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興財偷了一些錢,到縣裡晃蕩了一些時日,直到把所有錢都花光,鬨起了饑荒。不願意回家的他,接連偷了幾輛自行車,也算是讓他又逍遙了幾天。他把錢花完,就繼續偷自行車,卻失手了,被好幾個彪形大漢狂追了兩條街,最後隻能橫穿車流滾滾的機動車道,才得以脫身。心驚膽跳的他,嚇得三天不敢出門,最後是餓得實在不行了,才不得不出來重操舊業,恰好碰到當時同樣以偷竊為生的雷神。
雷神想要尋找幫手,就資助了葉興財一些錢,又花言巧語騙得了葉興財的信任,兩人就結伴行竊,偷雞摸狗、溜門撬鎖等啥都乾,甚至連摩托車也偷了好幾輛。後來,兩人遇到四個同行,爭奪利益的過程之中,雷神唆使他用暴力製服了四人,並強迫四人聽他們的號令,其中也包括長毛。
在這個過程中,葉興財發現使用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並由此迷上了使用暴力。從那個時候開始,雷神堅持帶領他們偷、蒙、坑、騙,而葉興財卻“另辟蹊徑”,專挑比他們弱小的人,強迫不成、就直接動手搶,自然是少不了使用暴力。
葉興財變得格外的暴力,連他的“引路人”雷神都要忍讓三分,最後他也就取代了雷神,成為了他們的老大,並自稱“財哥”。打那之後,財哥弄了一批鋼管和管製刀具,並網羅了幾個喜歡打架和惹事生非的小混混,總共有十三個人,在縣城周邊混得有模有樣的。
說起葉興財和光頭李的恩怨,就有點像是港台黑社會電影裡的情節了。
光頭李是縣城城南片區的一個地痞,手底下跟著幾個遊手好閒的人,雖然夠不上是為非作歹、為害鄉裡,沒有一些明顯的黑社會性質活動,但也是囂張招搖、欺弱欺小,讓人不齒、卻又無可奈何。嚴打過後,一些真正的黑社會人員銷聲匿跡,光頭李開始翹起尾巴,暗中網羅了一些同樣喜歡為非作歹的小青年,又結識了一個漏網的黑道人物,就開始以城南片區新任老大自居。
葉興財混得有模有樣,就不滿足於自己的活動範圍,把手伸向了周邊地區。他是有恃無恐,手底下有雷神和長毛這兩員大將,又有一批願意跟著他混的小青年,一般人不敢惹他。
一天晚上,葉興財喝了不少酒,騎著一輛偷來的摩托車,獨自四處晃蕩去,正好進入了城南片區。他沒有好好騎車,一路左晃右蕩的,還對著路邊的漂亮女人吹口哨,舉止極為輕佻與囂張。恰好,光頭李手下的兩個小混混路過,見有人在他們的地盤上放肆,肯定是不能答應,就把葉興財給攔了下來。
葉興財崇尚暴力,當下就出手收拾了兩個小混混。也許是覺得自己已然是一號人物,葉興財居然留下了自己的名號,這個仇怨就是這麼結下的。
光頭李見手下挨了揍,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當下就糾集了所有人馬,帶著棍棒找到了郊區的葉興財一行人。葉興財的手裡也就雷神和長毛有點拳腳,其他人都是一些偷雞摸狗之輩,自然不是光頭李一行人的對手,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大仇得報,光頭李也達到了目的。可是,光頭李想玩點刺激的,甚至突發奇想,要拿葉興財來立威,乾脆把葉興財綁到了城南,再次毒打一頓之後,可勁地羞怒葉興財,逼著葉興財下跪、磕頭、鑽褲襠,甚至還親自撒了一杯尿,說是賞賜給葉興財的“宮廷玉液酒”。
葉興財不甘受此奇恥大辱,瞅準時機對光頭李使出了“斷子絕孫腳”,光頭李疼得捂著褲襠直翻滾;而葉興財趁著這個空當,搶了一把鋼管在手,劈頭蓋臉一陣猛打猛砸,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強行衝出城南,逃命去了。
光頭李自然是不會就此放過葉興財,尤其是那一記“斷子絕孫腳”,很快就帶上人馬,一路追趕逃命的葉興財,誓要剁了葉興財,喂狗。
也是葉興財命不該絕,剛逃出城南就碰到了偷摸進來打探情況的雷神和長毛。於是乎,葉興財三人騎著兩輛摩托車在前頭一路狂逃,光頭李一行十餘人騎著七八輛摩托車,在後頭窮追不舍。
前後鬨出了不小的動靜,甚至都有人報了警。
光頭李不會輕易放過葉興財,從城南追到城東。
三人慌不擇路,竟然從城東跑了縣城裡。
也是葉興財命不該絕,在此緊急的情況之下,長毛想起了一個人,也就是前麵提到的紅姐。
這個紅姐有一些名頭,而她的前夫名頭甚大,是一股一直盤踞在縣城的黑惡勢力的老大,隻是在嚴打那年被重點抓捕了。
長毛清楚形勢,知道現在這個關頭,硬拚是拚不過的,隻能讓他們陷入絕境之中。而今之計,怕是隻有尋求一個能夠鎮住光頭李的人物,出麵來調解一下,反正就是先把小命保住。
長毛與這紅姐也沒有多少交情,就是在她經營的一家歌舞廳附近活動過,見過幾麵而已,也不見得紅姐願不願意出手相助,甚至也不知道紅姐能不能鎮住光頭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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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在征得葉興財同意之後,一行三人迅速往紅姐的歌舞廳疾馳而去。
歌舞廳正好營業。
長毛等人剛到門口,迅速扔下摩托車,闖進了歌舞廳裡,把裡麵好些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嚇得差點掉魂。
紅姐正在櫃台上。
“紅姐,救救我們……”
長毛哀求起來。
紅姐拍著胸脯,好不容易才定神,驚訝地問:“這不是長毛嗎?看你們這麼狼狽,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毛被揍了一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包括雷神也就如此。而葉興財可就慘了,渾身是傷,嘴角腫得老高,眼睛也被揍成了“熊貓眼”。
長毛撿重點,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
他才說完,歌舞廳外麵已經傳來了一陣陣刹車的聲音。
“老大,那三個夭壽仔在裡麵!”
“圍起來!今天,老子一定要剝了這三個夭壽仔的皮!”
光頭李的聲音,嚇得三人不知所措。
不過,這種不知所措隻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鐘。隻見。葉興財咬咬牙,從角落裡找來掃把當武器,把長毛和雷神護在身後,一人橫在門口,睜大一雙嚇人的“熊貓眼”,隻待光頭李等人的到來,大有一種舍身赴死的悲壯氣勢。
這種悲壯氣勢瞬間感染了長毛和雷神。
兩人也學著樣,想找一樣能夠拚命的武器,但歌舞廳裡沒有什麼武器,隻好各自操起一把塑料凳。
如此境地之下,紅姐若是不幫,或者紅姐不起作用,也隻要以死相拚。
很快,光頭李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出現在門口。
葉興財三人都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紅姐看見門口的人,倒是淡淡一笑,隨後交代那幾個嚇得不輕的女孩先到後頭避一避,就扭動著還算不錯的腰肢,站到了葉興財三人的麵前。
光頭李帶頭踏進歌舞廳,看見前麵站著的紅姐,倒是愣了一下,那股子氣勢也消弱了兩分。
也是那一記“斷子絕孫腳”,光頭李站立的時候,不得不夾著雙腿。
而光頭李身後的幾個手下,估計是不認識紅姐,罵罵咧咧就要衝過去動手。
光頭李伸手攔住手下,然後抬頭看著紅姐,還算客氣地說:“紅姐,這三個夭壽仔是你的人?”
紅姐搖搖頭。
“那你認識他們?”
紅姐搖搖頭。
長毛見紅姐搖頭,不由得一驚,急忙看著身旁的葉興財。
葉興財隻是皺著眉頭,再次握緊手中的掃把。
靜觀其變,也隻能這樣了。
光頭李仰頭一笑,倒不那麼客氣了,說:“既然這三個夭壽仔跟紅姐沒有什麼關係,那紅姐能不能把這三個夭壽仔交給我,我和他們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一下。”
紅姐回頭看看被揍成豬頭的三人,隨即說:“光頭李,都是出來混的,有什麼過節,收拾一頓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揪著不放。”
光頭李冷冷一哼,說:“紅姐說的是沒錯,而他們也確實被我收拾了一頓。不過,你身後那小子的手段陰險著呢,我差點就被他給廢了,所以我是一定要好好地出一口惡氣的!”
是啊,那“斷子絕孫腳”,是個男人都害怕。
紅姐倒是不知道身後那個被打得最嚴重的小子,是給人家使什麼陰險手段了,能讓人家非要出一口惡氣。
她回頭又看看三人,但長毛和雷神也不知情,葉興財肯定也不好當著一個女人的麵,把當時的事情說出來。
紅姐一時就不明所以了,隻好望向光頭李,想讓光頭李把事情說清楚。
光頭李是氣憤不過,也就顧不得會在女人麵前丟麵子,近乎咆哮道:“這個夭壽仔,踢老子那裡,差點沒廢了老子……”
咆哮了一嗓子,也許是有心理影響,或者是還痛著呢,光頭李再次夾緊了雙腿。
紅姐算是明白了,並且被光頭李的動作給逗樂了。
光頭李不高興了,陰著臉,說:“紅姐,你沒有必要幸災樂禍,也沒有必要管這等閒事。今天,你給我一點麵子,把這三個夭壽仔交給我,今後紅姐有什麼需要,我光頭李保證隨叫隨到。”
這已經是一種利益交換。
作為一屆女流,紅姐該如何選擇,恐怕是很簡單的。
身後的三人,再次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