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張,上麵是娜姐和一個男人的合照,兩人站在廣州塔下麵,笑得特彆開心。
男人摟著她的肩膀,她手裡舉著個,眼睛彎成了月牙。
“這是……”
娜姐湊過來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這是我和我前夫,前年拍的。
那時候他還沒走,我們想著攢夠錢就回老家,蓋個小房子,守著我媽和閨女過日子。”
她拿起照片,用手指輕輕擦了擦上麵的灰塵:“你看他那時候多胖,還總說要減肥,結果現在怕是早就忘了這話了。”
我沒敢接話,默默把照片放回布袋子裡。
倉庫裡突然安靜下來,隻有風扇呼呼轉的聲音。
“不說他了,晦氣。”娜姐很快打起精神,“趕緊乾活吧,爭取今天弄完。”
我們加快了速度,拆箱子的拆箱子,記賬的記賬,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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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的時候,倉庫裡的貨終於清點得差不多了,地上分門彆類地堆著,洗衣粉一堆,牙膏一堆,洗潔精一堆,看著整齊了不少。
娜姐拿著本子核對,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總算弄完了!
小飛,今天可多虧了你,不然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忙到什麼時候。”
“應該的。”我擦了擦汗,感覺胳膊都酸了。
娜姐歉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打電話讓隔壁飯店送幾個招牌菜過來,他們家的紅燒魚和水煮肉片做得可好吃了。”
“不用麻煩了吧……”
“不麻煩,就當是謝謝你幫忙了。”
娜姐撥通了電話,“喂,王老板嗎?給我來個紅燒魚,一個水煮肉片,再來個拍黃瓜,送到好運來賓館,對,現在就送。”
掛了電話,她看了看牆角的酒瓶:“昨晚那酒還有剩的,不然咱們再喝點?”
我趕緊擺手:“彆了娜姐,昨晚你都吐了,再喝該難受了。”
娜姐笑了:“行,聽你的,不喝了。那就喝點飲料吧,我冰箱裡有可樂。”
沒過多久,飯店的人就把菜送來了。
三個菜裝在一次性餐盒裡,紅燒魚冒著熱氣,湯汁紅亮,水煮肉片上麵撒著辣椒和蔥花,看著就開胃。
娜姐從櫃台裡拿出兩個杯子,倒了可樂,推給我一杯:“來,碰一個,慶祝咱們把活乾完了。”
“乾杯。”
可樂冒泡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帶著點甜意。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娜姐看著我,眼神裡帶著感激。
“娜姐彆總說謝,真的不用。”
我們邊吃邊聊,聊到城中村的夜市,聊到迪克公司的工友,聊到老家的事。
娜姐說她老家在湖南鄉下,院子裡種著橘子樹,每年秋天,橘子黃澄澄的掛滿枝頭,閨女總愛爬到樹上去摘,每次都弄得一身橘子汁。
“等以後經濟好些了,我就把閨女接來廣州。”她眼裡閃著光。
“一定會的。”我由衷地說。
吃完飯,我幫著收拾了碗筷。娜姐從櫃台裡拿出個紅包:“小飛,這是給你的工錢,你可彆推辭,這是你應得的。”
我沒有接,直接拒絕了。
“娜姐,你太客氣了!真沒必要。”
“不多,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點錢算啥。”
她堅持把紅包塞到我手裡。
我沒辦法隻好依了她,想著抽個機會再還給她就是。
娜姐也不容易!
晚上,身上有些酸疼,很困,但卻睡不著。
窗外的夜市依舊熱鬨,歌聲、笑聲、叫賣聲混在一起,像一首嘈雜卻溫暖的歌。
我想起下午在倉庫裡看到的那張照片,想起娜姐說起閨女時溫柔的眼神……。
也許生活就是這樣,有太多不如意,有太多身不由己,但總有一些人和事,像黑夜裡的燈,讓人覺得心裡亮堂堂的。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娜姐在裡屋哼著歌,調子輕輕的,帶著點湖南口音。
我笑了笑,翻了個身,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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