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一走出塔樓沒幾步，就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抬頭看天：“誰在背後念我？該不會是暗影總部開早會點名了吧。”
林婉兒把卷軸收進袖袋，輕聲說：“蝕骨書生剛走，應該不至於這麼快。”
“那可說不準。”葉天一掏出懶人羅盤晃了晃，“這玩意兒指北，咱們跟著走，說不定真能撞上他們開年會發紅包。”
趙無極走在最前頭，刀鞘拖地，發出沙沙聲。“你打算怎麼進暗影總部？硬闖還是偷溜？”
“硬闖太累，偷溜太緊張。”葉天一慢悠悠地說，“我選度假。”
分身默默點頭，表示讚同。
三人一影順著羅盤指引走了半日，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青瓦白牆的建築群依山而建，門口掛著燙金招牌：“雲霧溫泉山莊”。
葉天一停下腳步，眯眼細看：“共鳴之井偽裝成溫泉？還挺有生活情調。”
林婉兒皺眉：“這裡守衛森嚴，門口站崗的至少是小成境。”
“那正好。”葉天一掏出靈石卡，“說明水質不錯，泡著安心。”
他大搖大擺走到前台，拍出三張房卡的錢：“兩間標準間，一間大床房，要靠山景的。”
前台侍應生笑容標準：“先生幾位？”
“三位加一個影子。”葉天一指了指分身，“它不占床位，睡地板就行。”
侍應生愣了一下，還是點頭記下。
拿到房卡後，葉天一直奔溫泉區。池水氤氳，幾個穿黑袍的人靠在池邊閉目養神，腰間都彆著玉牌。
林婉兒換上侍應生製服，端著果盤穿梭其間，指尖夾著符紙，悄無聲息貼在柱子後頭。
趙無極拎著酒壺晃到巡邏隊必經之路，往石凳上一癱，嘴裡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醉眼朦朧地衝路過的人揮手：“兄弟，喝一口？”
巡邏隊繞著他走，沒人想沾這個醉漢。
葉天一泡在池子裡，舒服得直歎氣。分身蹲在池邊，手裡攤開一張剛偷來的圖紙，正用炭筆描摹井口結構。
“左邊再畫寬點。”葉天一閉著眼指揮，“對，就是那個轉角，底下肯定有機關。”
分身點點頭，筆尖一頓，又添了幾道線條。
係統在他腦中冒泡：“宿主，你把敵營當療養院，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葉天一翻了個身，讓熱水泡到後頸，“敵人也是人，也得放鬆。我這是順應人性，佛係滲透。”
係統沉默片刻：“守衛隊長腰間的玉佩，刻的是初代意識徽記。”
葉天一睜開眼，瞄了眼池邊踱步的高個男子。那人腰間玉佩泛著微光，圖案確實眼熟——和老李頭給他的古籍扉頁一模一樣。
“有意思。”葉天一重新閉上眼，“看來暗影總部裡，有人比我還想躺平。”
分身畫完最後一筆，把圖紙折好塞進懷裡，起身去更衣室。
林婉兒端著新果盤路過，低聲說：“監聽符已布完，三處關鍵節點。”
趙無極醉醺醺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往男賓部走，順手撞了下守衛隊長的肩膀。
隊長皺眉回頭，趙無極已經打著嗝拐進走廊。
“抱歉啊大哥！”趙無極的聲音從拐角傳來，“喝多了，認錯人！”
隊長冷哼一聲，沒追上去。
葉天一慢悠悠從池子裡起來，裹上浴巾，晃到休息區點了壺茶。分身把圖紙遞給他，他掃了一眼，直接塞進係統空間。
“第三階段激活倒計時，啟動。”係統提示音響起。
葉天一抿了口茶：“多久？”
“七天。”
“夠泡七次溫泉了。”葉天一滿意點頭，“明天記得訂早餐，我要豆漿油條配溫泉蛋。”
林婉兒換回便裝坐到他對麵：“監聽符反饋，井底每夜子時有能量波動，持續約一炷香。”
“那就是開門時間。”葉天一掰了塊點心，“咱們到時候組團下去遛彎。”
趙無極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守衛換班時間摸清了，後半夜人最少。”
“那就定後半夜。”葉天一伸了個懶腰，“現在嘛，先回房睡覺。分神，你守夜。”
分身點頭，默默站到窗邊。
三人回房，葉天一躺上床就開始打呼。林婉兒坐在桌邊整理符紙，趙無極靠在門後擦拭刀鞘。
半夜，窗外傳來細微響動。林婉兒指尖一動，一張符紙無聲貼上窗欞。
趙無極握緊刀柄，卻見葉天一翻了個身，嘟囔道：“誰啊……送外賣的等明天……”
窗外黑影頓了頓，悄然退去。
清晨，葉天一被敲門聲吵醒。他頂著雞窩頭開門，門外侍應生推著餐車微笑：“先生，您訂的早餐。”
“我沒訂啊。”葉天一揉著眼睛。
侍應生笑容不變：“是隔壁房間的客人替您訂的。”
葉天一回頭看了眼還在打坐的分身，聳聳肩：“行吧，放桌上。”
等侍應生走後，他掀開餐車蓋子——底下壓著張字條：“井底見，彆帶拖鞋。”
字跡潦草，但末尾畫了個小小的徽記，和守衛隊長玉佩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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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湊過來看：“誰送的？”
“不知道。”葉天一撕碎字條吞進肚子，“但肯定不是送錯房的。”
趙無極拎起油條咬了一口：“有毒？”
“沒毒。”葉天一嚼著油條，“就是有點鹹。”
分身突然指向窗外。守衛隊長站在庭院裡，正抬頭望向他們的窗戶。見他們看過來，隊長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他認出我們了？”林婉兒問。
“認出來才好。”葉天一灌了口豆漿，“省得我自我介紹。”
係統突然出聲：“宿主，你確定要跟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合作？”
“合作談不上。”葉天一擦擦嘴，“互相利用而已。他想借我的手辦點事，我想借他的路下井底，各取所需。”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今天再去泡個湯，順便看看能不能偷件浴袍回來——這山莊的浴袍質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