辣椒幣彆碰，碰了連你媽煮的麵都記不住。”
金邊麵具人臉色驟變，猛地扯下自己麵具。麵具底下是一張蒼白的臉，眼角處有一道和葉天一完全相同的鑰匙狀紋路。
林婉兒倒吸一口冷氣：“他是……第十四任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