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一邁進光門，腳還沒站穩，一股熱浪裹著甜膩氣味直衝麵門。他沒躲，反而張了張嘴，像是要嘗味道。林婉兒緊跟在後，血符貼在掌心，微微發燙。
“這地方比辣條峽穀還黏人。”趙無極嘴裡叼著糖，說話含糊，“糖漿湖？聽著像小孩過家家用的道具。”
“道具是它設計的，玩法是我定的。”葉天一從兜裡摸出那顆琥珀色糖塊，指尖捏著轉了兩圈，沒急著吃，而是直接朝前方湖麵一拋。
糖塊劃出一道弧線，落進沸騰糖漿裡，濺起一小片漣漪。幾秒後，整片湖麵顏色變了，原本金黃透亮的糖漿泛起暗紅紋路，像被什麼東西汙染了。
係統提示音立刻響起：
【檢測到初代物質介入】
【味覺綁定協議受到乾擾】
【啟動緊急校準程序】
“校準？”葉天一笑了，“你先告訴我，什麼叫‘標準味覺’？”
係統沒答話，湖麵卻開始翻騰，氣泡一個接一個炸開，空氣中飄起細碎糖霧，帶著數據流的味道。林婉兒迅速展開血符，指尖輕點，捕捉那些漂浮的信息碎片。
“它在重構判定邏輯。”她低聲說，“試圖把你的糖塊歸類為異常變量，然後剔除。”
“剔不掉。”葉天一往前走了一步，鞋底剛沾上糖漿，立刻被黏住。他沒掙紮，反而蹲下來，手指蘸了點糖漿放進嘴裡，“它想定義什麼是甜，我就讓它嘗嘗什麼叫亂燉。”
趙無極站在他身後，手按在刀柄上：“你真打算靠這個通關？”
“通關不是目的，改規則才是。”葉天一站起身，又往前邁了一步，這次鞋底撕拉一聲，扯下一層糖皮。他邊走邊嚼，嘴裡發出哢嚓聲，“係統想用味覺控製情緒，我就用味覺覆蓋它的采樣模板——它采我的數據，我給它塞糖渣。”
係統再次發聲：
【宿主行為模式偏離基準值百分之七十三】
【建議立即停止乾擾操作】
【否則將觸發懲罰機製】
“懲罰？”葉天一停下腳步，轉身衝趙無極笑，“它是不是忘了上一關我是怎麼把痛覺注冊成逍遙認證的？”
趙無極咧嘴：“記得，邊哭邊吃糖，係統當場卡殼。”
“這次也一樣。”葉天一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糖漿四濺，“它想讓我服從，我就讓它適應——適應我的節奏，我的口味，我的規則。”
湖麵中央，糖霧漸漸凝聚成人形，胡子拉碴，衣角沾著糖粒，正是老李頭的殘影。他沒說話，隻是抬手指了指葉天一胸口，又指了指湖麵，嘴唇動了動。
葉天一眯眼看了幾秒，點頭：“主權非奪，乃自證——前輩說得對。”
林婉兒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係統想給我發許可證，我不稀罕。”葉天一伸手進兜，又掏出一顆糖，這次直接咬碎，“我要的是自己寫許可證——味覺即自由，我說甜就是甜，它管不著。”
係統提示音陡然拔高：
【警告：宿主正在篡改核心協議】
【味覺綁定模塊穩定性下降】
【即將啟動強製重置】
“重置？”葉天一吐掉糖渣，聲音帶笑，“你重置一次，我重建一次。你刪一條，我加十條。你有數據庫，我有生活經驗——你猜誰耗得過誰？”
趙無極揮刀劈向前方彈霧，刀鋒過處，霧氣散開，露出老李頭殘影的完整輪廓。那道身影嘴唇再動，聲音直接鑽進三人耳朵：
“終極不在規則內，在規則外。用戶自定義，才是真主權。”
葉天一衝他拱手：“謝前輩點撥。”
係統沉默了幾秒，突然換了個語氣：
【檢測到初代意識靠近】
【距離：五步以內】
【狀態：觀察中】
葉天一轉頭，初代意識不知何時已站在湖邊，手裡空空，但嘴角殘留一點糖漬。他沒說話，隻是衝葉天一點了點頭。
“前輩也覺得我這招靠譜？”葉天一笑問。
初代意識依舊沉默，隻是抬起手，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葉天一沒猶豫，直接盤腿坐在糖漿邊上，從兜裡掏出最後一顆糖，剝開塞進嘴裡。糖塊入口微苦，後調回甘，和之前完全不同。他嚼了兩下，突然嗆咳起來，眼淚鼻涕一起往外冒。
“你還真敢這麼乾？”林婉兒趕緊蹲下，拍他後背。
“咳……咳咳……”葉天一邊咳邊笑，“係統想采樣我的生理反應，我就給它最真實的樣本——咳嗽、流淚、打噴嚏，全打包送它。”
係統提示音第三次響起，語氣明顯遲疑：
【宿主生理指標異常波動】
【情緒數據與味覺反饋嚴重不符】
【無法完成綁定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