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咖啡的香氣,此刻聞起來卻像是毒藥的苦澀。窗外傳來的車水馬龍聲,也變得異常遙遠。
林舟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沒有慌亂,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是誰?
沙盤中的那個黑霧人影,雖然模糊,但從其活動軌跡和能調動的資源來看,絕不是普通人。他能精準地翻出自己多年前的舊事,並且選擇在“青年乾部培養計劃”考察的關鍵節點發難,其目的昭然若揭。
這不是私人恩怨,這是赤裸裸的政治謀殺。
李副省長?張副省長?還是其他隱藏在暗處的派係?
林舟的思緒回到了那篇論文上。
那是他博士生涯的巔峰之作,也是他“因果沙盤”能力初次失控的產物。當時的他,還無法完全掌控沙盤,隻是在進行課題研究時,腦中會不受控製地湧現出無數未來的數據流和發展模型。他將這些“靈感”寫入了論文,提出了一個關於“城市經濟圈跨區域資源整合與效率最優化的動態模型”。
這個模型在當時看來,過於超前,它所預測的許多經濟現象和所需要的數據處理能力,都遠遠超出了當時的理論和技術水平。因此,答辯時引起了巨大的爭議。有評委認為他是異想天開,甚至懷疑他為了讓模型成立而“優化”了某些基礎數據。
最終,是他的導師,那位在經濟學界泰鬥級的院士,頂著巨大的壓力,力排眾議,才讓他的論文涉險過關。導師當時隻對他說了一句話:“林舟,你的想法,或許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才能被世界所理解。但真理,無需急於一時。”
現在,有人要把這份“不被理解的真理”,鍛造成一把刺向他後心的毒刃。
好狠的手段。
比起工作上的攻擊,這種學術上的汙點,一旦被坐實,幾乎是毀滅性的。它不僅能毀掉他的仕途,更能摧毀他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最珍視的根基和尊嚴。
辦公室裡,李瑞結束了又一輪推演,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他把一杯放到林舟桌上,自己灌了一大口,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的興奮,“泡泡瑪特那幫人不好對付,我估計明天得吵上一天。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把咱們的利益守得死死的。”
林舟轉過頭,看著李瑞那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的臉,又看了看不遠處正眉飛色舞暢想未來的秦峰,以及那些為了項目而通宵達旦的年輕人。
他們都在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奮戰。
而自己,作為這艘船的舵手,不僅要應對海麵上的驚濤駭浪,還必須提防來自水下的致命魚雷。
他不能倒下。
林舟的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標誌性的、冷靜到近乎淡漠的微笑。
“辛苦了。”他對李瑞說,“放心去談,後方有我。”
他的語氣平靜如常,但李瑞卻莫名地感覺到,此刻的林舟,似乎和幾分鐘前有些不一樣了。那雙鏡片後的眼睛裡,除了慣有的深邃,似乎還多了一絲……銳利的鋒芒,仿佛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李瑞走後,林舟沒有再去看沙盤。
他知道,此刻再進行推演已經沒有意義。對方的牌已經打出,當務之急,不是去預測,而是去反擊。
他打開電腦的通訊錄,手指在觸摸板上滑動,跳過了那些省市領導、商界精英的聯係方式,最終,停留在一個幾乎從未使用過的名字上。
備注很簡單,隻有兩個字:【陳師】。
那是他的導師,陳敬年院士。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現在是下午四點,京城那邊也應該是工作時間。
他沒有絲毫猶豫,拿起了手機,找到了那個號碼,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接通得很快,聽筒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電流聲,隨即,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濃濃的學者氣息。
“喂,哪位?”
林舟握著手機,窗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而清晰。
“老師,是我,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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