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空氣凝固如鐵。
安安響亮的哭聲如同死亡的號角,引來了外麵清晰的、帶著殺意的腳步聲。p7槍口死死對準搖搖欲墜的木門,手指扣在扳機上,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福伯胡虎福)掙紮著靠牆坐起,右手艱難地摸向腋下,那裡藏著那把刻著他名字的白色沙漠之鷹,儘管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可能連舉起它的力氣都沒有。
絕望,如同冰冷的蛛網,再次纏繞上兩人的心臟。
“砰!”
木門被人從外麵一腳猛地踹開!破碎的木屑飛濺!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柱瞬間刺破黑暗,如同利劍般射入屋內,晃得人睜不開眼!
秦蘇雲幾乎就要扣動扳機!
然而,預想中的子彈風暴並未降臨。
門口站著三個穿著深色作戰服、裝備精良的男人,但他們手中的武器並未指向屋內,而是保持著一種警戒姿態。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麵容冷硬如同岩石,正是剛才在外麵用帶著東歐口音說話的那個男人。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屋內,掠過持槍戒備、眼神凶狠的秦蘇雲,最終落在癱坐在地、渾身浴血的福伯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微微側頭,對著衣領處的通訊器,用帶著濃重口音但異常清晰的中文說道:“目標確認。‘山魈’重傷,‘灰鳶’在場,嬰兒安全。”
福伯聽到“山魈”這個久違的代號,渾濁的眼睛裡猛地爆出一絲精光!
他死死盯著那個為首的男人,沙啞地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為首的男人沒有回答福伯,而是將目光轉向依舊持槍對準他們的秦蘇雲,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灰鳶’,放下武器。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秦蘇雲冷笑一聲,槍口紋絲不動:“不是敵人?那外麵那些追兵是幻覺嗎?你們又是哪路神仙?”
“外麵的雜魚,已經被清理了。”男人語氣依舊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們是來接‘山魈’和孩子的。至於你……老爺子特意交代,要‘請’你一起回去。”
老爺子?趙泰安!
福伯瞬間明白了!這些人是老爺子安排的後手!
那把黑色的沙漠之鷹,不僅僅是默許,更是一個信號,一個引導這些隱藏在更深陰影中的力量前來接應的信號!老爺子早就預料到他會來,也預料到可能會遇到蘇雲,甚至……連“請”蘇雲回去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福伯心頭,有獲救的慶幸,更有一種對老爺子深不可測手段的敬畏。
秦蘇雲的臉色卻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請我回去?回南城?回趙家?哈哈哈……”她發出幾聲尖銳而充滿恨意的笑聲,“趙泰安那個老狐狸想乾什麼?關起門來清算舊賬嗎?做夢!”
她猛地將槍口抬高了幾分,對準了為首男人的眉心:“讓我離開!否則,大家一起死!”
氣氛瞬間再次劍拔弩張!
為首的男人麵對槍口,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淡淡地說道:“‘灰鳶’,你很清楚,以你現在的狀態,走不出瑞士。‘墨提斯’和‘白鴉’的殘餘還在附近搜索,歐洲地下世界有多少人想要你和你腦子裡那些情報,你比我更清楚。跟我們走,是唯一活路。”
他的話像冰冷的針,刺破了秦蘇雲強撐的強硬。
他說的是事實。她傷痕累累,彈藥將儘,就算一個人,確實也將會是插翅難飛。
但讓她回到趙家,那個她恨之入骨的地方,去見那個默許了她“死亡”的趙泰安?這比殺了她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